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觉得怎么样?”阿昌问。
陆濯点了点头,但神色依旧隐忍,可看得出来,他此刻正在承受着痛苦。
就在此时,方妧去而复返,看到陆濯面色依旧格外的苍白,心中疼惜,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药浴已经好了,阿昌,你带庄主去净室。”
阿昌点了点头,推着陆濯到了净室,俯身,将陆濯抱起来,放在浴桶里。
陆濯起初进入浴桶里,只觉得浑身的肌肤刺痛,不过在腿疾面前,这种刺痛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缓解片刻之后,他只觉得小腿的疼,舒缓许多,面颊也没有之前那么苍白。
阿昌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他一直守在陆濯的身旁,知晓每次陆濯病发时的痛苦,十分紧张地看着他。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阿昌急忙问。
陆濯长长地输出一口气之后,摇摇头:“小腿的疼,反而缓解许多。”
“真的?”阿昌的眼睛一亮,急迫地问。
他明白陆濯的痛苦,每每到月中发病时,都要狠狠地捏一把汗。
此刻悬着的心也放心许多。
“夫人的方子果然有效。”阿昌道。
他之前对方妧的治疗方法,仍旧觉得有几分半信半疑,如今是完完全全的相信。
陆濯只觉得小腿越来越舒适,刚开始还是剧烈的疼,后来慢慢的不那么的疼,到之后,他甚至依稀可以感觉到久违的触感。
绵软的水,划过他的脚趾,让他有一种,仿佛可以站起来的错觉。
浸泡一段时间之后,门外的方妧敲了敲门,高声道:“不要泡太长的时间,差不多可以让他出来。”
阿昌应了一声,看着陆濯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对方妧言听计从:“好!”
他想把陆濯抱起来,可陆濯却有些恋恋不舍,泡在药浴里的错觉,让他觉得,仿佛自己如正常人一般。
这种迫切的想法,在揪着他。
“公子?”阿昌见他不肯起身,疑惑地问。
陆濯死死地扣紧了木桶的边缘,微蹙着眉头说:“我感觉……”
“陆濯,别贪图,那些都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在这个过程之中,你需要放平心态。 ”方妧高声说。
这才让净室里的陆濯回过神来,抓住阿昌的手:“扶我起来吧。”
阿昌不明所以,将陆濯抱起来,给他擦干身体,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地亵衣亵裤,这才将他放在卧房的床上。
方妧已经拿出银针,这一次,她需要针灸的穴位比较多,便亲自帮陆濯脱掉上衣。
目光在他的胸膛上溜了一圈。
不错,身材挺好,六块腹肌。
陆濯察觉到她视线的停滞,忽然嘴角一勾,一把抓住她的手:“在等什么?”
方妧这才回过神来,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把眼睛闭上,我来给你针灸。”
陆濯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也转了一圈,最后才缓缓地放开了手,轻声道:“只针灸,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事情?”方妧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她对陆濯进行针灸的时候,是真的一丝不苟,一点都不敢分神。
半个时辰过去,当她把所有的银针都拔掉的时候,发现陆濯已经沉睡过去。
“夫人,公子已经睡着了。”阿昌像是见到什么稀奇事情,回头惊喜地对方妧道。
方妧收起银针来,累得胳膊几乎抬不起来:“腿不疼,自然就该睡了,他闹了这么一通,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这么一个好觉。”阿昌感激地看着方妧道,“多谢夫人。”
这些日子,方妧是看出来了,阿昌对陆濯是十分的忠心,也知道自己一直被阿昌怀疑。
所以她平时倒是没有说什么,今日借这个机会,便为自己分辨两句:“既然知道我是真的为他治疗,就别总是提防着我。”
阿昌有些窘迫,抓了抓头道:“是,是我的错。”
瞧他一脸耿直的模样,方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行了,我懂你的忠心,夜也深了,你也早点休息。”
“是。”阿昌也不过分耽误,推门离去,离去前仍不忘记给关好房门。
方妧看了一眼床,最后选择在窗边的塌上睡下。
第二日醒过来时,方妧却觉得不对,她躺在床上,而陆濯则在床边看书。
方妧一睁开眼睛,便对上陆濯的目光,眨了眨,愣住。
活似一只呆住的小猫。
“塌挨着窗,有些凉,我便把你抱到了床上。”陆濯说。
方妧瞪大了眼睛,她目光疑惑的放在陆濯的双腿上:“你的腿不是……”
“我有内力,不发病时,抱你完全没有问题。”陆濯的脸有些黑,“不仅能抱起你来,实则其他地方也没有丝毫受损……你想要尝试一下?”
方妧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脸顿时如煮熟虾子一般,直接红透了。
她不敢去看陆濯。
恰好此时,佣人来报,已经将朝食都准备好,可以去吃饭了。
才打破此时二人地尴尬。
方妧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脑中想得反而是昨晚的事情。
及至目光落在陆濯手上的食材时,愣了一下,忽然挥动筷子,将陆濯夹着的饭菜直接打落。
“怎么?”陆濯以为她在为早晨的混账话生气。
“这菜……都是用昂贵的食材做成。”方妧这才细细地看过所有的食材。
一旁立着的阿昌如今对方妧唯首是瞻,凡是她的话,一定会听得特别的仔细:“用昂贵的药材不好吗?”
“说是昂贵的药材,不过是一些下脚料!”方妧用筷子指指面前几个盘子,冷着脸说,“这两道菜相冲,还有其他的菜,也都是如此。”
陆濯沉默不语,听到这里,才缓缓道:“会导致什么后果?”
“自然是对身体有所损伤。”方妧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