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回娘家,可碍于身份悬殊却没有多少可以和家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酒宴之上,温恒坐在正中间,两边分别是上官锦云和林霜儿,再其次才是上官家的人以及朝中的各位大臣和家眷。
温恒本来并为打算带林霜儿,奈何林霜儿以上官锦云表姐的身份执意要跟随。于是酒宴之上,林霜儿也是频频的向上官丞相示好,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上官锦云斟酒,说是赔罪。
“您虽然是皇后娘娘,可私下里却是我的表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以前有诸多做不到的地方还请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别伤了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分。”
林霜儿说完竟然在上官锦云面前行了大礼,并且双手举着酒杯亲自奉上。
无数双眼睛看着,上官锦云不好推脱,只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她虽不常饮酒,却也不至于如此不胜酒力一杯酒下去就头晕目眩的。上官锦云猜想或许是屋内太闷了,所以悄悄的招呼了小玉出去透透气,可是才离开酒宴小玉就被林霜儿身边的一个丫头叫走了,说是有事要求她帮忙。
丞相府本就是熟悉的地方,上官锦云便打发了小玉跟着那丫鬟去,自己则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后花园。吹了风之后酒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还越发的上头,上官锦云只觉得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身上仿佛火烧一般,眼瞧着前面有一个亭子,便走了进去。
仿佛是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炼狱,上官锦云只觉得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忽冷忽热煎熬难耐。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锦云只觉得眼前无数的人影晃动,嘈杂混乱,就是在那混乱间,有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玄色的衣衫,一如当年意气风发的陈景唤。
“景唤哥哥,”上官锦云朝着那个身影缓缓的伸出手:“景唤哥哥我好难受……”
她这是潜意识里本能的呼救,可却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大惊失色。当朝的皇后和丞相府的侍卫在凉亭中,做那等苟且之事也就罢了,如今却还口口声声叫着前朝太子的名字,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上官大人,”温恒用力甩开上官锦云拉住他衣角的手,转头看着身边的上官明愤然道:“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上官明连忙双膝跪地,连着磕了几个头。
“皇上明鉴,小女虽不才却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还请皇上容臣查明真相。”
“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查!教养出这样的不知检点的女儿来,你这个丞相也不必在做下去了。”
温恒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掌灯时分,上官锦云才终于从混乱的意识中逐渐苏醒过来。她看着冷宫里那忽明忽暗的烛火,恍惚间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小玉!”
上官锦云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半天也没有听到回答。上官锦云挣扎着想要下床,可双脚依旧有些使不上力,只能再次开口叫小玉。
“皇后娘娘别浪费力气了,小玉已经被皇上下令杖毙,以后都不能在回来伺候了。”
林霜儿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踏入上官锦云的寝店,用手绢捂着口鼻一脸的嫌弃。
“小玉!”上官锦云惊闻噩耗,一时间难以承受,瘫软在地上:“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跟了她这么个不争气的主子,小玉又怎会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想到这些上官锦云的心里就更加难过,不禁已经是泪流满面。
“要说这被姐姐牵连的可不只是小玉一个。”
林霜儿故意说话只说一半,为的就是让上官锦云着急。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显察觉到林霜儿话中有话,上官锦云心急如焚,她如今身在冷宫没有行动自由,外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知。
“虽然咱们只是表亲,可到底也算是一家人,”林霜儿走到上官锦云面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皇上的旨意,上官锦云身为皇后去行为不检点与丞相府侍卫苟且,论罪当株连九族,但念在上官家世代忠良,皇上网开一面上官明削去官职和夫人一起流放关外,丞相府中男丁充军女子卖为官妓……”
“不可能,”上官锦云用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你在胡说,皇上不会如此绝情。”
“夏中亲自到丞相府传的圣旨,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林霜儿看着眼前被折磨的狼狈不堪的上官锦云,想起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终于马上就要有结果了,根本就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