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全然不理会她们姐妹两的眼神交流,反而很是悠闲地观察着尔雅的面部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愤怒,一套下来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然后,她愤然起身用手指着:“你......”
要是从前她这番吹胡子瞪眼的做派还能唬住她,可现在——
蓁蓁收回视线,轻慢道:“收回你那竹节似的爪子,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尔雅终于忍无可忍:“你给我等着!”说罢带着满头琳琅叮当响的发饰夺门而出。屋里只剩下尔芳了,她目睹自己的姐姐生气也没有劝阻,反而看向蓁蓁的目光透着三分揣测和琢磨,试探的走到蓁蓁身旁,拉住蓁蓁的手道:“姐姐今日这是怎么了?往常你可是很能忍让二姐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这人说话向来直爽,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坏心思。”
“直爽?我今日也是直爽了一回,你回去转告你二姐,请她也忍让忍让吧。”蓁蓁扬起唇,笑的温和:“今时不同往日,别说今日我没忍让,往后也不会有,芳儿我是长姐,长姐就要有长姐的威严,你聪明伶俐定然知道我的难处,是不是?”
尔芳怔愣着连怎么走回自己院子的都不知道,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摔了一下后反而变得牙尖嘴利起来,只听说过正常人摔成傻子的,还从没听说过傻子摔成伶俐人的。
隔壁屋子里,尔雅受了气一味的干嚎,听着她心头往上蹿火,她恼火着问自己的侍女清萍:“那屋怎的哭成这样,夫人去哪儿了,也不管管!”因着陆府长久没有当家主母,林氏虽为姨娘但已经开始担起了夫人的称谓。
清萍回答:“奴婢也不曾见,想是去太夫人屋里去了。”
那哭声震天响,听着就百爪挠心,但架着是亲姐妹,总不能看着不管,尔芳只好绕去隔壁屋好声好气的哄劝:“姐姐,姐姐别哭了。”
尔雅趴在芙蓉绣花双丝被堆里哭的泪眼婆娑,脸上的妆已然花了,顺着脸颊流下来,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记,让人联想到蜗牛爬过后留下的一道蜿蜒,尔芳忍不住皱眉,心里嫌弃她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嘴上还是哄道:“姐姐,别哭了,妆都花了。”
尔雅泣不成声:“你看着她羞辱我怎不帮我,就一声不吭的坐着?”
尔芳坐在她身旁:“她头一遭呛声时我可是开了口的,谁知道她往常闷声不吭,今日突然唇齿竟会这般伶俐。”
尔雅紧握着拳头,用力砸着床,噙着泪的眼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来:“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这小贱人不得好死!”
尔芳急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看没有人这才放下心道:“有些事做得说不得,姐姐要哭还是留到晚间父亲回来哭给父亲看吧。”
尔雅眼中一亮,愤恨止住了泪意道:“你说得对,我要是哭她陆蓁蓁就别想笑!”
初棠这趟出去直到下半晌才回来,见交代她办的事已经一五一十的办好,蓁蓁这回彻底放下心,那沓子田产地契就是她最后的靠山,只要它们存放妥帖自己才能心无旁骛的做任何事,不必担心被人背后捅刀,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