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内，张毅被提审过几次，每次张毅都强调自己是无意推倒王斌，并不是有意置他于死地，可是提审人员一直诱导他说自己是故意推开王斌。

被关在看守所的第十个夜晚，憔悴无比的张毅见到了由法院指定的辩护律师林森。

林森体型瘦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张先生，你好，由于你没有指定律师，政府就委托我来做你的辩护律师。”林森抬了抬镜框，强调道：“是免费的。”

张毅看着林森，这几日的关押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生活中简单的插曲会给他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张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被判了刑，他要么就和子弹比赛下谁的速度快，要么就越狱，反正不可能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没有等张毅回答，林森展示了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张先生，你的案子有点棘手，现场的鉴定书已经出来了，认定你是故意推到王斌治他于死地，我现在给你做无罪辩护很难，只能给你做轻罪辩护。”

张毅本来就对这个免费的货不怎么抱希望，现在听他这样一说，有了点儿兴趣：“这么说，我坐牢坐定了？”

林森点点头：“是的，鉴定书分析了王斌摔倒的距离和碰到门角的力度，只有十分强壮的成年人故意去推，才会有这种效果，你说你是无意的，这个站不住脚。”

张毅苦笑，这全是钦差给他的事儿，他现在的力气又启示常人能够比拟？他轻轻的一推已经相当于普通高手奋力一击了。

林森又像张毅展示了王斌倒在血泊里的照片，“刚才那本鉴定书和这些照片都会在几天后的法庭上呈现，到时候原告律师质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辩解？”

林森补充道：“现在物证确凿！”

张毅耸耸肩，自嘲道：“按照林大律师这样说，我是坐牢坐定了么？”

“叫我林森就行，我比你年长几岁，也可以叫我林哥。”林森自谦道。

“物证是其一，对你最为不利的还是目击证人，死者的父亲不用还说了，他认定你是故意行凶杀人。对你最不利的是第三者，也就是目击证人周洋，他的说法也是，你因为嫉妒他把女儿嫁给王家，对王斌心生不满才痛下杀手。”

张毅想辩解，可是林森打断了他。

“你继续听我说，这案子要有突破只能从动机上来讲。你没有动机也完全没有必要对王斌下狠手。”

林森的小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张毅，用十分诚恳的语气道：“我相信你。现在你把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要告诉我，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林森分析的条理十分清楚，能很快抓住案件的重点和张毅的薄弱点，张毅已经有点儿相信林森的能力，不再小看这个瘦高的眼睛男。

按照林森的思路，张毅详详细细的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林森，只是隐去了调查的事，而是换成了去看望老朋友沈香橙，这并非案件重点，也就无关紧要。

林森一边儿听张毅回述一边儿在纸张上记录着，“我听你会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特别是在你推到王斌之前，是因为王家和周洋不尊重沈香橙的意愿强迫她和王斌订婚，你心生愤怒对吧？”

当时的确是这种情况，张毅点头。

林森用笔在纸上花了着重线，“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也就是说你不否认有意推他，但是因为愤怒他的做法，想把他推开，而不是致死，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现场查看分析出你用力很大的原因。”

张毅心中豁然明亮，“如果我本来就是天生神力会不会减轻罪行？”

林森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如若你真的是天生神力，那更能说明你推到王斌后他的死亡时个意外，这样现场证据的分析也能说得起走，那时候最多能定你意外致死罪，你提出向王家民事赔偿，我再竭力为你辩护，有可能只判你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如果王家同意了民事赔偿，你可能还会缓刑。”

张毅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民事赔偿没问题，只要他们不狮子大开口，我一定能尽量满足他们！”

林森却摇摇头：“问题是，你怎么证明你天生神力，这个东西不好界定。”

张毅嘿嘿一笑，双手一用劲，戴在手上的手铐顺势就脱落。

林森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看着张毅。

张毅笑道：“这下我可以证明自己天生神力了吧，如果有需要，上法庭的时候我还可以表演双手抗大鼎。”

林森突然信心倍增觉得这件案子自己一定能后搞定，他又详细向张毅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去。

有了林森较为肯定的答案，张毅也放心了许多，钱，王屠户要多少，他都会尽力去满足。

钱没有了可以挣，但是时间和光阴没有了，那是永远弥补不回来的。下辈子还会转世重生么？张毅可不敢打这个包票。

三日后，王屠户状告张毅故意杀害儿子的案件在Z市中级法院公开审理。

张毅带着手铐站在被告席上，原告席上坐着王屠户。

证人王芬和周洋也在。

王屠户的亲属、沈香橙也来了。

十多天未见沈香橙，她憔悴了不少，泪眼汪汪地看着张毅。

张毅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证明自己还好。

‘砰砰砰’三声锤响，法官宣布开庭。

法院先是出示了现场的证据，再让目击证人阐述当时所看到的情况。

这一切林森在几天前都像张毅描述过，无论是证据还是证词都对张毅十分不利，张毅也有了心理准备。

由原告控诉的时候，王屠户更把张毅描述成罪大恶极的大坏蛋，为了抢儿子的女人对儿子痛下杀手，言语之间充满咒骂和恶毒，恨不得拔了张毅皮，喝了张毅的血。

更是要求一命偿一命，要求法院判处张毅死刑，还通过计算王斌一年能挣两万，可以挣六十年，要求张毅支付一百二十万的民事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