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宠看荀攸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这个张咨是个大人物那样,不由惊讶:“公达,这个张咨是什么人,竟让公达如此紧张?”
荀攸一看,无语了,也不知道自家主公怎么当的陈王,颍川就在旁边,居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主公有所不知,这个张子仪—”
刘宠一愣:“什么?你等会,章子怡?”
荀攸也一愣:“对啊,怎么了主公,张咨,表字子仪,有何不妥?”
刘宠傻眼了,哦是子仪不是子怡啊,哎,理解错了,理解错。
荀攸接着说道:“张子仪可不仅仅是南阳太守那么简单,主公应该知道,我颍川历来出名士,出文人。因此而别人就忽略了颍川的其他人了。张子仪乃是张家家主,张家世代经营垦殖,后有经商百年,张家当有僮仆、食客,不下万人,资产过亿。若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重文轻商,张家,绝对才是颍川的第一大家啊。”
“董仲颖进京之后,霸权乱政,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于是大肆提拔一批人,分派到地方去,以为可以加强自己的统治。而这个张咨,就是如此情况下当上南阳太守的。”
刘宠大惊,感情这张咨是土豪啊。然后刘宠又惊讶了:“公达你---”刘宠是惊讶的,自古以来,文人世家都是看不起商贾的,尽管他们自己也经商,但是就是看不起。没想到荀攸身为颍川第一家的荀氏子弟,刚才的话里面,却好像对张咨很有好感啊。
荀攸摇摇头:“我知道主公要说什么,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刘宠一看,点点头,不管那么多,难得荀攸没有偏见。
“好,既然这个张咨来头这么大,公达的意思,一定是希望我救他一次,然后张咨一定感激我,若是得到一个超强商业家族的帮忙,也是好事一件,是不是?”
对于刘宠之前不知道张咨,刘宠心道这是可以理解的。看着三国上下,商人无数,但是哪一个不是傍上诸侯之后,才出名的。比如糜竺,比如说洛神她们家。
“正好,我们不是跟袁术说要去探望我那岳丈大人吗,正好,我们明天就赶路,去宛城,看能不能救他一命,怎么救。”
荀攸点点头,一脸淡定:“不用怎么救,直接把主公知道的告诉他就好了。”看着刘宠一脸不解,荀攸:“商人,最擅长博弈,最擅长察言观色。主公一说,到时候张咨要是再不明白自己的处境,那张咨就不是张咨了。”
刘宠点点头,他想的却不一样,刘宠想的是,商人怕死啊。
第二天,袁术并没有多想,刘宠与荀攸也就马不停蹄的往西南面的宛城跑,不跑不行啊,孙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晚了,没准张咨就被咔嚓了。
来到宛城北门,一打听,刘宠等人吓了一跳,孙坚的大军已经到宛城了。因为几个铜钱的原因,守门的士兵话更多,刘宠更是被吓了一跳。
“你不知道,昨天孙太守又是牛又是酒的来拜见太守大人,好像今晚太守要出城去答谢呢,老谢那小子有福气,今晚跟着去,我们,还得守门,哎。”
荀攸一听:“主公,快,孙坚必定今晚找借口动手啊。”
刘宠于是急忙的,跟荀攸就往太守府走。
“告诉你们大人,就说陈王探亲路过宛城,特来拜见。”
士兵大惊,陈王?就是那个发檄文那个陈王?我的吗啊,好高大威猛啊,怪不得打败胡轸的三万大军,听说陈王张嘴就能吃掉胡轸三千人。
别扯了,你也是当兵,快点告诉大人比什么都强,去啊。
刘宠哭笑不得的听着士兵私底下的议论,还有指指点点的。
荀攸呵呵一笑:“主公,看来你声名远扬啊。“
刘宠没好气的说道:“那是当然,要不然你能来投我?”荀攸一阵气结。
张咨此时正犯难呢,别看他一个太守的,威风八面那样。其实什么都不是,来南阳半年了,总是被本地的官吏联合起来欺负,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是,张咨知道,自己只是个空架子。哎,难啊,还不如回家跟人讲价做生意呢。
你看就比如现在,孙坚来南阳,问钱问粮。按照张咨的意思,人家孙坚是为了打董卓,那是大义,那是国家大事,要粮食军饷的,给呗。南阳百万户籍,大汉第一大郡,不是没钱啊。
可是呢,这些官就是不想给,凭什么啊。于是,他们联合起来说:“大人,孙坚不过是隔壁的一个太守,跟大人你是一样的,再说了,孙坚还以下犯上,杀了刺史大人,不给他那是应该的。”
张咨:“好吧,好吧,不给,不给,但是今晚赴宴,礼物可不能轻了啊。”大家一听,大喜,急忙:“好说好说。”
就在这个时候,小兵进来了:“大人,外面一个人自称陈王,来拜见大人。”
张咨一愣,陈王?听说在鲁阳跟后将军共商大事呢,怎么来宛城了。
“走,随我出去迎接陈王。”
呼啦啦的一群人出来,刘宠一惊,尼玛啊,这群人还把负责刘宠近卫的士兵吓了一跳,差点拔刀了呢。
“张大人,我有一些私事,想跟大人商议一下,你看是不是---?”
