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药的苦涩味儿飘入房内,高寄抬手,宋幼棠会意的趴在床沿上,他的手便落在她头顶,抚着乌黑柔顺的发。
谁都没说话,但这一瞬两人仿佛生了默契,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宋幼棠病着高寄也不愿让红云守夜,面对固执的高寄宋幼棠将苦涩的药汁儿一饮而尽而后跨入房门值夜。
宋幼棠也是这次才知道高寄的身子有多差,明明只是一场伤寒却似要了他的命。睡前才稳定的体温半夜也能再烧起来,如此忙活了四天情况才稳定下来。
但这一日玉蕉院来了不速之客,申氏三兄弟。
没能得到宋幼棠申浩天反倒是卧床养了几日,脚刚落地便叫上两个兄弟带上小厮直奔玉蕉院来。
彼时高寄刚下床走动,因身子虚弱脚步虚浮,看上去有几分重病未愈的味道。
“哟,表哥的病还没好呢,这回是不是好不了了?”
申浩天眼睛四处看,正好看到端着粥进来的宋幼棠。
几日不见宋幼棠因病消瘦了几分,但身材仿佛更好了,那素白素白的小脸儿增添羸弱之感,令他心痒痒。
“我说表哥怎么就不愿意出门儿呢,原来有这么个绝色在侧。”
申浩天扇子一打,却忘了手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忍痛道:“咱们兄弟几个有日子没见了,不如今日就来玩玩儿游戏?”
宋幼棠心中一紧,申浩天还是冲着她来的,高寄那日救她惹得他们不快今日是来报复了。
“我身子不适,陪不了表弟。”
“哎,身子不适有身子不适的玩儿法,放心,只要能喘气你就能玩儿这个游戏。”
说着丢下一块玉佩。
“咱们就玩儿捡东西吧,表哥先来,多走动走动也是对身体好嘛!”
申浩天说着冲申浩威使了个眼色,申浩威拿起一块点心往远处一扔,申浩晔也跟着有样学样只不过他力道过大扔到池子里去。
“五弟,你这就太为难表哥了,表哥不识水性,水里怎么捞嘛!”
“大哥,你也太瞧不起表哥了,既已定下规矩表哥自然会遵守,不然有负表哥侯门长公子身份!是吧,表哥?”
申浩威笑着逼迫。
“表少爷们今日兴致高,只是公子身子不适,不如就由奴婢代公子陪少爷们玩儿。”
宋幼棠一福身,走到玉佩前弯腰欲捡。
申浩天却走到宋幼棠身后双手朝她纤细腰身摸去,“可小心着点儿,别扭了……”
“放肆!”
高寄冷斥,“我与表弟们玩耍,你一个小小奴婢也配替?退下!”
说着高寄疾步走向宋幼棠并将她挤到一旁,申浩天手落空不悦冷哼,“表哥倒是护得紧。”
申浩威申浩晔又丢下几件东西,还故意丢到刁钻位置。
高寄在他们起哄声里捡起玉佩又去捡另一个东西,这是将高寄当猫狗戏耍!
宋幼棠心中不忿,心酸得眼眶发热,转身悄悄离开,离开之际却听得申浩威道:“表哥若肯割爱,我们兄弟今后必不会再为难表哥。不过一个小小通房罢了,等大哥玩腻了再还你便是……”
绣鞋疾走,宋幼棠急得额上生了细汗,她得去找申明蕊救高寄。
她对她再厌恶也是心疼高寄的,申家应只有她一人真心待高寄。但将到了听丫鬟谈论姜氏今日带两个姑娘出门赴宴了。
宋幼棠心中一沉,思量片刻后她抓住一个路过的丫鬟问,“姐姐,请问老爷可在府中?”
申翰昀去玉蕉院是申氏三兄弟所没料到的。
作为申氏的哥哥他也厌恶这个庶长子给自己妹妹带来羞辱,但宋幼棠说得是,高寄怎么也是侯门长公子,三个儿子羞辱他便是给侯门难堪,若高寄身死,申氏难免会受牵连。
平时如何苛刻高寄他不在意,但如今高寄尚在病中便不可过分。
训走三个儿子,沈老爷关怀一番高寄也走了。
宋幼棠心疼得看着面色苍白的高寄忙扶他坐下怒骂道:“真不是东西!”
高寄闻言便发笑,宋幼棠莫名其妙。
高寄咳嗽几声道:“若我真不愿,他们还能如何逼我?”
“一个晕倒的人,还能陪他们玩游戏?”
“那你为何……”宋幼棠惊讶,待看到高寄眸中笑意片刻之间她便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给我下套呢!”
“高寄,”宋幼棠咬牙,眉眼生怒,“你对自己真是舍得下手!”
“为棠棠,愿意。”
只可惜深情款款却让宋幼棠更生气,她松开扶着的手却不想被高寄反手握住。
瘦弱的手力气却极大,他眸色深深紧盯着宋幼棠道:“我若不在前头撑着,他们为难你可怎么办呢,棠棠。”
高寄的声音又轻又软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但正是这一丝丝的无奈令人心中一跳,似乎自己已至高寄心间成为他放在心上之人。
宋幼棠心微乱,对上他深情的眼又匆忙错开。
高寄太会迷惑人了!
她万不可沦陷!
宋幼棠欲抽出手,然高寄却不肯放过她。
他手一拉,宋幼棠被拉入他怀中。
少女美目中带着惊慌,好似林中被猎人追赶的小鹿,这种目光最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宋幼棠目光往上对上高寄充满侵略意味的眼,而后唇上一凉,凉意逐渐被霸道的火热驱逐,宋幼棠被吻得几乎缺氧,嘴微张又被高寄寻了机会钻入那份甘甜之地。
不知吻了多久,高寄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并往上一带使两人身体互相紧贴着。
高寄看着白瓷一般的美人儿,红润的唇似带露的花瓣,心中欢喜得轻啄一口。
情到浓处,自生欢喜。
宋幼棠摸着发烫的脸颊坐在门口,正巧红云端着熬好的药来,黑褐色的药汁儿在白瓷碗里仿佛露出不怀好意笑的恶鬼。
高寄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精心”调养下坏掉的。
宋幼棠心中翻滚的火热顿时冷了下去,她对红云道:“我送去吧。”
红云略迟疑,宋幼棠目光温和却有一股逐渐升起的冷意令她心中一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