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泊舟还在庄周梦蝶，却被一通电话惊醒。

“李警官，我似乎有了新的发现！”电话那头传来张若激动万分的声音，“见面说。”

街角的咖啡店中，张若坐在靠窗的位置。

李泊舟快步走进咖啡店中，在张若的对面落座。

“怎么样了？”李泊舟焦急地问。

“先喝杯咖啡提提神。”张若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咖啡与牛奶搅拌均匀，推到李泊舟的面前。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赵婉君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和丁岳究竟有没有关系？”李泊舟对杯中的咖啡似乎丝毫没有兴趣，此刻的他只想着将凶手缉拿归案。

张若呷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咖啡，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目前来说，我仍旧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而且嫌疑最大的人，正是丁岳。”

“你发现什么了？”李泊舟问。

“一个漏洞。”张若神秘地说，“丁岳话中的漏洞。”

“什么意思？”李泊舟喝了一口咖啡。

“你还记得他昨晚说的话吗？”张若帮助李泊舟回忆着，“他说，有很多学生参加了他的抽奖活动，而其中又有很多学生抽到了奖品。”

“是啊，他的确是这么说的。”李泊舟没明白过来，“可是……那又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不上。”张若将指尖抵在太阳穴上。

“什么对不上？”

“概率，概率对不上。”张若解释道。

“概率？”李泊舟瞪大了双眼，“等等……怎么还扯上概率了？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还记得那个摸球抽奖的游戏规则吗？”

“记得。”李泊舟边回忆边说，“就是从箱子里依次摸出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球就算中奖。”

“对。”张若将双手移到自己胸前，比划了起来，“因为箱***有24只球，红、黄、蓝球各有8只，按照这样的规则，第一次摸出红球的概率为8/24，第二次摸出黄球的概率为8/23，而第三次摸出蓝球的概率则为8/22，将它们相乘，得出最终的概率约为0.04。”

“你的意思是？”李泊舟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假设有100个人参加抽奖活动，大约会有4个人中奖。”张若做出了最后的推断，“假设他的抽奖活动每个人需要花费约1分钟，那么在那短短一小时内，不过只有60个人参加抽奖，照这么看，中奖的人数不会超过3个，可是丁岳却说有很多人中了奖，这就很奇怪了。”

“有没有可能他在校门口搞了很多次的抽奖活动？导致中奖的人变多？”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不过可能性不大。一来，他在学校门口做抽奖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魔术表演打广告，好赚更多的钱，可是他的情况我们也知道，自己都穷得叮当响了，还背了债，不太有可能购买太多的礼品。”张若给出了两点理由，“二来，八点以后，学生们就出发去秋游了，不会有什么学生再去参加他的抽奖活动了。”

“有道理……”

“不过这终归是推测。”张若将杯中的剩余的咖啡喝尽，然后站起身，“当务之急，应该是去一趟学校，验证我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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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江宁第一中学校园内窗明几净，书声琅琅，似乎每个人都遗忘了昨天秋游时某个学生的意外身亡。

不过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广播内传来年级主任熟悉的声音：同学们，由于昨日的秋游一位学生意外去世，现警方来我校调查。待会儿班主任将会下发一份调查问卷，上面只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昨天八点前是否在校门口参加过抽奖活动，第二个是如果参加了，是否中奖。你们只要在问题的后面打√和打x即可。本次问卷调查为匿名调查，一定要客观、如实地回答。

学校的接待室内，总共一千四百多份问卷高高地堆在张若与李泊舟面前，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便开始整理起来。

直到黄昏时分，两人才几乎整理完毕。

“怎么样了？”李泊舟将整理完的问卷放在一边，“我这里整理出了32个参加了抽奖活动的学生，其中中奖的有13个，你那边呢？”

张若刚刚整理完毕，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整理的学生里，参加抽奖活动的有25个，中奖的有18个。”

“也就是说，参加抽奖的共有57个人，中奖的却有31个人，这显然不正常。”李泊舟看向了张若。

“没错，按照我们的计算，中奖的应该应该不会超过3个人，现在却有31个人中奖，这概率直接翻了十来倍。”张若点点头，“丁岳在抽奖活动中肯定做了手脚。”

“可是这个抽奖活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他会怎么做手脚呢？”李泊舟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张若背对着李泊舟，注视着窗外的母校风光。

不一会儿，张若似乎了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

这时候李泊舟也站了起来。

“抽奖用的箱子！”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给出了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