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窝了一肚子气回来,无处发泄,恨意漫上了眼睛,变成了一股杀意。
刚停好车,老爷子身边的管家阿福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喊她:“二小姐,老爷让您回来之后立刻去见他。”
陆薇看了眼主宅,客厅里看不见一个人。
心想:这时候就算告诉王薇薇和陆天海也无济于事,他们在老爷子面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去。
便对阿福说:“走吧。”
来到老爷子的院儿里,陆薇被阿福带进书房就退下了。
老爷子坐在那张檀木桌子后面,面色很沉。
“爷爷。”她先喊。
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也没发脾气:“坐吧。”
陆薇弯下腰,屁股还没有碰到沙发垫子就听见 老爷子说:“刚刚张立给我打电话汇报了下你在外交部的情况,陆薇既然又胆量偷走千寻的位置,就要有能力做好它。我听张立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要好自为之。”
陆政廷说她偷了陆千寻的位置时,她没有反应,心平气和,但才刚说张立开始怀疑起她的时候,陆薇立马抬起头,瞪大眼睛慌里慌张的看向陆政廷着急问他:“爷爷,你没有说漏什么吧?”
老爷子瞧见她这副样子,当即大怒拍桌:“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半点外交官的样子!怕被人揭穿,那就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陆薇握紧拳头,跟老爷子低头:“知道了爷爷。”
老爷子把脸撇过去不想多看她一眼,却在转念之间红了眼,抖着手心疼他那坠海身亡的孙女。
若是千寻在,他今天必定荣耀加身,何苦晚节不保。
陆薇怕老爷子寻思过来,怪罪自己,干脆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张立身上,朝老爷子抱怨:“张立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爷爷当初的提携,凭她自己能座上外交部长的位置,人都说饮水思源,我看他就是只白眼狼,稍微有点权力就在您面前使大!”
“住嘴!”老爷子拍桌大怒,“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外交官的位置是你的吗?你懂外交策略吗?她原本是属于千寻的,你偷了她的东西,还不知足,犯了错不思悔改,还把过错都怪到别人身上,我陆政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陆千寻陆千寻你心里只有陆千寻,她已经死了三年了,爷爷你清醒一点,她才是陆家的耻辱!”陆薇像疯了一样,她最讨厌的就是陆政廷拿自己和陆千寻那个贱人比较,处处落她下风,“我知道您器重陆千寻,可我这三年来的努力您看不见吗?我也想成为爷爷的骄傲,想让爷爷放心把陆家交给我,但是您为什么老拿一个死人和我比!”
陆薇呜咽的哭了起来,她委屈,委屈极了。
可老爷子却端坐堂上纹丝不动。鼻孔里重重的呼吸,若不是看在她是一个女孩子,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您还是看不起我?”陆薇失望至极,踩着高跟鞋跑到陆政廷面前,弯腰抓住他坐的椅子,红着眼睛哀求道:“爷爷,我也是您的孙女,我不要全部,就请你把对陆千寻的爱稍微分我一点就好。外交部到处是您的门生,您帮帮我好吗,我给您跪下了。”
陆薇穿着裙子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把头低到陆政廷怀里,哭的像个孩子。那时候她多么希望,陆政廷能够伸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一句。
可陆政廷叹了一口气,终于开了口:“陆薇,你总以为我偏心千寻,她能考上外交官,进外交部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可是实际上这些都是千寻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从未因为她求过任何一个门生。爷爷没有偏心,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各自的造化。”
听到这话,陆薇突然就不哭了。抿去眼中的泪,全部化作嫉恨,站起来哈哈大笑,笑完用手指着陆政廷,“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偏心,可陆千寻五岁的时候,您就把她呆在身边,那时候您正得势,天天带着陆千寻出席各种会议高档宴会,你给她的都是我跟陆菲陆风没有的,这都不算偏心吗?我看爷爷巴不得我们都死了,就剩下陆千寻一个人,您就开心了!”
“放肆!”陆政廷震怒,抬起眼犀利的目光直逼陆薇,“从刚才开始我一直包容你,却不想你越说越不像话,今天的事,完全是你处理不当险些酿成大祸,跟千寻毫无关系,陆薇我言尽于此,你若还不知悔改我也救不了你!”
“好好好!”陆薇踩着高跟鞋一边点头一边后退,终于死心了,抬起头唇角扯出一抹冷艳的笑,“爷爷记住您今天说的话,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孙女再也不会来求您!保管让爷爷耳根子清净。”
陆薇走到门口,一手放到门把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眼眸渐渐变深,一副平常的口吻扭头笑着对老爷子说:“对了,爷爷的生日快到了吧,等那天我一定请很多人来给爷爷办一场盛大的生日part.....”
老爷子沉默。
陆薇得不到回应笑的尴尬,在她看来是爷爷逼得她走投无路,把她变成无情无义的人,既然一颗真心被践踏,那就别怪她冷酷无情。
陆薇眼神变冷。
“爷爷,不管你想不想要,陆家以后都是我说了算,您只有指望我!”说完,陆薇打开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她前脚刚走,老爷子终于坚持不住,眼瞳炸出红血丝,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檀木桌上,红的刺目。
陆政廷执拗的握紧拳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啊哟,老爷子你怎么了老爷子!”阿福赶紧跑进来,看到桌上的血吓了一跳,“老爷子您吐血了,我马上打电话送您去医院。”
“不能声张!”陆政廷拽住阿福的衣袖,阻止他。
阿福回头看见陆政廷不断地冲他摇头,“不能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身体已经出了状况。”
“可是老爷子,您这......”阿福看看桌子上的血,又看看老爷子,“耽误不得呀。”
“没关系,你去打盆水,把这里清洗干净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哎。”阿福点头。
转身打水的时候听见陆政廷喊千寻,声音苍老而凄凉,“要是你还活着就好了。”
阿福听了心酸,抹了把眼泪快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