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定然不负父皇期望！儿臣告退。”
顾云裳跟着顾彦之像个小大人一般也点了点头。
“嗯，去吧，好自为之。”
“现在裳儿可要好些了？”
“啊？”
顾云裳做不明白的模样挠挠脑袋，“父皇这是在说些什么呀，什么好不好的？要父皇好，孩儿才是真的好呢！”
顾彦之被顾云裳的话哄得高兴，在她的鼻尖轻刮一下。
“父皇好，父皇的裳儿也乖！走吧，去看看你母妃。”
“嗯！”
终于要见到母妃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顾云裳也不知道原宿主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记忆太过模糊自己也捋不清楚，只是由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那种兴奋与欣喜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
也不知道楚月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以前那般，在她的记忆里，楚月一直都很温柔，长得很是温润，又像一朵艳丽的芍药，生的招摇却本性内敛。并不像宫里其他妃子一样目不识丁，反而因为她的父亲是前朝三品文臣而从小遍读诗书，气度不凡。
顾云裳始终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被诬陷的，像母亲这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做这种有悖于道德的败坏之事，更何况母妃也是十分深爱着父皇，更是不可能的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顾云裳想着，她不可能让母妃平白地受了这冤屈，这一切还是要等父皇下令将母妃从冷宫里接出来才行。
“裳儿平时不是最爱说话的吗？怎么这会儿子功夫倒开始沉默了？”顾彦之看着顾云裳有些发神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成熟的错觉。
“让父皇猜猜，是不是马上要见到母妃了，裳儿有些紧张？”
“儿臣……”
顾云裳抿了抿唇点头，看了顾彦之良久。
“父皇，”
“嗯？”
“父皇是爱着母妃的吧？”
顾彦之前进的步伐微微一楞，“什么？”
“您和母妃两个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一起携手不知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应该是互相深爱着的吧？”
“你这小家伙，这些话都是从何处学来的？”
顾彦之微微一笑，是啊，自己怎么会不喜呢？
要不然当初在知道楚月私通之后自己第一时间不是将她打入冷宫，而是直接乱棍打死命人随意丢弃在乱葬岗喂狗了。
就像那个狂徒一样。
一想到这里，顾彦之不适地闭了闭眼，强压住心中的异样。
“不说这些，走裳儿，我们去看看母妃。”
“好！”
这冷宫不比别处，是整个后宫最最阴冷荒芜之处，住的都是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被贬斥的嫔妃，一般都没有什么正常人，要么是受不了这里的破败而上吊自杀，要么是怕被这里的冤魂索命而精神错乱疯魔一般。
而楚月的住处不在这些臭鱼烂虾之中，平心而论，顾彦之终究还是对她不错的，就连冷宫里的住处都是在最高点，“凝烟阁”。
这里的环境要比下面好一些，也有一两个丫鬟打扫着，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精神。也是在这冷宫之中，怕是连出头之日都没有，有再多的精神又有什么用呢？
两个丫鬟埋头清扫着自己面前的一块地，完全没有在意后面的动静。
“大胆！”
只听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吓得那两个丫鬟赶忙回头，一看请来人竟然是皇帝，急着下跪磕头。
“奴婢不知道是皇上来到此处，皇上恕罪！”
“罢了，起来吧。”
顾彦之淡淡说道，在孩子面前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月贵妃现在何处？”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现正在屋内礼佛。”
“好。”顾彦之点点头，“你们就在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嗯？这是为什么呀？”
顾云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
“裳儿不想有点跟母妃单独相处的时间吗？人一多，便是放不开了。”
“奥~原来是这样~”
顾云裳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凝烟阁的门正大开着，往里面稍微走进两个屋子，便能看见一道清丽的背影。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身着月白色衣衫，看上去就如一道温柔而和婉的月光。
“裳儿，她便是你的母妃了。”
顾彦之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但是顾云裳没有顾得上，她只想看看眼前人的真面目。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母妃？”
念珠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楚月还以为是自己思念孩子成疾，现在似乎出现了幻觉。
克斯着第二声“母妃”也是幻觉吗？
楚月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转过身看去。
那逆光之处，一个高大的男人右手环着一几岁女童，她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看了个清楚。
“裳儿？当真是我的裳儿吗？”
是熟悉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顾云裳顿时如释重负，就是这么轻飘如烟的声音随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陪着自己安稳入睡。
顾彦之端详着顾云裳的表情，把她放下往楚月身边一推。
“去吧，去找你的母妃。”
“裳儿！”
“母妃！”
母女俩紧紧相拥在一起，如鲠在喉，两两相望，竟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母妃……孩儿想的您好苦啊，您不在孩儿身边，孩儿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跟谁说，得了欢喜也不知道像谁讲。”
“裳儿，裳儿不哭，不哭。是母妃不好，来让母妃看看，母妃的裳儿瘦了没有。”
楚月的脸上未施粉黛，分明一副温婉的模样，如光似水。
她柔软的指腹轻轻擦去顾云裳脸上残留的泪水，“瘦了……瘦了……”楚月哽咽住，“裳儿，跟母妃说，在林娘娘那儿过的好不好？你哥哥呢？他怎么样？”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母妃什么都不好！”
顾云裳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似的一股子往外涌。
“还有哥哥，哥哥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关心我，就连孩儿受了欺负，哥哥都是不管不顾的在一边看热闹。母妃，孩儿好想念您啊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