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普通的调理身体的药。”红花敷衍道。
如雪打开一看顿时一惊:“有大量的麝香,小姐要三思呀,这些药吃多伤身呐!”如雪在药铺帮忙这么久,对药也小有研究,这么大剂量的麝香吃多了必定会绝育。
窗边一个悄然而至的人影把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速速跑到夏秋那边把这些话重复了一遍。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紫谷笃定的说。
“好,你立刻把这些话告诉老夫人,她一直急着抱孙子,如果知道这个贱人这样做,肯定会大发脾气,我们就等着看一处好戏吧。”
紫谷在丁老夫人耳边悄悄说话,其中不乏煽风点火的成分。只见丁老夫人脸色变了几遍,立刻派人去喊红花,几个奴婢先是去了如雪房间一阵翻箱倒柜,把药翻出来,然后去厢房喊红花。
红花见到药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搞鬼,偷听了她和如雪的对话。
丁老夫人一脸的震怒。
空气凝结,红花抬眼看着老夫人,手指紧紧捏住手心,仍是一脸的镇定,她跪在地上:“母亲大人,儿媳知错了。”
“说来听听,你何错之有?”丁老夫人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红花。
“儿媳不该乱用麝香,儿媳最近翻阅古书,发现麝香有平滑肌肤的功效,它香味持久,是一种极好的香料。”
“红花,你懂药材,可知麝香容易导致不孕?”丁老夫人不依不饶的问道。
“儿媳不孝。今日儿媳研究麝香研制出一种极好的香水,不信可以让如雪拿来大家一看便知。”她给如雪使了个眼色,如雪立刻告退。
不大一会儿,如雪用托盘托了几个精致的钧瓷净瓶走了过来。
打开第一个,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众人齐齐抽动鼻子嗅这奇特的香味,丁老夫人也被这香味吸引,“嗯,好香。”
“这是儿媳用麝香与玫瑰花瓣放在一起煎制所成,耗时几天才能熬出这么一小瓶,一小滴变可以保持香气数日不散,有提神之功效。”
如雪随机打开第二瓶。
香味比第一瓶清淡多了,空气里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这是儿媳用茉莉、麝香、配了一些上好的女儿红熬制的,这香味柔和清雅,等儿媳多研制一些可以用来送给一些尊贵的客人。”
“妙,实在是妙。”丁老夫人赞叹道,她从软榻上走下去,伸出手倒了一滴香水,香味袭来,整个身体仿佛都散着香味。
“我明明听见如雪说喝多了这药伤身体。”紫谷语气里满是质疑。
“紫谷,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何必整日去我那边偷窥,如此挑拨是非,有何居心?”红花这次再也不愿饶过这个处处搬弄是非的人。
“奴婢该死!”紫谷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拖出去杖打二十下。”丁老夫人端起来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连看都没再看她一样。
“老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是为了丁家着想呀!”紫谷哭的歇斯底里。
几个仆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这个紫谷,还真是被惯坏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以后如果还惹你生气,你就自个儿看着处置吧。”丁老夫人又对红花说道。“你研制的香水再多弄一些,改日我送给宫里的娘娘们,她们肯定会喜欢。”
“儿媳遵命。”红花笑着给老夫人微微鞠了一躬。
从老夫人房里走出来,红花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由得抬头看看天,已经快要正午了,肚子此时也很配合的“咕咕”响了起来。
“老夫人相信咱们说的话吗?”如雪还是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红花镇定的说。
如雪若有所思:“不如,小姐不要喝麝香了,怀上丁家的孩子吧。”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这件事丁老夫人并没有追究下来,丁子乔听说后却无比生气。
他猛地推开红花房间的门,眼中的怒火升腾。
“为什么?”他冷冷的问道。
“为什么要用麝香避孕?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他的语气变得阴冷狠厉,猛地把她推开。
她被那一推,甩出去了很远,扑通跌倒在地,额头撞在凳子上,阵阵疼痛传来,她伸手一抹,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双唇紧闭,没有说一句话。
丁子乔几乎是拖着她往后院走去。
“将军,求您放了小姐。”如雪一看这仗势。吓得赶紧抱着丁子乔的大腿为红花求情。
“滚。”他一脚踹向如雪。
这一脚踢的太重,如雪躺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铃铛赶紧跑过去扶起如雪,如雪眼里全是泪,几乎是挣扎着爬起来喊道,“小姐,小姐……”
