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仍有一些事无法弄明白,例如笑面虎为什么跟踪沈麟?又为什么盗取壁画?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笑面虎在什么地方?如果找到他这些问题也就解决了。
“生子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派人去了笑面虎家,结果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这幅壁画。我又使人四处问了了一下,才打听到笑面虎前天买了去若羌的火车。”沈二爷说。
我不是只懂的历史,对于地理也不陌生,因为历史跟地理是考古必须的。若羌我知道,是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东南缘的一个县,是中国县域面积第一大县。笑面虎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那去。
沈二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复杂的说:“这次叫你俩来有三件事,第一件是就是关于刚才那幅壁画的,第二件事则是关于这半本古书的。”
二爷边说边从身上拿出只剩下前半本纸张灰黄,麻线装订的竖版书,扉页上正书着三个大字《天渊录》。这正是二爷曾跟我们提到的‘传家之宝’。看那样式少说也带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沈二爷翻开其中的一页拿过来给我俩,一看之下,我顿时愣住了。
回龙入首,在乎一心
命吊一桥,自终如始
潜龙在渊,无有即有
七舍连珠,以中为异
雕龙宝殿,玄门东首
九宫囚棺,水到渠成
这不就是我们五个去倒厉王斗前沈二爷跟我们说的口诀吗?难道这本就是所说的他的传家之宝?可是中间那多出来的两句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开始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怪不得沈麟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机关暗室,原来沈二爷把我们四个蒙在了鼓里。
“之前骗你们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很早就发觉了笑面虎有些异样,所以才没敢把所有口诀悉数说给你们,万一其中你们有人有二心,那麟儿就危险了。正所谓,古墓不可怕,人心才可怕。所以我私底下给留了一手,隐藏了其中的两句。”沈二爷说道。
沈二爷说得虽然有情可原,可我心里还是觉得有气,“既然你信不过我们,那还叫我们干什么?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怀疑我。”我怒不可遏朝沈二爷喊道。
这次连生叔跟大牛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我发起火来竟如此不饶人。
沈二爷脸上表情马上不自然起来,被一个无名小辈当众指责,换了谁都面上搁不住。
沉默了一会,沈二爷竟慈善地看着我:“庆子,原谅二爷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怀疑你们。”口气里满是愧疚与诚恳。
我做梦都没想到沈二爷不以我的顶撞为忤,反而跟我这一个后生妥协退让,我心里越想越糊涂。
二爷继续说道:“我们暂且不计前嫌,你俩看看这半本古书的最后几页。”
我当然不是抓住别人的过错不放的人,而且刚才沈二爷放下面子跟我说的那些道歉的话已经让我很荣幸了,心里哪还敢有气。我跟大牛小心翼翼地翻开最后两页,然后利用我的专长,把大致内容翻译了出来,意思大致是:
此书作者的祖上在西周厉王时期曾有一人为内史官,记载了西周时期重大的内宫密事,他的名字叫做仓耳。据祖上仓耳的记录,周厉王刚登基时,就四处寻找高人给自己寻找风水宝穴。仓耳推荐了自己的哥哥仓目。仓目生有双瞳四目,上可观星象,下能查山脉,天下风水进囊括在心。
他跋山涉水,以身涉险,终于在山西境内给厉王找到了一个天下无一的回龙入首宝穴。然后由仓目亲自设计施工,呕心沥血,耗费了整整三十年才建好。
可厉王还不知满足。一次周厉王问仓目他自己选的墓址在什么地方,仓目不敢隐瞒,说愿去先祖穆王的西行之瑶池而葬。
周厉王听后两眼放光,一心认为祖上穆天子当年西行之地才是世间的极佳之地,于是诈死,等下葬的时候就把仓目杀害顶替了自己躺进棺中了。而他自己率领千余亲信,重蹈先祖周穆王的西行足迹,去寻找《穆天子传》里描绘的美若仙境的西域瑶池。仓目原本用丝绸为自己画了一幅详细的西域地图,可是却被阴险的厉王夺去,最后含冤而死。
离开前,怕奸计泄露,下令处死身为史官的仓耳,并焚毁当时所有的内廷史书。幸得仓耳大难不死,并把这段事记了下来。世代相告。
这半本古书的作者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根据书里的线索找到西域真正的厉王墓,掘墓毁尸,以报祖上的血海深仇。
等我把这段古文翻译给大牛听后,我俩身上都被不知何时流出的冷汗湿透了。
原本一件平常的墓葬之事竟如此曲折离奇,看来我们之前骂厉王老狐狸是便宜他了。厉王的阴险残忍怎是狐狸可比的?另外,一直被世人传诵的穆天子西域游记竟是真的。
不过我心里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脱口而出:“沈二爷,既然你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替身墓,那为什么还让我们几个去白白送命?”
沈二爷看了我一眼,黯淡的说:“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去的是个替身墓。”
看沈二爷的神色,不像说谎的样子。另外,沈麟都跟我们一起去以身犯险了,看来沈二爷之前真的不知晓厉王墓以换主人的事。可《天渊录》上明明记载着厉王墓的事,沈二爷怎会没注意到。
“去厉王墓之前我跟你们提到的‘天渊录’并不是什么传家古书,而是提出用地灵珠给麟儿治病的那个高人临走时写给我的几句口诀,口诀的标题则是‘天渊录之厉王墓’。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才谎称这‘天渊录’是我的传家古书里的记载,以引起你们对口诀的关注。可我万万没想到世间真有《天渊录》这本书,而且上面真的有一篇一模一样的口诀。这真可谓是弄假成真了。”然后沈二爷指着手里的古书继续说,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半本《天渊录》也是从笑面虎家里找到的。对于厉王墓的事我也是看到这半本《天渊录》后面的记载才知道的。”
事情真是越加迷离了,笑面虎是怎么得到这半本《天渊录》的?另外的半本又记录着什么秘密?既然《天渊录》早就在他手里,他肯定知道我们去的是个替身墓,那他为什么还有跟着去而不找借口推脱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一副绘着仓目的壁画?另外,指点沈二爷的那个高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阴谋,而我们全都深陷于别人编好的圈套中不能自拔。
接着我心里一转,沈二爷不会平白无故的跟我俩说有关壁画和《天渊录》的事,他不会是想我们帮他去西藏寻真正的厉王墓吧?经过上次假厉王墓的九死一生,我已经对倒斗这种命悬在刀口上的日子完全提不起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