“顾小姐，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傅先生的特别助理，免贵姓殷。”
女人面无表情地笑了，这份疏离感简直与某个男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竟让顾小凌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有事？”
顾小凌皱起眉头，颇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
“是这样。”
女人微微一笑，从文件夹中取出某样被密封着的纸张，递给顾小凌。
“昨天下午四点十二分，许女士向我们boss的邮箱中发送了这封邮件，也就是我手中的这封。”
顾小凌身子一颤，程雁及时扶住了她，顾小凌感激地望了程雁一眼，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令堂在邮件中向boss提出，希望傅氏集团能够接管顾氏集团。另外，如果顾小姐愿意的话，boss将向顾小姐提供职务上的便利，傅氏集团内的一切工作，顾小姐都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傅氏集团
顾小凌稍稍后退了一步，感觉大脑痛得厉害。
恍惚间，女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与另一张更加面无表情的脸重合在一起，随后，那张重叠在一起的脸无限放大，再后来，顾小凌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那种面无表情的表情。
一阵晕眩。
“雁姐，替我查一下这封邮件是不是真的。”
“如果顾小姐信不过，我们傅氏集团也可以提供相关证据”
女人似乎有恃无恐，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微微眯起，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大小姐，好像不是假的哦。”
程雁低声说道，眸子里也满是不甘之色。
顾小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本来身子骨就弱，初经人事之后，又遭遇了这种惨事，几番打击下来，她几乎是只凭着意志力才能勉强站着了。
可是，这种时候竟有人对她说，她母亲留下遗言，要把顾氏集团拱手相让？
顾小凌不愿相信，可是，事实似乎又偏偏让她不得不信。
“在你们提供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现在，请你先离开这里，我们还有私事要做。”
顾小凌不着痕迹地扶着程雁，冷硬地对女人下了逐客令，女人似乎也不气恼，只是极客套地道了声别，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顾小凌再也不必伪装。她的身子一软，额头上满是虚汗，可是，她手中的那封邮件，却被她捏得很紧。
“大小姐？”
奇怪，雁姐的声音，变得好远。
顾小凌努力睁大眼睛，程雁的脸凑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程雁眼中，那个一脸苍白，极为憔悴的女孩。
那个女孩
就是我啊。
洁净的病房中，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病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全无一点血色。程雁坐在女孩的床边，怔怔地望着女孩，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病床上的女孩自然就是顾小凌。
先是顾父，再是顾母，厄运接二连三地打击着顾家，终于，也打击到了顾小凌身上了么？
只希望，大小姐能早点恢复健康。
程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在顾家风雨飘摇的这段日子里，不少顾氏集团的老人都纷纷提出了离职申请，能在这种时候还坚持留下的，也就只有程雁一人了。
不少离职的同事都劝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少同行的公司，也都向程雁抛出橄榄枝。可是，程雁还是极有礼貌地一一婉拒。
顾家对她有知遇之恩。
当初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大学生时，就是顾母一眼相中了她，让她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她孤身一人来到江城，许多生活上的困难也都是顾母替她解决的。顾母可怜她孤零零一个人，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对她照顾有加，而她，也并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
虽然她不擅长表达。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会开玩笑似的，叫顾小凌一声“大小姐”了呢。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会站在顾家的角度，去考虑顾氏集团的每个举措了呢。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把顾家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了呢。
现在，在顾小凌昏迷的这段时间，顾家又发生了令人不快的事情，可是，她一个外人，偏偏又不能在其中发挥作用，一切，都只能等待顾小凌醒来啊。
可是，顾小凌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程雁轻声叹了口气，刚想起身去倒杯热水，却发觉顾小凌的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是动了一下。
随即，顾小凌发出轻微的呻吟，气喘声也稍稍急促起来。
“大小姐，你醒了吗？”
程雁俯下身子，轻声呼唤着。
顾小凌的眸子黯淡无光，稍微喘息了一会之后，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张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雁姐，你怎么不去休息？对了，这里是医院吧？我怎么了？”
一边说着，顾小凌吃力地坐起身子，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她又是一阵急促的气喘。
“大小姐，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只要适当地休息就好了。对了，大小姐，这是从你衣袋里发现的，这是怎么回事？”
程雁递给顾小凌一张叠得好好的纸片，顾小凌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是傅皓宸签下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是两百万。
面对程雁担忧的目光，顾小凌知道，程雁肯定已经看过这张支票上的签名了，她抿起唇，故作轻松地一笑。
“算是傅皓宸对咱们顾家的援助吧，雁姐，你放心，我没事。”
程雁叹了口气，似乎是信了。随即，她的表情又阴郁下去。
“大小姐，顾家出事了。”
“昨天我安排人把顾夫人的遗体送回顾宅，准备办理顾夫人的后事，然后，也试着联系了一些顾家的亲戚，可是，那些人都推脱说有事，或者没空。”
“可是，今天一早，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傅氏集团要并购顾氏集团的消息散布出去了。那些亲戚都赶到顾家来大小姐，来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