红花朝如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求饶。
她被关在柴房里。
“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丁子乔眼神黯然,仿佛自己对面前这个人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不知从哪找了一把锁,“咔嚓”一声锁住了柴房的门。
“谁敢偷偷来看她,立刻赶出丁府。”临走前,交代俩个下人牢牢的把门看好。
丁子乔蹙着眉头,脸色很难看。他明明知道她不爱他,他明明知道她要报仇,可还是想用自己的柔情呵护她,让她不要再恨,真可笑,如今,她宁愿吃药也不愿意怀上他丁子乔的孩子。丁子乔这样想着,狠狠的把手锤在旁边的柱子上,手迅速肿了一大块。
紫谷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温柔的抓住他的手,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军,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不值得人何必气伤了身体。”丁子乔抽出手,连眼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扭头便走了。
红花卷缩在柴房的角落里望着屋里的一切。
阴暗脏乱的房间,冰冷发臭的空气,红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丁子乔临走前的眼神她还历历在目,那眼神有冷漠,有仇恨,有不屑,有抱怨……总之,他肯定是恨透了她。
夜幕降临,柴房里更冷了。红花双手抱着腿呆呆的在黑暗的空气里发呆。“是该加快节奏了,她要赶在他把她折磨死之前把他折磨死。”黑暗里,仇恨的眸子熠熠生辉。
“小姐,小姐……”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
“如雪?”红花赶紧爬在窗户后面。
“我给你带了热馒头,你吃点吧。”
“我不想吃。”
“小姐,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呀。”如雪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不要难过, 我吃便是了。”红花接过馒头。“你不要来看我了,小心会被赶出丁府,丁子乔不敢饿死我。”
“我给你拿了创伤药,吃完馒头后自己摸着涂点。”如雪重重了叹了一口气,“司徒公子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若你有什么闪失,我也不要活了。”
“傻瓜,我肯定不会有事呢,你赶紧回去吧,别被发现了。”红花笑了笑,这世间,除了已故的爹娘,还有很多对她好的人,大仇未报,她一定不能死。
“快走吧,快走吧……”窗外,守门仆人的声音传来。
“大哥您再行行好,我再说一句话,就说一句,这些银子您拿去喝酒。”如雪的声音可怜的让红花差点落泪。
“小姐,我走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呀。”如雪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你放心吧,赶紧回去吧。”
柴房又冷又脏,红花给受伤的额头涂了点药膏,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疼了,但还是无法入睡,司徒正南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还有多久才能回来,他的笑脸清晰的浮现在红花的脑海里。红花顿时从幻想里清醒,你不能爱上他,你不能爱上任何你。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紫谷便出现在窗边。
“嘿,吃饭了,将军让我给你准备每日三餐。”说完,从窗户上递过来一碗菜一个馒头。
菜已经馊了,馒头也又硬又凉。红花心里清楚,紫谷这是故意给她无法下咽的食物。
当她看到红花的囧样子,立刻讥讽的笑了:“我们家将军夫人如今是这个德行,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是最下等的奴婢。”
红花并不理会,“将军肯定不会让你送馊饭给我吧?”
“即使是馊饭,除了你我,谁会知道,将军说了,这一个月你的一日三餐全部由我来料理,他不会来看你的。”
窗外,另一双美眸冷冷的看着柴房里的红花,红花与这眸子四目相对,她立刻装傻道:“红花姐姐怎么了?怎么关在柴房里了?”
紫谷说:“红花姐姐做错事当然是要受处罚了。”
“红花姐姐会死吗?”夏秋装无辜的问道。
“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紫谷冷笑了一声。
“那,我们让她死好不好,那样子乔哥哥就会是我的了。”夏秋说的话虽然疯言疯语,但却说出了她心底最想说的话。
“夏秋,你这样装着不累吗?”红花眼角挂着笑。
“秋儿不懂红花姐姐在说什么,秋儿只想要子乔哥哥。”夏秋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