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计策叫空城计,以虚无空荡的一座城,那呼风过境时的萧素,直接奔袭闯进这一股冲动占据理智的内心。以此计,作为向老天换一线生机。
空城内外,光华四起。这是一场战争,城内空荡无音,城外人群攒动。这注定是一场无言的抵抗。城内诸多人群,脸上都是包含最后一击的决烈之意,至死不闭眼的坚决。
而在这样的氛围里持续了数个时辰后,天空一阵破响,城中上空传来来巨响,这一股从外来的声音,如夜半钟声的撞响,响彻云霄。
轰鸣间,天降云彩,有一人脚踏七星阔剑,青眉叶目,发丝飘摇,白衣裹身,如仙人临降。双手环抱,身后的一抹星月残光环绕,紫光向外喷薄,而脚下的剑鸣之音,是在这座城里形成共鸣。
人未至,剑气先前一扫,这一股凝结万千煞气的气息,犹如洪荒野兽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浩浩荡荡的横扫一切,待到这股声响在城中泯灭,城外也是如此。
众人皆是如梦初醒。修行者,法力越高的人,心里越是难以平复,翻江倒海,背后冷汗淋淋,如坠寒窖。就仿佛自己如蝼蚁,仰望着这星月环绕的男子,他只要一个眼神,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寂灭生息。
全城一干人等,均是被弃掉的人群。残兵伤将,老弱妇孺。几息之间,万千思绪困扰在这带头的青衣老者的心中,他一眼望去,兵士男女,在这种让他不能抵抗的浩荡之气里,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他顿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前辈莫非是上仙使?”
就在他抬头询问之时,那男子一挥手,他竟不受控制的向他飘去,全身皆被一股外力控制。
“我辈修士生死由己不天。前辈如此,莫要——”他屏吸一口气,将全身法力聚于丹田,欲要自爆,也不要做他人傀儡之士,残害他人。
他是天龙城中唯一的大境修士,若是他都不能自保,那么,他就是一心自爆也要伤这封印自己的修行之人。他知道取舍,此地本就是他答应替人守护的,无奈外域强者侵入,他知道自己一人绝对可以逃脱,但修行之人,重在一诺。若是连答应他人之事,都在大难临头而临阵逃脱,这不是他的行事所为,更何况,那人当年对他有再造之恩。
就在他一连回想起种种修行之事的时候,他已不受控制的来到这男子的跟前。那男子眼里闪烁,却有一股沧桑之意,这是岁月沉淀下的一股气息。他双指一旋,凌空一击,这老者的丹田聚气便被打散,回归于全身各处,老者眼里已是苦悲之意弥漫,一心求死却又不死,实有不甘。
突然,这白衣男子一踏阔剑直奔城墙之上,单手一挥,剑意肆掠四周,朝着城墙外正在爬墙攻城的外域修士一挥,顿时以剑气作道,十丈之内,尽皆生死不知,他眼里徒然凌厉一缩,厉声道,“踏近十丈者,死。”
说完,他身影一掠,回到青衣老者身旁,眼光一转,轻声说道,“虚风子,谢谢。”
“你是——你是——你是白林”老者听此一惊,向后退出几步,不敢相信的看着这白衣男子,口里连连道。
“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白衣男子嘴角轻起,言中感激之意诸多,说道。
“老夫终于还是等到你回来了。这场大战维持天龙城如此局面已属不易,接下来,就靠你了。”虚空子轻抚胡须,面色恢复正常,刚刚白林打散他的聚气,也是送给他一场造化,使得这身躯之内的法力再次上升一个台阶,他如释重负地对白林说道。
“天龙城,绝不会破。”白林口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毫不掩盖自己的气息,然后,回头对虚空子说了一句。
虚空子一下感受到白林此时的境界之高,气息之强,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追杀百年之久的小小修士。他眼里带着笑意,也是一种满意,他答应的事情,终究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会在参与。
这注定了是白林的战场,他早先将那些嫡亲血脉已经做了转移,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白林的一句,“天龙城,绝不会破。”
他说了,这天龙城就一定不会破。
他身影一闪,回到将士兵营之中,传音道,“援兵已到,无需顾虑。各自养伤,静待他令。”
虚空子盘坐在营帐之中,气息微调,而旁边的一位将士,似有些疑问,说道:“老祖。我们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他一个人就是我们的援兵吗?他是谁?他能抵挡这成千上万的外域修士的进攻吗?”
虚空子老祖看了一眼这说话的将士,然后,望营帐前的天空瞧了一眼,说道:“有他在。天龙城,绝不会破。至于他是谁?——我只需告诉你一句,我这个位置就是当年我答应他才来担任的。”最后的一句是老祖传音给那个将士。
将士一听,徒然眼睛一鼓,向着老祖,颤动着说道,“难道是他?”
虚空子向他一点头,沉声道:“他回来了。”
要说这天龙城谁是这三百年来,最霸气绚烂的人,无疑是这一句里的“他”。
他是白林。
他是天龙国唯一的一个小境圆满修士,此事在天龙城是否流传不知,但在修行之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关于白林的传说。
虽说,此事已过百年之久,而对于修士而言,百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他是不败的传说,他也是天龙城永恒的守护者。
此时,那身影犹如一堵天堑,那十丈就是一条深渊,死去的外域修士数无尽数。
他是天龙城最大的荣耀和信仰,而他对于那被恐惧快要占据内心的外域修士来说,就是一个屠戮天下的杀伐恶魔。
他就是百年之后再次归来的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