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年的赏花会要开了,就在后日。咱今年去不去?金花楼的秀云姑娘来问,今年咱们是不是还继续只供他们一家酒。因为她们听说玲珑阁等其它青楼也在缠着您要酒。”刘三严肃认真地禀道。
“啊呼!唉呀,累死我了!你让秀云回去告诉她们老板娘,让她亲自上门来让我摸下小手,我今年就只把酒供给她们一家!切,不会说话的大傻丫头!来威胁大爷我?!”刘大胡子嗷嗷叫喊完,便四肢着地,躺在了地上。
刘三笑笑摇了摇头,转身刚要走。又听刘大胡子平静地问道,“你知道城里新开了家未澜吧?咱们生意怎么样?”
刘三立即收起笑容,毕恭毕敬地答道,“未澜酒坊自开业至今,并未有名酒推出,每日入坊客人并不多,根本对咱们生意没任何影响。咱们仍旧是每日客满为患。我和刘二商讨着,想择日把刘五接到酒坊内,让他多少帮下忙,也学些东西。”
徐徐汇报完后,其实还有一句“情报”,刘三并未如实上报。那就是未澜酒坊今年也要参加赏花会,并且还赞助了不少银两。桃城府尹对他很是赞赏。
“好,辛苦你们了!后日赏花的事儿,你安排就好,咱们今日赏人!告诉秀云,就说咱爷几个今晚去摸他们老板娘小嫩手,让金花楼好生准备!”仿佛刚才的沉静只是刘三在做梦,一转眼,刘大胡子又恢复了一副痞相。
“是。”刘三沉稳地答道。这三年来,仿佛无论刘大胡子下什么样的指令,刘三都只习惯地遵从,而只答一个“是”字。
夜幕悄悄降临,刘大胡子刚从“日梦”中醒来,一边儿打着哈欠,一边儿伸着懒腰,叫来外面当差的丫环,给拿套正经点儿的衣袍。服侍他穿戴整齐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刘大胡子缓缓踱步到前厅,发现刘家其余五口早已经等他多时。刘大胡子未踏入门槛,只站在门边儿,咧嘴一笑,冲门里面喊道,“爷们儿走啦,喝花酒去咯!”
“哎哟,我日思夜想的刘庄主啊,您可来了,打从秀云晌午回来告诉咱们说您要来,我们满楼的姑娘可是一齐准备了整个下午了,就盼星星盼月亮盼站您来哪……”
从踏入金花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金灵芝出现招呼那一刻起,刘大胡子的手就始终没有放开金灵芝的。满是厚茧的大粗手,不停摩擦着金灵芝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金灵芝这女人,也不过25上下,皮肤白暂,吹弹可破,尤其一双小手,柔若无骨,冰凉滑腻,仿佛只要刘大胡子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来一般。
多年在青楼里养尊处优,容颜易苍老也就罢了,若是连一双嫩手都保不住,还真是白混了。偏就金灵芝,不仅脸蛋还是二十岁的脸蛋,手也还是二十岁的手,只是心思却是四十岁一般事故圆滑。刘大胡子就喜欢金灵芝这第三点。聪明的女人哪!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只字不提,只谈风月,半点儿废话没有。
众人一路调笑着姑娘们,来到了金花楼最豪华的房间。看来这金灵芝的确没少花费心思准备。酒菜点心水果,就连琴架椅凳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室内燃着有些许催情效果的香薰,浮香中一片光彩绮丽。
“灵芝啊,那唱小曲的怎么还不来?爷可有月余没听曲了,唉呀,这个想啊!”只见刘大胡子伤心得直捶胸顿足。
“刘庄主想的恐怕不是小曲吧,想的该是那唱小曲的清倌吧?!”金灵芝在一旁掩嘴笑道。
刘大胡子嘿嘿乐,紧紧搂了搂金灵芝的肩膀,嘿嘿笑着,“还是我们金大美人懂爷!来,爷赏个香吻!”
众人一听,一个个皆叫嚷,起哄着。见刘大胡子似是无意朝楼下大厅望去,好似真在寻那唱小曲的一般,而忘了刚才的调笑,众人也便作罢,不再提赏个香吻的事儿。
半晌,金灵芝也知趣地退了出去,说是去催唱曲的,弹琴的来。
刘大胡子和刘家几个兄弟划着酒令,喝着他们特供的桃花醉,左拥右抱着楼里的顶尖美人儿们,不一会儿,楼下响起了咿咿呀呀唱曲的女声,和着琴声,依然没能让刘大胡子一群人从低俗的你一句“俩条大白腿”,他一句,“一处幽密林”中跳跃出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再高雅的音乐,也文艺不了流氓。”
曲终琴散后,大厅里也传来了推杯碰盏的声音。间或夹杂些对刚才唱曲弹琴的点评。纷乱中,只隐约听得见有人讲道,“这东阴国人,不怎么会弹琴嘛。哪比得上咱云国青楼里的琴师?”另一个赶忙回话,“你得了吧,你怎么能拿一群凡夫俗子与咱们比?”
此二人话音刚落,四周的酒客纷纷向他们投来不太善意的目光。好似只要他们再继续口出狂言,众人便群起而殴之。
“二哥,别说了,你若非要听琴,咱回去再听就是。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反正,这……”话音未落,已有几个邻桌的酒客起身向这边抡拳冲来。
二人忙站起“应战”。
刘四年轻,平日又在酒坊里跑堂,难免爱凑热闹,又话多些。听到楼下吵闹场,赶紧放下杯子,掀开窗子向下探头望去。嘴里还念叨着,“我们老大谱的曲子,唱了这么多年了,哪一首不是流传整个东阴国大街小巷,竟敢被你们给小看。草,楼下的打不死你们,看小爷不揍扁你们俩龟孙子!”一边儿说着,还一边儿向下边吐着口水。
刘大皱了皱眉头,刚想起身把刘四拽回来,一旁的刘二按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动。刘三依旧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里酒杯,刘五不管不顾地在狂夹着肉吃。刘大胡子只是眉眼含笑,却似带着些不耐。
眼看着厅内欲殴打那俩云国商人的酒客越来越多,金灵芝只得上前去打圆场。好说歹说后,又免了他们的酒钱,终于请走了那两位瘟神。金灵芝恨得牙根直痒痒,大声吩咐门口的龟奴们,“以后再敢放云国的狗进来,小心切了你们的手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