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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天下之情困余生 第一卷:痴情错付空余恨 第八章:兄弟(二)

云彻现在是梁澈的身份,按理说应该是个柔弱的大小姐,可是这会儿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若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梁溪被杀死,那么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心安的。

拔出腰间的软剑,她几乎是一路狂杀。是的,这一刻她将这里想象成了战场,只有在战场上杀人她才会不觉得愧疚,因为在这里你若是不杀人的话那么就只有等着被杀好了。战场上的将士身上都背负了国家的使命、百姓的使命,所以他们杀人是情有可原的——这就是云彻的理解。

那些还穿着奇异服装的人都惊恐不已,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这样杀出一个人来,分出了一半的人来对付云彻。云彻已经没有心思跟他们玩这种游戏了,直接运起内力将周围的人都打飞了,然后直冲梁溪而去。

她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只是一个庙会而已,为什么会有杀手在这里呢?而且根据这架势,她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冲着梁郁宁跟梁溪来的,那么就是针对梁家了,到底什么人会对梁家下手呢?而且还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就笃定了他们会下山来凑这个热闹吗?可恶,竟然被牵着鼻子走了,回去她一定要好好查一下了。

梁溪满身都是血,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云彻一手支持着他,心中已是怒极了。再怎么说今日的事情也都是跟她脱不了关系的,若是她没有带他们下山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强忍着怒意,云彻将梁溪放在地上,看着周围畏缩不前的杀手,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

从腰带上取下几根银针,为梁溪止住了血,再度站起来的时候,云彻眼中已经满是怒意了。在云倾的要求下,软剑跟银针她一时都是随身带着的,以免会碰到什么紧急的情况。而玉箫是她个人的喜好,只是今天人太多了,怕会弄丢,所以她就没有带出来。

几乎是手起刀落,没有一个人能够近她的身的。很快这里就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屠杀场,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看向云彻的眼神也满是惊恐。

梁溪也震惊了,他没有想到云彻的武功竟然如此好,再是怎么看她也是那种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啊!可是现在她身上泛着的怒意好似已经不是她这个年龄所能够承受的。可是那些人也是人啊,她怎么可以仅仅因为生气了就这样滥杀无辜呢?梁溪这样想着,便挣扎着上前试图阻止云彻。

云彻此时并没有丧失理智,只是长期以来积聚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而已。当梁溪来劝阻她的时候,云彻便冷静了下来,没错的,这些人太弱了,弱到根本就没有抵抗她的能力。若是真的要派人来刺杀的话,至少该找些武功高强的人,这样做倒是更像是在试探,那么他们到底在试探什么呢?

“大姐,救我,救我……”突然,梁郁宁伴着哭声的求救想起,云彻猛地抬起头,看到被刀架在脖子上恐惧地脸色泛白的梁郁宁,心下一阵疼。刚才她竟然在怪罪梁郁宁不去救梁溪,可是他也只是个孩子啊,怎么能够不害怕呢?

“你们想要干什么?”云彻冷了眉目问道。

“放下武器,不许抵抗,否则我就杀了他!”挟持着梁郁宁的那人吼道。

“好——”云彻冷笑不跌,放下武器,不许抵抗?那么他们还有活命吗?

那人一个示意,便有人持刀上前来抵住了云彻的脖子。

“不杀我?”云彻心中默念一句,已经满是震惊了,难道他们今日不是来杀人的吗?刚刚明明是对梁溪下了狠手的啊!还没有等她思考出一个结果来,便听那挟持着梁郁宁的人喊道:“杀了那边的那个男的,把这个女孩带回去。”喊着,那人的手下已经动了,梁郁宁吓得面如土色,甚至忘记了反应。而另一边也已经对墨溪下了手,但是墨溪并没有像梁郁宁那样束手就擒。云彻想,梁溪还是可以顶上一阵子的。

手下抓了银针,猝不及防地扬起手臂朝着要杀梁郁宁的人射了过去,那人应声而倒,已经死透了。挟持着云彻的人没有想到云彻还有这一手,震惊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生擒的命令了,直接向云彻砍了下去。云彻躲闪不及,还是被伤了右臂。

救下梁郁宁之后,云彻也顾不得自己的伤,连忙支援梁溪。即便此时受了伤,但是云彻的身手依然不减,保护梁郁宁跟梁溪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若是一直这样车轮战下去的话,云彻早晚都会体力不支的。

云彻悄悄告诉梁郁宁去搬救兵,想办法将梁郁宁送到了包围圈以外。因为现在所有人的和注意力都在云彻身上,所以并没有人注意梁郁宁。

不过梁郁宁刚出去,还没有去找人呢,书院里便有先生还有学子们来救援了,那些人见了打也没有打,直接掉头就跑了。

被救回书院包扎好了之后,云彻心下暗自恼怒,没有想到一群杂鱼竟然也能够将她给伤了,她这些年的练武难道都是白练了吗?而且,还让梁溪受了伤,梁郁宁受了这样大的惊吓,真真是糟糕透了。

