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的晚上,我都没有办法好好睡一觉,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一只可怕的眼睛,以及那一句让我云里雾里的话。
王慕白家里给他张罗相亲的事,这小子分身乏术,没空往我这跑。
忌讳着那天突然出现的鬼脸,我也不敢开门营业了,每天躲在二楼伤春悲秋。
奇怪的是自从那一天吃了陈瞎子给的偏方之后,脸上的可怖鬼脸居然也没有再出现,总算是在这崩溃的日子里有了一点小慰藉。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九叔虽然不靠谱,经常性的要离家出走几天,可是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他出门在外,要是不给家里打电话,我根本联系不上他,心里越发烦闷。
见鬼脸没有再现,憋得受不住,穿了衣服,带了墨镜出了门。
在老街逛了几圈,最后腹中饥饿,这才到了街角的家常菜馆停下了脚步。
九叔在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吃酱牛肉,打上一壶小酒,烫热了,喝的啧啧作响。
我坐定,小二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哎呦,杨家小哥,有日子没来了,还是老三样?”
我点头,小二利落的冲着后厨高声叫了句:“三号桌,酱牛肉,花生米,老头烧。”
十几分钟之后酒菜上齐,喝了一口熟悉的老头烧,对九叔的挂念越发强烈。
“老赵,你听说了么?百乐汇最近新来的小姐们,一个一个长得鲜花似的水灵,一会吃了饭,过去玩玩?”
“不去了,最近忙得很,熬夜加班几天了,走路都虚,哪有力气过去玩?”
那提出要去百乐汇的小哥皱了皱眉,问忙什么。
被称作老赵的人立刻故作神秘的靠近了那小哥轻声说道:“我们报社有个大新闻,估计明天一早就能刊登出来,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吧。”
那小哥一听,好奇心顿起,缠着那老赵,非要问个究竟。
一番纠缠之后,那老赵败下阵来,低声的说到:“昆仑山雪崩,死了好多人,而且还出现了好几个怪事,报社里很重视,前天派去一个同事去了现场,回来说,现场很是惨烈。”
听到昆仑山,端着酒杯的手一滞,随即也竖起了耳朵。
“啥怪事啊?”
老赵不想再说,显然报社有规矩,不能透露机密,随后两个人岔过话题,吃完了饭,付钱离开了。
原本我还腹中饥饿,这会也没心思吃饭了,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快步的出去找了一个电话亭。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是王慕白家的保姆,说王慕白和他爹回乡祭祖,要后天才能回来。
我叹息的挂了电话。
纵使心中万分焦急,可是没有了王慕白在,这个一手的热乎消息,我显然是听不到了。
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一整个晚上我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知道,昆仑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出了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报童拎着箱子在大街上叫喝:“卖报!卖报!奋斗日报最新爆料,昆仑山出现大批冰冻尸体,怪事频出!”
我快步走过去,付了钱,抓起一份报纸,走到人少的长廊下迫不及待的打开,去寻找关于昆仑山新闻的版块。
在一个面积很大的版块里醒目的标题出现在眼前。
《昆仑山变坟场,冰川中怪事频发!》
随即洋洋洒洒几百字,夸张的讲述了滑雪队这次伤亡惨重的事情,文情并茂的表示了最沉重的悼念。
文章中还说,除了搜救队之外,这次进山的还有一批考古学家和探险队,最后他们在雪山中段发现了一直寻找未果的那些滑雪队,队员们的尸体。
他们死了,但是死的怪异,因为尸体竟然被冰封在了深深的冰层里面。
文章末尾极尽悬念的渲染了一些古怪的猜测,让大家伙继续关注,他们会第一时间将知道的最新消息刊登报道。
扫到文章下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我见过,在王慕白他爹的办公室里。
那只眼睛让我胆寒,不敢多看,卷起来塞进衣服里,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根据王慕白那天告诉我的消息,滑雪队一行二十多个人,全军覆没,难道都被这冰川冰冻了?
我脑子里混乱一片,不敢再看那照片,扭身想走。
结果迎面碰到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美女盯着我的脸,表情怪异,我皱了皱眉,难道这美女我认识?
还是九叔认识?
正在脑海中思索呢,结果美女红唇猛张,血盆大口一般冲着我花容失色的尖叫。
我吓了一跳,随即猛然想起了自己那天突然出现的鬼脸,快速脱下大衣,捂着脸仓皇的逃窜了出去。
一路躲躲藏藏的回到书店,我手软脚软的爬上二楼,按照陈瞎子那天给的偏方,将那朱砂喝下,半个小时之后,才得以恢复正常。
我心中苦闷,忍不住爆粗口。
“干,这他娘的是怎么了?”
洗了洗脸逐渐冷静下来,却也只能将期望付托在九叔的身上。
等九叔回来,他肯定有办法。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中午十分,王慕白来了,手里拎着酱菜和红烧肉风尘仆仆的上了楼。
“听说你打电话找过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知道昆仑山的事,喏,这是我从报社偷出来的资料,你看看吧。”
王慕白的资料,果真比奋斗日报上刊登的要详细的多,也更加古怪。
滑雪队的人都死了,尸体无一例外的被冰封在了冰川之中,他们姿势诡异,而且个个都是侧着脸,半露出一只眼睛,眼神冰冷。
除此之外,洋鬼子们想深入的了解一下雪崩发生的原因,结果也是损兵折将,惨烈无比。
几次派人进山,都是有去无回,最后一次,当地警署派了一个三人的敢死小队进去,唯有一人活着回来,结果这人也疯了,跪在雪山之下求昆仑山神饶过他,口口声声的说,诅咒被开启了......
我拿着这个资料,脑袋里一片混乱。
诅咒被开启了?
什么诅咒?
王慕白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满足的哼哼出声,随后啊了一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你看这个,更诡异,我总觉得这要不是假的,那这次昆仑山的事,绝对是个超级牛b的新闻,就这爆点,这个年度,最佳新闻奖,那肯定又是我家的了!”
我接过王慕白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还是一张照片,被冰封住的尸体,和那天的照片没什么区别。
刚想放下,却忽然看到这次那个尸体的手里居然握着一块石头。
那石头棱角分明,竟然莫名的眼熟。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随后遍体生寒,这石头哪里是眼熟,这不正是在那竹简中勾画的那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