张咨一听,笑哈哈的对周围:“哦,既然这样,诸位请回吧,今晚各位随我出城赴宴就是了,陈王来南阳探亲,我与陈王说说话。”
其他人一听,呸,说话,这陈王八成是来给他岳丈大人的家人谋官来了。
刘宠不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要不然得气死。我是陈王,要是我要给亲戚谋官,用得着来南阳,直接他么的搬到陈国不就结了。
“不知陈王,所说何事。还有,这位先生,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刘宠呵呵一笑:“大人啊,这可是你老乡啊,荀攸,荀公达。这次来南阳,就是他要我来的。”
张咨一听,顿时崇敬起来,商人对士人,历来自卑啊。
“啊,原来是荀先生,张某有礼了。”张咨对荀攸做了一个恭敬的礼仪。
然后张咨:“咦,陈王是说是荀先生特意来见我的?”
刘宠点点头:“对,来救你的命。”
“啊”张咨大惊,满脸疑惑。
荀攸白了一眼刘宠,丫的,这是我们文人的套路,主公抢什么戏啊。
荀攸点点头,刘宠觉得很可悲,因为自己刚才说救张咨命的时候,张咨是一脸疑惑,而荀攸点点头而已,张咨就一脸惊色,显然是信了。
尼玛的,老子一个陈王,比不过一个书生。哎,士族大夫,了不起啊。
于是,刘宠把剩下的时候都交给荀攸了。足足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咨惊骇得站起来:“我说怎么孙文台昨夜居然如何客气,原来却是设鸿门宴啊。可恶的袁公路,为了自己,我就要受这无妄之灾,可恶。”
然后张咨把眼睛一斜看了看荀攸,又看了看刘宠:“刚才,你们说你们是救我的?”
刘宠点点头:“无意间在后将军府上听到的消息,于是来了。”
张咨:“陈王,我该怎么办?”
刘宠摇摇头,张咨大急,刘宠指着荀攸:“你问可是问错人了,眼前这不是有一个能救你的吗,你们还是老乡呢。”
张咨才大惊,急忙转头不理刘宠,让刘宠一阵郁闷,只听到荀攸和张咨叽里咕噜的对话。
荀攸:“其实,后将军和孙文台也不见得一定要杀大人你,他们所图的,不过是南阳而已,而你,不过是恰好在这个位置上,挡了他们的道而已。”
张咨:“你是说,我应该辞官?”
荀攸点点头说道:“当然,这一切都在大人自己手中,你怎么决定,别人都是无权干预的啊。言尽于此,大人好自为之吧。”
张咨自言自语:“辞官,辞官,辞官也没有大不了的,这鸟受气的官,还不如我回去卖烤白薯呢。”突然间,张咨眼睛一眯,看着刘宠,让刘宠心里咯噔一下:“张太守,你这是---”
张咨:“陈王,你为什么来救我,别跟我说荀先生是我老乡之类的话。我是一个商人,我不懂为官之道,但是我想,天下人天下事,都逃不过利益两字,陈王你要什么?”
刘宠一愣,此时的张咨,更刚才相比,简单判若两人啊,看来,经商才是他的本道啊。
刘宠一咬牙:“好,我就喜欢痛快人。张大人,说实话了吧,第一,救你是想恶心一下孙文台和后将军。第二,是因为张大人是颍川豪商大族,我十分希望能得到张家的支持。”说完刘宠毫不回避的看着张咨的眼睛,就好像用眼神告诉张咨,你看,我说的是实话。
张咨眼睛三次变化,最后哈哈哈大笑,让荀攸疑惑起来,突然间,刘宠也被吓了一跳,咚的一下,张咨跪在刘宠面前:“主公在上,受张咨一拜,张咨愿投身主公身边,为主公鞍前马后。”
刘宠一愣,这太突然了吧,不过刘宠也激动得急忙扶起张咨,嘴中连说好好好。
张咨又丢出炸弹:“主公,为表张咨诚意,我觉得,为主公贡献三千家丁精壮,钱帛十车,还有三匹刚刚从西域买来的大宛马,送与主公。”
那边荀攸大喜,刘宠却被吓坏了,我的吗啊,土豪啊,我们交个朋友吧。其实刘宠不知道的是,张咨的本家在颍川,现在他在南阳,刚才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在南阳的。张咨心想,既然南阳我混不下去,还不如全部不要了,全交给主公得了。这些东西虽然很多,但回到颍川,也不至于动经伤骨的。
张咨出乎意料的投靠,让刘宠心情大好,顿时间,一个恶念升起。刘宠连连摆手:“子仪,呵呵,现在你还是南阳太守,只要一日不挂印,你就是一天都是南阳太守。不如,我们给孙文台和后将军留点好东西吧。”
说完刘宠低头在张咨耳边咕噜咕噜的,然后张咨击掌叫好,说道:“好,叫这两人心存歹念,想要害我,哼,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荀攸却:“主公,我觉得还是让子仪不要跟我一起,我们分道回陈国,而子仪回颍川。”
张咨:“对,对,主公,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若是被后将军知道这里的事情,见我们走在一起,必定迁怒主公,这不是什么好事。”
刘宠也点点头,现在还不是跟袁术较劲的时候,于是:“好,只好委屈子仪了。刘东,命你令斯巴达十人,保护子仪以及家眷回颍川。”
刘东一惊:“陈王,这,你身边就没有---”这一次刘宠来宛城,轻骑而来,只带了十二三个护卫。
刘宠一挥手:“我能有什么事,去。”
刘宠望着宛城南门,阴笑不已。
当天下午,宛城所有官吏大惊,太守大人下令,将宛城让给孙文台,府库交给孙文台。然后一众官员又在太守府看到了张咨大印,上面有一封信。
张咨辞官了,而且建议让孙文台当南阳太守。
消息传来,连孙坚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