教云彻的女先生被叫来安慰开导她,而梁郁宁也被他的先生叫去开导了。云彻满脑子都是梁溪怎么样了,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医馆,女先生无奈,也只好由着她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梁溪出来,云彻急了,不顾女先生的反对,直接冲了进去。梁溪身上足有数十处刀伤,如今衣服已经都退掉了,只穿着亵裤。云彻一眼看见,立马就羞红了脸,可是却没有出去。倒是那位追进来的女先生,立马尖叫一声跑出去了。

云彻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可是目光却没有从梁溪的胸膛上移开。那触目惊心的刀伤让她心下又是一阵自责懊恼,还泛着后怕。

梁溪也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一时间羞红了脸,低声道:“大姐,我没事……”

云彻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转身出了房间。说实话,她是没有想到梁溪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间愈加自责起来了。之后,云彻修书给了梁王爷,跟他说等梁溪的伤好些了,她想要提前跟他们一起回去,希望梁王爷可以派人来保护他们。

梁郁宁那边也不好过,他好似真的是受了惊吓,在那之后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云彻倒是来看过他几回,他只是强说自己没事,云彻便将心思都放在了梁溪身上。他也去看过梁溪,梁溪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在其他人听说了之后便来笑话他,说他胆小怕事,就连自己的堂哥也弃之不顾了。不过短短数日,他便与众人脱了节,性子也沉闷了许多。

这些云彻并不知道,她每次去看梁郁宁的时候,他的那些同窗都围着云彻说个不停,梁郁宁反而躲得有些远。云彻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些,只是觉得梁郁宁突然话少了起来。

很快,梁溪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梁王爷派来的人也到了,云彻便带着梁郁宁还有梁溪二人返程了。这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一回到梁王妃,梁王妃便抱着梁溪心疼地不行。云彻也跟梁王爷说起了那时候的情况,只有梁郁宁一个人被晾在了一边,谁也没有打招呼,便回房去了。

等到梁王妃彻底确定梁溪没事了之后,再找梁郁宁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便着急地道:“澈儿,宁儿呢?”

云彻一愣,扫了周围一眼,有些疑惑地道:“奇怪,刚才下车的时候明明还在的。”

梁王妃一听便急了,正要派人去找,梁王爷突然道:“许是回他的院子了吧,你去看看就是了。”

梁王妃思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去了。

“宁儿有什么不对吗?”梁王爷突然问道。

云彻跟梁溪都是一愣,梁溪摇了摇头,道:“宁儿还是老样子啊,祖父是说的什么?”

云彻微微敛了眸子回想着这几日与梁郁宁的相处,眉头微微蹙了蹙,道:“宁儿沉默了许多,人也没有精神,会不会是那天的事情给他心底留下了阴影呢?都怪我,若不是我要带他们出去看什么庙会的话,他们也就不会……”

“跟你没关系的,我不就是要你去玩的吗?你这孩子就是心太重了。”梁王爷笑着抚了抚云彻的后脑,安慰道,“好了,宁儿那边你们多找他去聊聊,祖父也会时常开导开导他的,会没事的。”

梁溪点点头,云彻却发现梁王爷的眸光深了深,似乎怎么都觉得这几日的事情有些不简单,背后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吃晚饭的时候,梁郁宁也只是囫囵吞了几口,便推说自己吃饱了,回了房间。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梁郁宁的状态确实是很不对。

几日后,云彻跟梁溪约好了一起出去玩,来找梁郁宁,梁郁宁香水都不想就回绝了。

这天晚上,云彻穿了夜行衣,悄悄潜入梁郁宁的院子,摸进了他的房间。

悄悄靠近了梁郁宁的床,云彻正思考着如何才能够不动声色地给他一些警告,让他醒来防备是时候,忽然刀光一闪,凌厉的劲风便朝着她的脑袋劈了过来,云彻心下一惊,连忙躲过了。站定了身子接着月光一袭可以看到梁郁宁持刀立在床边的身影,刚硬地像是一块铁。

云彻是没有想到梁郁宁会将刀放在床头的,而且还这样警觉。

没等到她思考完,梁郁宁便持刀再度砍了过来,云彻连忙应对。

其实,梁郁宁的武功比梁溪还要好,而且看今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胆小怕事的样子。相反的,倒是叫别人惊惧不已。那小小的身子里所迸发出来的凛然杀气,竟是像极了梁延秋的。云彻心下暗叹,不愧是大舅舅的儿子,果然是不同一般。

不过,她还是很在意那日里梁郁宁为什么会怕到只知道逃跑而不反抗呢?明明是拥有如此凛然的风骨还有这样俊俏的功夫,对于小小年纪的他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要知道,一般的官家孩子在这个年岁也都是只练练招式,并不会修习内力。就是梁溪都还没有内力,但是梁郁宁已经开始修炼了。

玩够了,也怕惊动其他人,云彻便卸下了梁郁宁的刀,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是我,梁澈。”梁郁宁便不再挣扎了,任由云彻带着回了锦绣居。

回到房间,气喘吁吁地将梁郁宁放下了,云彻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说吧,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呢?”

