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听傅重渊,当下奇怪的看向容绾姝。
她一直以来都抗拒傅重渊,何曾会听了他的三言两句就被蒙混?
果然瞧见容绾姝微眯着眼眸上前两步,站在容婉婉跟前。
“相信你定然未曾与祖母道来傅重渊受伤的因果。”
孙氏不动声色,支着拐杖落座,一看心中便已了然。
容绾姝虽然嚣张跋扈了点,但她还是一直希望她有一份良善通透的心。
容婉婉见今天容绾姝太过不同,定然是被傅重渊蒙混了。
她抓住容绾姝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妹妹,姐姐已经跟你解释了,你怎就不信呢?”
说着她急得都要哭了。
“闭嘴!”
容绾姝冷笑一声,侧目看向祖母。
然后对着容婉婉冷冽道:“你可敢将方才于我的说辞再重复一遍?”
容婉婉可怜兮兮的瞥了孙氏一眼,随之抽噎地重复出来。
说辞的确是没变,但是在这可怜的气氛下渲染出来,却不是那个味儿。
仿若是容绾姝咄咄逼人,逼迫她说的。
“那日当真是婉婉有事先行,我若是知道……”说到一半容婉婉便掩面啜泣。
“呵,知道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你走得那么巧,你刚走不久就出现狼群?怎么那狼群就能将我和重渊哥哥阻挡在山上?”
容绾姝毫不客气,昂起下颌,怒视着容婉婉,后者瑟缩了一步,“妹妹,你可是……”
“嗯?你叫我什么?我是不是说过,我没有你这个姐姐!”
“绾姝……”
“叫我三小姐!”
容婉婉咬了咬牙。
容家一共三房,前两房一房一个女儿,原本她才是三小姐,容绾姝这般说来,不就是将她的身份架空!
她瞥了一眼壁上观的孙氏,攥拳道:“是,三小姐,你这般诬陷婉婉,可是有证据?”
“证据?”容绾姝冷笑一声,随之瞥向门外,“来人!给她证据!”
容婉婉闻声看向门外,有半刻的慌神。
随后一想,她那日做得极为隐蔽,容绾姝定然是诈她。
她心中冷笑,倒是不知容绾姝何时这般聪明。
看来应当是傅重渊教唆的,看来这个人必须除掉了!
她捏起手帕压在眼尾,哀道:“妹妹,我知晓你不喜欢我,可往日咱们情谊……”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瞥见门外的场景,她顿时眼皮一跳。
只见下人扛着半截腐木,腐木上头沾染了鲜血,旁侧还挂着一片翠绿色的衣角。
她心中有些慌乱,那日她的确穿着翠绿的衣物,回来之后便换下了。
孙氏瞥见这一幕,当即拍桌,“容婉婉,现下你有什么好说的?竟然用血引狼!”
“我容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傅重渊和绾姝的性命!”
容婉婉被吓得一阵瑟缩,面色一慌,忙道:“不,这不可能,那日定然是婉婉着急下山剐蹭到,没有留意。”
下人将衣物递给容绾姝,正好露出褶皱处残缺的一角。
容绾姝冷笑上前,讥笑道:“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就是这样!”容婉婉咬住下唇,又要装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刚咬住下唇,容绾姝笑着的面容猛然下沉,扬起巴掌便扇了过去。
“这木根本就不在山上,当日 你离开的那里根本没有残木!你这般着急解释,不是心虚是什么?!”
容婉婉发上朱钗滚落,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容绾姝。
这女人何时这般聪明?她应当愚笨才对!
她旋身跪在孙氏跟前,“祖母!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过是忘记了。”
“忘记?到现在你还狡辩!”容绾姝站在孙氏跟前,指着容婉婉冷声道:“她不仅利用狼群将我们困在山洞内,还害得重渊哥哥受伤!回来后竟然还说谎,让重渊哥哥受到责罚,伤上加伤!”
“绾姝并非偏袒重渊哥哥,而是在山洞内他为了护住孩儿才受伤,怎能让重渊哥哥再受苦楚!”
容绾姝说得十分激昂,容婉婉垂在地上的手不断缩紧,她仰头凄惨一笑,“绾姝真是长大了,竟然为了……”
说着她摇头苦笑,一抹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地。
那模样简直就是说容绾姝为了傅重渊污蔑她。
孙氏瞧了半天,她坐在容家主位多年,怎会被容婉婉这点雕虫小技蒙骗。
她冷哼一声,怒道:“将容婉婉关入柴房,三日不许进食!若有下次,定然不会轻易饶之!”
容婉婉临走前还一副忍痛憋泪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生爱怜。
但是孙氏和容绾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待大厅安静,孙氏瞥了怨怼的容绾姝一眼,单指轻扣着桌子。
容绾姝瞥见,顿时收起神情,扬起笑脸落座在孙氏旁侧,嬉笑道:“祖母。”
“说说吧,你与傅重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往可未见你这般呵护他。”
“祖母,当初是我被蒙了心,不知重渊哥哥的苦楚,不管日后如何,总不能让他成为旁人手中上位的利器!”
容绾姝眼底划过暗芒,孙氏瞥见,心头哀叹,“你终于是长大了。”
她起身捻动着手中的佛珠,望向门庭,“这般我便放心了。”
容绾姝待了片刻便离开后院,垂眸沉思。
容婉婉被关入柴房,林忪怎会善罢甘休?
正当她要转弯,忽而一名下人急急忙忙撞了过来。
容绾姝被撞了一个趔趄,却见急急忙忙撞来的人是她的丫鬟梧桐。
“急急忙忙作何,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