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怎么在意,这丫没事老是喜欢大惊小怪的。这么深的地底,不凉才怪。
沈麟却不这么认为,他走到大牛坐的石板上,俯下身用手摸了下,又轻轻嗅了嗅,说道:
“下面有水。”
我跟生叔拿工兵铲把那块一米见方的石板翘起来,一阵湿气扑面涌了出来。青石板下面竟是一口方形的深井,在神火的光照下,井中隐隐闪着水光。
这口幽深的水井大致位置处于墓室的中心处,也就是在厉王悬吊棺椁的正下方。我从未听说过会有人在自己的棺材地下修个水井。
我刚才就奇怪,像周厉王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考虑到呢?他肯定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到第一位。原本福荫后代的宝穴如今因为这口竖井,完全变成了只为厉王一人造福的墓穴了。”沈麟面色缓解不少。
他说得我一头雾水,为什么因为一口井就改变了穴位的风水呢?而且从沈麟面色的变化来看,他可能是从中找到了破解机关的线索。
沈麟继续说道:“这口竖井纵深极大,按风水角度可以说直通地气。厉王正是利用竖井里的地气养尸,不过再好的棺椁如果直接受地气侵蚀,也支撑不过百年,这也就是为什么厉王的棺椁被吊起来的原因了。地气属至阴之物,只能供养死者,对阳间之人没半点益处。因此,原本的风水宝穴也就再在不能荫蔽后人了。”
接着沈麟双目一亮,说道:“不过,师傅曾说用深井汲取地气之法也有弊处,那就是必须得把墓室之中的阵法方位绘于井壁之上,以示对地仙的诚意。也就是说这九宫穿星阵的破解之法就藏在井下。”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看来厉王这丫终究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奶奶的,等会把厉王的棺椁弄下以后,有他好受的。
沈麟从包里拿出了登山绳,说:“井下面危险重重,而我们五个里面我身手最好,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我来做。”
说完,他开始往身上绑绳子。
看着身子依旧很虚弱的沈麟,我脱口而出:“还是我去吧,一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二是井壁上刻得应该是古文字,这里只有我一人看得懂。”
沈麟他们都没再说话,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识得古文字。
生叔仔细地给我捆好登山绳之后,大牛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庆子,小心。”
我心里一阵感动,这哥们没白交。妈的,怎么也不能给厉王这老狐狸陪葬。
在四把神火明耀的光亮下,我顺着绳子慢慢下滑。
这是我第一次下井,虽然四把手电照的井里有如白昼,但是随着下滑深度的增加,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从心里慢慢出现。这种孤独感又慢慢转变成恐惧,心理备受煎熬。
由于井壁湿滑,我几乎是悬在半空,没有落脚之地,再加上水井中空气潮湿,我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脑袋蒙蒙的。最后那几米我完全靠毅力撑下来的。
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眼前的井壁上忽然闪过一片划痕。这时生叔四人的神火光线已经照不清这里,我把叼在嘴里的手电拿在手中,这才看清了那几行有两千多年岁月的文字。
我不敢怠慢,赶紧在心里默默几下这几行字,然后招呼生叔他们把我拉上去。上升的时候我往下望了一眼,不知道是由于紧张产生幻觉,还是缺氧眼花了,井底的水中竟有两个足球大小的绿色眼睛幽幽的盯着我。我心里一寒,吓得差点叫出来。我不敢再往下看,只当那是错觉。
安全出了井口,我也没再理会井底那玩意儿。全当那是幻觉了。
我把在井底记下来的字符告诉沈麟,然后他开始一个一个去对应每个筑台上的机关。
当最后一个右弼阵位上的机关被按下时,只见头顶上厉王的棺椁猛地一震,随着青铜锁链刺耳的摩擦声,开始缓缓降下来。
看着即将落地棺椁,虽然是在那种诡异的环境里,我心里还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一方面是可以拿到地灵珠离开这鬼地方,另一方面则是被周厉王折腾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报仇了。
随着‘当’的一声,巨大的棺椁轰然落地。现在再看,这个庞然大物比吊在空中时大的多。棺椁的盖子都是用两片千年古树的木板拼起来的,其宽度可想而知。
除了棺椁的盖子之外,整个棺椁四周均是用柏木一层层平铺,叠垒而成,而且这些枋木的位置全与同侧椁室壁板呈垂直方向,若从内侧看,四壁都只见枋木的端头。由于是用柏木的原因棺椁整体外观呈现一种淡黄色。
如果学了四年的考古学还看不出这棺椁的门道的话,那就真成白痴了。
这种棺椁形式就是从上古流传下来专供帝王使用的‘黄肠题凑’。
看来这周厉王也不落俗套,可是为什么在冥器方面却吝啬异常呢?,我心里一边愤愤不平,一边跟着沈麟四人把这层时髦的外椁拆掉。
叠垒的枋木之间没有榫卯相连,拆起来很轻松,没五分钟,厉王栖身的棺材就展现在众人眼中。
这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