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檀漾眼里,苏檀清才十岁,又是从小长于外祖父膝下,定是天真单纯不已的,她绝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沾上那些腌臜事,是以跟苏檀清说:“你在府里的处境凶险不已,明日出宫姐姐给你两个侍女,你什么事都不用管,好好做你的国公府九小姐,等到了年纪,姐姐便为你择一良婿,我的清儿这一生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苏檀清听见这一番话自是泣不成声:“姐姐,你可知,我为何要回来?”
苏檀漾见苏檀清哭泣心疼不已拿起帕子擦拭苏檀清的泪水:“为何?”
苏檀清看着苏檀漾的眼睛:“我回来,是要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
苏檀漾一愣,随即喝道:“清儿!你在胡说什么!”
苏檀清见苏檀漾的反应便知苏檀漾定是也知道什么:“姐姐,你也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苏檀漾起身:“母亲去世时我只有六岁,旁人都告诉我母亲是死于难产,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母亲在生产前还告诉我,说大夫说她这胎稳固,到时候生产定是可以顺利的。”
苏檀漾忘不了母亲抚着肚子告诉她她马上就又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样子,可第二日,母亲却突然发作,她听见母亲说痛,她想陪着母亲却被下人拉出产房,她于混乱中见到的浑身是血的母亲,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她被祖母搂在怀里,等了好久都没有听见婴儿的啼哭声,终于来了一个下人,却说母亲胎位不正难产,母子俱亡。
苏檀漾从回忆里回过神:“我曾也以为母亲的死有蹊跷,可我在国公府查了许多年,并未查出过什么。”
苏檀清目光坚定:“他们若是不想让你知道,你便绝无可能知道。”
苏檀清将自己遇见的那个聋哑婆婆的事情告诉了苏檀漾,冷声道:“我虽住进了国公府,可我对国公府无半点情谊,他们害死母亲,害死尚未出世的弟弟,这个仇叫我如何能忘?我便是死后入地狱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苏檀漾满眼泪水:“是姐姐的错,若姐姐当年能护住母亲,便不会……”
苏檀清握住苏檀漾的手:“姐姐,这不怪你,是他们心术不正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他们的错。”
苏檀漾勉强止住泪水:“只是今日你来了我这里,怕是回去便会提防上你了。”
苏檀清想到仪画冷声道:“姐姐以为,只是提防吗?”说罢将仪画的事情说了,苏檀漾大怒:“她们敢!她们竟这般恶毒,你才刚回来,她们便这般迫不及待。”
苏檀清看着盛怒的苏檀漾:“姐姐,越是这样越说明她们害怕,害怕我知道什么,害怕我会做些什么。”
苏檀漾并未接话,缓慢平复自己的情绪,许久才道:“既如此,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今日你便带了江心江畔回去。”
苏檀清却拒绝:“带回去可以,但我不能带进府。”
可苏檀漾却不放心:“我怕仪画这事你解决不了。”
苏檀清抚上苏檀漾的手:“姐姐放心,妹妹前几日已经跟父亲争取到了小厨房和可自己出府采买,仪画如今也只是诱饵,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苏檀漾这才松了一口气:“姐姐信你,我的妹妹自然是聪慧的。”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祖母房里的净芙,大伯娘房里的玉华以及周姨娘房里的松绿都是我安插的人手。”
苏檀清差点惊呼出声,瞪圆了眼睛,不由得佩服她这位姐姐的心智,她记得除了松绿是个二等丫鬟以外,玉华和净芙都是大丫头!
苏檀漾见状不由得笑了:“不然你以为我在国公府那么多年便是一事无成了?还能这么快知道你回府了?”
苏檀清暗自思忖,怕是老太太和老太爷对她的态度不仅是因为苏檀漾被送进宫,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净芙的劝说。
苏檀漾旋即皱眉:“这便是我让你小心周姨娘的原因,我安插的人手在她的院子里如何也坐不上大丫头的位置。”
苏檀清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我知道,周姨娘此人一看我便觉着深不可测。”苏檀漾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还有齐姨娘,你若有什么难处可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