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慎舟回应,秦栀从他身后走出来,否认道,“不认识。”
傅慎舟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才跟江书芝打招呼,“大嫂。”
这时,沈南辰从校门口走出来:“妈,不是不让你来接我吗?”
“死小子,大白天的,你背着一个姑娘,也不怕惹人闲话?”
江书芝看到沈南辰背上的秦莺时,呵斥道。
沈南辰小心翼翼的把秦莺放下来:“小莺磕断了一颗牙。”
“牙掉了,腿又没断!你瞎充什么烂好人?”
江书芝一点儿都没给秦莺留面子。
秦莺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委屈巴巴地瞅了一眼沈南辰。
沈南辰眸光闪了一下,第一反应是看向秦栀。
见秦栀压根没鸟他,咬着牙,赌气地拉起秦莺的手,“小莺牙断了,我要带她去县医院补牙。”
“补补脑吧你!”江书芝一把将儿子扯过来,朝他后背捶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傅慎舟:“南辰,这是你小叔叔,省城来的。”
沈南辰一听是省城那个,秒变一张崇拜脸,“小叔叔!”
傅慎舟在看清楚沈南辰的脸时,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蹙眉瞅了一眼秦栀,才对他点了下头。
江书芝笑道:“你们叔侄俩许多年没见了,怕是遇上了都不认识呢。”
沈南辰瞥到傅慎舟胸前挂着的牌子,笑呵呵地挠了挠脑袋:“是啊,我都不知道小叔叔这些天在我们学校。”
“你小叔叔忙,要不早就回家看咱们了。”江书芝把秦栀拉到身边,介绍道:“慎舟,这是南辰还未过门的媳妇呦!以后就是咱沈家人了。”
说罢,握了握秦栀的手,“小栀,这是你小叔叔,快喊人呀!”
秦栀压抑着抵触的情绪,却没有反驳。
因为瞧到秦莺嘴都快气歪了的模样,她比喝一瓶橘子汽水还要舒畅。
她笑的清纯甜美,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小叔叔。”
这声小叔叔,傅慎舟怎么听怎么刺耳,而且,她脸上的笑过于美好,反而显得假。
尤其是,看着站在一起的‘一家人’,莫名扎眼!
他冷冷道:“我跟你们没关系。”
江书芝脸色僵了僵,但并未把难堪表现在脸上,眉眼间的笑像是温柔的倒刺,专挑软处戳:“慎舟啊,虽然你不承认,但咱们是亲戚啊,这是割不掉的血脉关系。”
“……”
这姓氏是他最恨,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冷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江书芝自然知道那番话得罪了他,忙换了个话题:“你现在住哪儿啊?”
“县招待所。”
“怎么能住招待所呢?你回澜县,就是回家了,无论如何得搬家里住呀!”
秦栀不想参与他们的认亲现场,插话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江书芝也没想留她,意思地朝她挥挥手。
“我也还有事,先走了。”
傅慎舟瞥到校门口的陆北农时,借故抽身。
“行,你先忙。”江书芝仍是一脸热情:“抽空一定要来家里啊,嫂子家不富裕,可别遭你嫌弃。”
话都这么说了,傅慎舟顾着情面,点头应了。
然后,就剩下了母子俩人。
还有一个没有眼力见的秦莺。
“秦莺,姑娘家得自重自爱,你也该回家了,若是让人瞧见你和未来姐夫搅和一起,旁人指不定戳着我儿子的脊梁骨,骂他三心二意呢!”
秦莺被江书芝敲打的脸都没处儿搁了,眼泪巴巴地瞅向沈南辰,见他没有替她说话,更没有挽留她,红着眼睛跑了。
母子俩到家以后,江书芝就开始埋怨儿子:“那个秦莺学习差,考大学根本没戏,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你以后得跟她保
持距离,听见没有?”
提及秦莺,沈南辰不由地蜷缩了一下手掌。
好似那滚热浑圆的绵软感犹在。
稍一回味,便有了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引得一身燥热,心里也有些憋燥。
“秦莺是考不上大学,但是,秦栀考砸了,八成也考不上大学了。”
“啥?”江书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亏得她每次来,我处处赔笑脸,没想到也是个没指望的赔钱货!”
“妈,先别这么说,以秦栀的成绩,即便考不上本科,也能考上大专。”
“大专和本科能一样吗?”江书芝把桌子拍的直晃荡:“等成绩出来,若是她能考上本科,也算勉强配得上你,要是考不上的话,就让她进毛衫厂当女工,挣钱供你读完大学。”
“妈,你这盘算要落空了,秦栀攀上了机械厂保卫科科长家的高枝,今天跟我提分手了。”
“看不出来啊!这个小狐狸精够浪的,跟她那个妈年轻时一样是个狐媚子!”江书芝恼火地挥翻了桌子上的茶缸:“当年,若不是你那死爹执意结这门娃娃
亲,我会瞧上没钱没势的秦家?现在他们找好了下家就把我们一脚踢了,想得美!”
沈南辰也跟着暴躁起来:“分就分!追我的姑娘多的是!”
江书芝气得直戳他脑门:“打从你爹死了以后,咱家日子过成啥样了都!靠我给人帮佣能挣几毛钱?”
“你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哪儿来?你把秦栀守住,就等于有了免费的长工。”
“我知道了,妈,放心吧,秦栀性子面,不出三天,就会乖乖来找我的!”沈南辰自以为是道,“对了,小叔叔好像跟咱们不亲昵?”
江书芝冷笑:“他有个有权有势的司令外公,能不狗眼看人低吗?”
“难怪小叔叔刚从军校毕业就是军官了,可他为啥跑我们学校做志愿呢?”
“我帮佣那家男主人是干部大院的,听他念叨过,最近县招待所住了一批陆航军官,要在周边几个县招飞呢。”
沈南辰眼睛一亮:“陆航可是全国最难考的军校,我要是能进去,毕业后就是部队军官了,还愁什么工作?”
“但是,你爹早些前下放过,政审这块怕是不好过,过两天,我张罗一桌子好酒好菜,把你小叔叔请到家里来,就看他肯不肯帮你了。”
“也好,就算最后进不了陆航,我还有保送名额,不愁没大学上。”
“对,两手准备!”
母子俩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秦栀则去了发小苏珊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