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伦递给潘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娓娓说道:“潘森大哥,你莫心急。蕾欧娜方才问我古籍里皎月女神的事,我知道的不详细,所以没帮上她的忙。她似乎有急事,匆匆走了,还答应我明日送我们启程。”
潘森精芒四射的双眼失去了神采,自言自语道:“她果然没有提到俺,俺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盖伦摇摇头,使劲捶了捶潘森的肩膀,笑道:“潘森大哥,你这回可说对了。曙光女神确实不把你当个屁。”
潘森眼中射出一道寒芒,粗声叱道:“盖伦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士们也有些哑然,不明白向来温文儒雅的盖伦小将军为何突然爆粗口。
盖伦嘻嘻一笑,道:“屁是什么?想放就放呗。依我看,曙光女神不可能把你当个屁放出来。她啊,心里把你视作珍宝,只是为了维持女神的形象,才表现得冷漠无情。”
众人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潘森的眼色这才缓下来,摇头叹道:“你们难道没看到她今天拿剑刺俺,一点情面都不给俺。”
盖伦轻声一笑,骤然发问:“你知道五年前曙光女神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违抗长老的命令,拒绝你作战吗?”
“她说烈阳族的战士应当保卫家园,而不是残杀同胞。”潘森的语气有些激动。
盖伦道:“是,曙光女神责任感强大。我却觉着,她五成原因是为了你!为了你,她愿意替你承担死亡的风险!”
潘森身体巨颤,他何尝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只是蕾欧娜成为曙光女神后,对他漠然无情,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自作多情。
盖伦继续逼问:“曙光女神吃过多少次你做的面包和甜点?”
潘森一愣,心里默默盘算,掐指一数,低声说道:“俺每次做她都会吃,大约两个星期到一个月会做一次,算算总有几十次了吧。”
盖伦慨然一叹:“真爱啊!这绝壁是真爱啊!”
潘森听出盖伦语气里微微的嘲意,有些薄怒。联想到盖伦神乎其神的烘焙手艺,乍然记起自己留盖伦喝酒的真正目的。
“盖伦老弟,俺……俺想让你明天帮俺再做一次蛋糕。明天,是蕾欧娜的生日啊!”
盖伦有些为难,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巨石峰耽误了好几天。他不知道,下山后,还能不能寻到皇子的线索。
奎因发觉长官的尴尬,想出面替盖伦拒绝潘森。见潘森满眼凄然,突然对这个曾打伤自己的粗汉生出深深的同情。
盖伦察觉到战士们心有戚戚然的表情,苦笑一声,对潘森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各去歇息。明日早些起床。潘森大哥,这件事,交在我身上。”
潘森眼露喜色,收起自己的长矛与盾牌,临走前不忘对伊泽瑞尔说:“伊泽小兄弟,你可别忘了答应俺的事。”
伊泽瑞尔赫赫地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去保护班德尔城第一铁匠布罗格朗和他可爱的女儿波比,等我们回德玛西亚,一定路过巨石峰,送你最好的盾牌。”
盖伦欣喜地发现,伊泽瑞尔渐渐融入了团队,德玛西亚的战士们全都接纳了他,还告诉了他此次行程的掩饰目的。
等等,波比!
钢铁大使波比!英雄联盟中拥有德玛西亚光辉,外交豁免的暴力英雄波比!
盖伦眼睛瞪得溜圆,生出难以言状的荒谬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从伊泽瑞尔口里得知,铁匠布罗格朗的女儿居然是波比!
盖伦隐隐不安,保护铁匠布罗格朗的任务,明显不简单。国王派出的先遣部队,能成功完成任务吗?
盖伦以保护铁匠为掩饰,一路找寻皇子,这也让他产生深深的愧疚感。因此满心期望,先遣部队能顺利将铁匠布罗格朗和波比安全接回德玛西亚。
盖伦刹那间思考了许多事,定了定神,对伙伴们说道:“咱们既然要帮潘森大哥,就要干得漂亮。华洛、奎因、伊泽瑞尔,你们附耳过来……”
……
巨石峰西部陡崖,一个身段婀娜,姿颜绝美的女子腰上绑着粗壮的绳索,将一只手扣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秀眉紧皱,粗重地娇喘。
巨石峰西部,从未开辟出下山之路。蕾欧娜一心探索真相,没料此路如此凶险。
葱白的手指早已磨出血来,蕾欧娜轻轻将手指含在嘴里,心道:“早知道,就把潘森那讨厌的家伙叫上了。”
蕾欧娜嘴角微微一翘,继续自己的行动。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洒落在蕾欧娜的黄金战袍和晶莹剔透的肌肤,蕾欧娜有些气恼,怀疑自己上了黛安娜的当。
已经寻了一夜,依然未见到黛安娜所说的山谷和寺庙,绳索已经拉到了尽头,再往下,只能解开绳索,靠自身的协调攀岩了。
蕾欧娜好不甘心,闭上眼,静静吸收曙光的能量。待气力足了,解开腰上的绳索,艰难地朝陡崖下爬去。
这时,陡崖上的石块有些松动,蕾欧娜蓦地一惊,那石块竟全然脱离了陡崖。蕾欧娜身体一坠,直直地从崖上摔了下去。
……
清晨,巨石峰寥峭的寒气被明朗的曙光驱散。
盖伦兴致勃勃地来到潘森的厨房,两人立即开动,争分夺秒地烘焙,生怕蕾欧娜突然驾到,发现了这个惊喜。
盖伦给伙伴们的任务也布置妥当。
其实不过是现代偶像剧里恶俗的一套——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点满蜡烛的蛋糕,拉花、气球、写满表白的横幅出现在蕾欧娜的视野里,在蕾欧娜还没反应过来时,伙伴们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蹦出来,送上生日祝福,并大声助威:“潘森最爱蕾欧娜,曙光女神嫁给战争之王!”
盖伦也没想到,这个不怎么高明的主意被伙伴们惊为天人。
不过既然伙伴们以为这个主意可行,那么他送给潘森的“求婚大礼”,岂不是手到擒来。
一切准备就绪,潘森躲在角落里,紧张得发抖,不停地对盖伦说:“老弟,你说俺会不会太着急了?蕾欧娜会答应吗?”
盖伦握住潘森颤抖的手,微微用力,给他力量。
谁知,一个早晨过去了,生日派对的主角,依然没有到场。
盖伦和潘森都生出不详的预感。潘森情急,从阴影中蹦出来,一声“斯巴达”,朝巨石峰顶长老院跳去。
“蕾欧——曙光女神,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