梁郁宁微微将头偏向了一边,紧抿着唇不说话。

云彻看到他这副分明是心里有事却倔强地不肯说的样子,顿时心里便起了邪火。伸手抱住梁郁宁的头,狠狠地揉搓了一番方才解了气。

梁郁宁挣扎着想要摆脱云彻,可是他哪里是云彻的对手,登时也有些恼了。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云彻当时也慌了,连忙去劝,可是梁郁宁却越哭越凶,怎么也停不下来。

梁郁宁这一哭可是惊动了云彻整个院子的人,所有下人都站在云彻的门外往这边看着,却没有人敢进去。不一会儿暗香跟墨梅便过来了,看着大哭不已的梁郁宁还有身着夜行衣的云彻微微有些疑惑。她们是服侍云彻睡下的,可是梁郁宁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

云彻赶忙向暗香跟墨梅求救,让她们帮忙让梁郁宁停下哭泣。

墨梅有些手足无措,倒是暗香低低叹了一口气,靠近梁宁郁宁,道:“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哭哭就好了,若是去外面哭的话,是会被人笑话的。”

果然,梁郁宁一听会被人笑话,立马就止住了哭。云彻向暗香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是还没有等她缓口气其呢,梁郁宁又污了起来,声音反而比刚才还要大了。

云彻愕然,暗香也表示束手无措。

无奈,云彻便让暗香与墨梅下去了,上前将梁郁宁揽在怀中,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其实她也是相当无奈的,反正这下子不惊动人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就让他好好地哭一场吧!

良久,梁郁宁哭够了,便从云彻的怀中退了出来。

云彻叹息了一声,问道:“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哭湿了,这下总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梁郁宁起初还是不愿,但是在云彻不停地拷问下,还是说了出来。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云彻知道了,原来是被同窗嘲笑了。

“你不过是十岁的孩子而已,懂得什么?若换做是他们的话少不了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呢!不过是害怕而已,有什么呢?”云彻浑不在意地道,“最初杀人的时候,我也害怕,那个时候连只小虫子都不敢杀的我,宁儿以为我怎么敢杀人呢?第一次见到杀人的时候,你知道我做了多长时间的噩梦吗?那个时候的我必宁儿狼狈多了。而且也被人嘲笑过,见死不救之类的,可是现在不是一样过来了吗?”

云彻说的是当初她在军营里的时候的事情了,那里都是军人,他们的认知里大概就是杀人就像是砍木头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可是小小的她并不知道,只觉得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杀死的话真的是太可怕了。原本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做女将军的她也在那一刻动摇了,她觉得将军并不是英雄,不过是个杀了很多人的恶魔罢了。

那些人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小孩子,多年的战争早就磨灭了他们怜悯的天性,害怕或是畏缩不前的人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都会被耻笑的。天知道那些日子她是如何度过的,可是最后还是克服了那层心理障碍,走了出来。可是自那之后她便不喜欢那些军人了,也有些讨厌人了,总觉得人心中有那样一个阴暗面,是最可怖的生灵。

“自私没有那么可怕,就是见死不救也没有关系,因为你是我最亲的弟弟,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力。”云彻神色忧郁地补充了一句。

梁郁宁听到云彻的这句话确实面色一白,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还不至于听不出这话的意思。若非他们不是姐弟,他也会被她讨厌然后舍弃吧?

“宁儿觉得姐姐怎么样呢?”云彻突然又笑着问道。

梁郁宁有些惊惧地看着云彻,点了点头。是的,云彻一直都是极好的,任谁见了她都会说她是个开朗乐观、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女孩子,而且极为懂事。

“可是,宁儿知道吗,我这里却是潜藏着黑暗的。”云彻将手放在了胸口,说道。

“我曾经想过要将欺负我的人全部杀死,将嘲笑我的人焚化成灰。”云彻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狠戾,竟生生将梁郁宁吓得逼退了几步。

“可是,有人告诉我,不能那样做。”云彻神情眷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神情温软,“所以,亲人就是亲人,我们是永远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就是我的宁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也会守在宁儿身边的。更何况,宁儿只不过是害怕了而已,任谁第一次见到杀人都会害怕的。所以,宁儿并没有弃子溪于不顾。不管别人怎么说,子溪从来都是将宁儿当兄弟的。”

“宁儿若是从此疏远了我们的话,我们会很伤心的。但是,我们依然会站在宁儿身边,因为我们的心永远都会为宁儿敞开的。”云彻笑着说道,但是那笑靥背后却是无尽的苍凉,完全不是她十二岁的年纪该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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