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岚不满的说道:“让你们请个客,我还得自己掏银子,瞧你们抠搜的。”
嘴上这么说,她却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你是骆大小姐,可不得多担待点儿!”吴鸿奉承了一句。
然后,他跟韩春和马维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到了名伶霁月登上的时间,可她却迟迟不露面。
“所有人都待着别动!”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冷厉的沉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正当吴鸿等人不明所以时,五个穿着红黑相间长衣,佩戴着仪刀的衙役冲了上来。
“都原地待着别动!”一个领头的瘦高捕头拔出佩刀,指了指几十号食客。
另几个捕快则是守住了楼梯口。
突然被扫了兴致,骆云岚气哼哼的道:“这又怎么了嘛?”
吴鸿也是疑惑,“京兆衙门的人怎么来了?”
旁边,韩春伸头看了眼窗外,便发现街上站着不少捕快,把醉月楼彻底给封死。
京兆衙门主要负责查办民事案件,突然展开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可见是发生了非同一般的重大恶性案子。
反观锦衣卫,虽然也负责巡查缉捕,执掌刑狱,但职权类似于“纠察”,主要责任是监察百官,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喂!你光说让我们不要动,你倒是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嘛!”骆云岚耐不住好奇,起身问道。
那瘦高捕头拿刀指着她,漠然道:“坐下别乱动!不该问的不要问。”
一听这话,骆云岚气得杏眼怒瞪,却忍着没有发作,坐下来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呗,凶什么凶嘛。”
瞧着她这种反应,吴鸿不由侧目,对她的刁蛮印象有所改观。
本以为按照骆云岚的刁蛮脾气,被一个捕头冒犯,肯定会大发雷霆,抬出自己锦衣卫指挥使千金的身份教训对方。
没成想她能沉得住气,可见她不是那种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京兆衙门办案,咱们没必要在这儿耗着,反正也吃饱喝足了,是时候回去了。”吴鸿理了理衣衫说道。
“砰!”
他话刚说完,那瘦高捕头突然挥刀拍了下桌面,凶神恶煞的说道:“我说几遍了,叫你们坐着别乱动,你耳聋了?”
见他这般凶恶的架势,韩春和马维立马怒目相向,就连骆云岚都忍无可忍的要爆发了。
“都冷静。”
吴鸿摆手示意,不温不火的说道:“这位兄台,咱们是同僚,有话好好说。”
言罢,他取出一块令牌。
那是代表着锦衣卫镇抚使身份的腰牌,那天骆养性亲手交给他的。
另一个身份信物则是官印,过几天才能定做好。
仔细地看了眼那块腰牌,瘦高捕头惊讶道:“你是锦衣卫!”
吴鸿点点头,“嗯,我是新任镇抚使吴鸿。”
“拜见镇抚使大人!”
那瘦高捕头猛地半跪在地,向他见礼。
其他捕快见状,也忙不迭的跟着下跪拜见。
骆云岚揶揄地撇嘴道:“瞧你呦!干嘛拿镇抚使的身份吓唬人家?身为指挥使女儿的我,说什么了吗?”
吴鸿感到愕然。
这x装的,也太凡尔赛了。
而瘦高捕头鲁*和几个捕快听她一说,顿然脸色惊变。
虽然不认得骆云岚,但是骆养性的名号,他们自然是如雷贯耳,外加吴鸿的镇抚使身份,根本不用证明,就可以确信骆云岚的身份不会有假。
慌忙向她躬身见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还望大小姐莫怪!”
骆云岚摆了摆手,“算啦,算啦,不知者不怪。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问清楚,我心里不舒坦。”
鲁*点头哈腰的应承道:“常驻醉月楼的两个头牌清倌人和几个贴身丫鬟被人杀了,名伶霁月也受了重伤,一下闹出好几条人命,事态很严重。”
骆云岚一脸惊讶,“霁月受伤了,怪不得她迟迟没有出场。”
“霁月伤势如何?严不严重?”马维走上来问道。
他是霁月的死忠粉,对霁月比他自家婆娘还关心,当初吴鸿被魏忠贤的爪牙杀害,他都没这么激动。
骆云岚也跟着催促道:“你快说!”
鲁*紧忙道:“霁月被打成重伤,目前正处于昏迷中。”
“快带我去看看她!”马维更来劲儿了。
骆云岚附和道:“我也要去。”
嘴里说着,两人就推着鲁*往楼梯口走去。
瞧着骆云岚和马维迫不及待的模样,吴鸿和韩春面面相觑,属实难以理解他俩的脑回路,转变的也忒快了。
“头儿,要不咱们也去看看?”韩春说道。
这一变故,让吴鸿有些无奈。
他对那个名伶霁月压根不感兴趣,没成想骆云岚和马维一个劲儿的带节奏。
显然马维是不想错过近距离接触霁月的机会,而骆云岚过去凑热闹,就纯属是出于好奇了。
吴鸿随口说道:“我无所谓,你随便。”
“那我去了。”韩春小跑着跟了过去。
稍作观望,吴鸿也有些按捺不住好奇,不慌不忙的跟了过去。
“韩春,等我下。”
……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三楼的一间宽敞的内室里。
这件内室,正是名伶霁月的专属休息室,被杀的几个头牌清倌人在隔壁。
霁月躺在长榻上,身上盖着红毯子,气机羸弱,脸色苍白,眉头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马维伸着脖子细看,啧啧称叹,“不愧是霁月姑娘,受伤了还这么漂亮!”
“我看也就那样。”骆云岚抱着膀子,神色有些不屑。
她对这个父亲骆养性都为之着迷的风尘女子,似乎没什么好奇大于好感,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确实漂亮!”
吴鸿跟着惊叹一声。
那个霁月脸型偏小,琼鼻娥眉,樱唇丰润,五官立体,整体样貌十分精致,即便只是略施粉黛,却足以让人深感惊为天人。
一旁,鲁*搓着手,涎着脸介绍道:“隔壁的两个头牌清倌人和几个丫鬟都是中毒身亡。可奇怪的是霁月是被人打伤的,左肩骨骼严重断裂,但好在伤势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