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修儿他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让别人挖了他的眼睛啊!”
誉王府后院。
沈落玉只穿了件单薄中衣,跪在雪地里不停磕头,额前早已血肉模糊。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大盛最尊贵的战神王爷。
亦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的夫君。
傅羡之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谁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你和野男人生的孽种,本王没将他掐死己是宽宏大量,挖一双眼睛救芸儿算什么。”
他的侧妃生了病,需要一种名为天蚕的虫子做药引。
好巧不巧,前几日那虫子爬进了沈落玉儿子的眼睛里。
沈落玉仰头看着男人,眼中充满卑微与哀求:“王爷,我是被陆灵芸陷害的,求你相信我,修儿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不管她如何乞求,男人都不为所动。
他眼中的恨意像一把冷刃直直捅进她心里,痛到不能呼吸。
她原是高高在上的将门嫡女,与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是皇后亲自选中的王妃。
本以为嫁进王府,能和他恩爱美满相守一生,可成亲当晚,他的母妃和她的父亲双双溺死湖中,被人谣传殉情。
他喝醉酒发疯一般强要了她,第二天却什么也不记得,转头迎娶侧妃。
陆灵芸一进门,就污蔑她和别的男人通奸。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被傅羡之当做孽种百般憎恶。
“芸儿善良大度,陷害你做什么?况且本王亲眼看见,那个野男人你房里走出来,你如何狡辩也没用。”
傅羡之掐住沈落玉纤细的脖子,眼中闪过清晰恨意。
他的声音冰冷狠戾:“沈落玉,是你背叛本王在先!”
她眼前阵阵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
眼泪混着鲜血滴在男人手上,却换不来半分怜惜。
就在快要断气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王爷,那小畜生不听管教咬伤了侧妃娘娘的手,您快去看看吧!”
傅羡之脸色一沉,将沈落玉从地上拽起,向陆灵芸居住的芸娇宛大步走去。
屋里乱成一团,躺在床榻上的陆灵芸脸色苍白。
看见傅羡之进来,连忙抬起血淋淋的手背掩唇咳嗽。
“王爷,我便是病死也没什么要紧,这孩子虽然不是你的,可毕竟是在王府长大,我不忍心挖他的眼睛。”
傅羡之心疼的上前搂住她:“你是本王侧妃,怎么会不要紧,一个孽种而已,不值得你同情。”
他转头看向被仆人押在地上的孩子,眸色寒冷:“拿针线,把他的嘴缝上再挖眼睛。”
“不要!”沈落玉踉跄跑过去,用尽全力推开仆人将孩子抱入怀中。
撕心裂肺地怒吼:“陆灵芸,修儿只有四岁,怎么可能将你的手咬成那样?你连一个孩子都算计,不怕遭天谴吗?”
陆灵芸躲在傅羡之怀里委屈落泪:“王爷,您知道灵儿平日吃斋念佛,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掐死,怎么会去陷害一个孩子呢?”
她低头咳嗽,帕子上沾了一抹猩红。
傅羡之见状拧眉:“把王妃拉开,剜目取天蚕。”
沈落玉死死护着孩子不松手,仆人拉不开只能动用蛮力。
拳头雨点般落在她身上,鲜血顺着脑袋往下淌,远远不及心里的痛半分。
“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和娘,等我长大要杀了你!”孩子伸出小手指着傅羡之。
傅羡之脸色更沉:“小小年纪就这么口无遮拦,挖了眼睛再拖下去杖责三十。”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受的住三十大板!
沈落玉彻底绝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抱起孩子奋力往外跑。
门口被堵死,她被逼到窗户旁,往外望了眼,寒意自脚底而升。
陆灵芸喜欢高处,傅羡之特意为她建了这座三层小筑,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娘,我不想被挖眼睛,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孩子缩在沈落玉怀里,声音发颤。
沈落玉心里一疼:“好,娘带你离开。”
她一步步后退,脸上写满决绝。
傅羡之看出她的意图,眼底划过一抹惊慌:“快拦住她!”
“傅羡之,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若有来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沈落玉眼眶猩红,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撞开窗户没有半分留恋跳了下去。
她带着愤恨和不甘死去,在雪地里炸开一滩血红。
傅羡之猛地冲到窗边,只能看到一片血红之中,她睁着空洞的双眼。
死不瞑目!
……
永安长街,十里红妆。
沈落玉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的疼,睁眼发现自己竟在喜轿上。
双手被绑的严严实实,口中塞着布条。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脑海中突然涌入一阵完全陌生的记忆。
相府庶女沈玉,天生痴傻,从小被扔在乡下自生自灭。
长姐被一个侍妾无数的阴郁王爷看中,临近大婚之日跑了。
沈玉这才被众人想起,从乡下抓回来强行塞上花轿。
因为反抗被狠狠打了一顿,还没到地方人就先咽了气。
沈落玉又惊又喜。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穿越,而且原主的名字和自己就差一个字。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栽到什么狗屁王爷身上!
费力吐出口中布条,用牙齿拼命撕咬腕上绳子。
快要成功时,外头传来喜婆的声音:“落轿。”
轿子应声停了,喜婆伸手进来:“新娘子,到地方了,你也别不高兴,这誉王虽然喜怒无常侍妾无数,可你嫁过去就是王妃啊,只要把人伺候高兴了,还不是享尽荣华。”
听到誉王二字,沈落玉如遭雷劈,全身止不住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誉王便是傅羡之,那个让他到死都不得善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