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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天下 第十六章 荒野深处

悠然曲静的森林,并非显得阴霾与可怖。相反,枝叶茂密,显示着原始森林的始貌。大地在整个云霞的折射,仿佛被笼罩的迷幻之雾,而章显着如梦如幻的森林世界。越往深处,灌木就越密集,与树木争夺他们的地盘。密径曲折幽幽,像是道道大地延伸的曲脉,从外至内逐渐趋于变淡乃至消失不见。

然而,树林深处绝非所看到的迤逦风光那么美好,正如看似平静的大海波浪下的汹涌一样,暗流喘急。物种遵循不变的世界法则,物进天择,弱肉强食。纵观整个森林,在地图上所示仅仅那么巴掌大,可是野兽之间的斗争却从来没有间断过。于是,斗争就像整个人类国度一样,度卷整个的森林纵横线。一个个圈地与片区的不断斗争上演。

强者永远具有说话的主导地位,野兽之间也是如此,所以在遍布的森林野兽群中,越强大的野兽就有了自己的领地范围,这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领主。而越往深处,这种章显领地的气息就越浓。

而此时,天际之光穿过晨曦的雾纱,轻柔的撒在整个森林之中,像是渡上一层梦幻的水银。透过斑驳的枝叶之间,远远的可以看到离地面20仗左右的树木之上,两道精光不时的闪烁其中,像是在窥探荒野的秘密。顺着这道精光,仔细的看去,即可发现这是一双明亮但疲惫的眼神。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深入荒野的徐猎少。在他的身下20仗左右处的地面,聚集着数十头狰狞可怖的野兽。周身的毛发统一的黑色,虽然柔顺的覆盖全身,但强劲的气息从这些毛孔喷出,感觉就如刺猬的尖刺根根竖起。

热气自这些野兽的口中喷出,眼神的凶光在死死的盯着前面,强大的气息也在盯着前方的时间流逝中,而变的越来越强。这股气息已使得周围的树木有了一丝微弱的颤抖--那是威压。

徐猎少拼命的压抑自己,尽量使身体的筋脉舒缓,而又抗拒这数十股野兽气息的威压。他不得凝聚力量,一旦有力量的抗衡,这些野兽将一瞬间发现并撕裂他。唯有放松自己任由这些气息冲涮自己的躯体,然而气息所过之处,像一把把飓风凝聚的刀片,不断的铲割着血肉脉筋。

从他腥红的眼神可想而知,伤害与痛苦是多么的巨大,然而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莫过于如何让身体不条件反射的抗拒这些威压。身体的条件反射并不是说控制就控制的,就如吃饭,吃到肚子里的饭,去控制肚子不消化一样。

如今的徐猎少,就面对着这种不可能的窘境,然而脑中浮现爷爷深躺卧榻的画面,居然奇迹般的实现了这种不可能的可能。虽然控制了这些抗拒,可是代价也是巨大的。

他只觉得整个脑子像是一团揉碎的浆糊,被人翻来覆去的揉着,难受的让人想昏。他真的想就此昏过去,可是他不能昏,爷爷病弱的身体还在等着他。一想到爷爷,鼻子就忍不住有点发酸。

然而这些酸楚还未来及把他的眼泪揪下来时,却感到一股巨大的浪潮瞬间淹没了他。他不得不收摄心性,把这些思索暂时势开一边,在这种巨浪中寻得一丝生存的空间。

这种巨浪实际上,就是从前方不知名处传出的威压,而这股威压也瞬间掩盖了树下数十头野兽的气息。受到气息的压制,野兽们齐刷刷的死命抬头,直直盯着前方,身体前倾,狠狠的抖动,整个身体的皮毛也在抖动中,一张一合,活像怒目狂睁的野狼。

猛的一股股强大的威压自这些抖动中,传递出来,与袭来的威压形成抗拒。而此时,徐猎少终于从那浪潮般的海浪之中,息得片刻的喘息。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一切。

野兽们的威压的抗挣,在这里具有了针对性,不在像开始那样,肆掠不逊。虽然依旧很强劲,同时双方的抗拒使得绝大多的威压被相互抵压甚至消溶,至于漏出扩散的威压,那也如深海中的避风港,虽来势强猛,但也形成不了至命的威协。

野兽们的世界里,一方领主会在适当的时候,展示自身的威压,以显示此处地盘的所有人。而当有另一方野兽,在地盘中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的威压时,那就是对一方领主赤裸裸的挑畔。这时的双方也会进入白热化的战斗,直到确定一方的新领主。

眼前的情形就应该属于这种情况,徐猎少猛的眼神一跳,也许爷爷的身体有希望了。荒野的森林仿若会呼吸般,越往深处这种诡异越发显的比较深。当然,做为他来说,越能捕猎到深处的野兽,那么康复就自然增大,虽然性命受危协也相应的几何式上升,但这种情况下自然觉得超值的。

果不其然,铅色的云层之下,渐渐一身影从前方的雾曦之中显现,虽然只是轮廓,但随着缓缓向这边走来,也变得越发的清晰。慢慢的,威压也像是如战鼓一般,由远及近的一浪浪的涌来。

气氛也在一瞬间升温,浓烈程度甚至可以把树树燃灼。这是一头极为漂亮的野兽,周身的皮毛发出亮丽的光泽,步履显得从容高贵,如果野兽也有贵族之分的话,那这位野兽绝对是一位高雅的贵族。

与之相对应的是,这数十头野兽所表现的是狂暴及歇斯底里,野兽的兽性在这些野兽淋漓的表现出来。原始兽性血脉,犹如一把冲天而起的利刃,无形的割裂着一切。直到远方优雅的野兽停在十仗之时,这些野兽再也压抑不住无法止息的兽性,狂暴的嘶吼,如汹涌的浪潮向四周扩散开来,随即便纵身向优雅野兽狂扑而去。

徐猎少只觉得这种嘶吼,像是玻璃相互划动的唧扭声,说不出的难受,一刹那就让脑子陷入迷茫,而迷茫前的刹那,清楚的看到那头优雅的野兽,眼神向他的方向微微的扫了一眼,只来得及在心里叹息一口“要糟,被发现了”,随即便限入了无边黑暗混乱之中。

“不要动,爷爷”林妹妹略带紧张的向榻上爷爷说道。

如今的爷爷,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矫健,而取而代之的是无神的眼眸及周身散发垂暮的气息,这分明是一位步入暮色的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数日前充满着刚毅豪爽的中年人的汉子,联系到一起。

不知不觉清泪自眼眶中,直滑而下,只觉得心有万斤之石,不停的坠着自己。看着奋力张开眼睛的爷爷,林妹妹慌张的跑到近前,急切的说着:“爷爷你再休息会,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

爷爷艰难的蠕动着嘴巴,细若蚊音,林妹妹把耳朵靠了靠,随后便向爷爷说道:“不要担心哥哥了,他会平安回来的”。少女的眼神蒙着一层雾汽,轻咬着唇角,轻眺着前方,仿佛可以透过木屋看到入口的方向,视要期盼身影出现的刹那。

自从徐猎少离开二日,爷爷也会偶尔在迷糊中清醒,短暂的醒来,所问的都是徐猎少的事情,林妹妹架不住老人的垂问,也不忍这样欺瞒不说。说真的,看着爷爷的急迫,她的心情可能更急。

荒野是一个到处充满着险境的世界,从自小与自己的亲哥哥一路走来,到现在,没有谁比她更了解的了。越是深处,那随处可能的危险,呈几何式的增长。如果哥哥不能走回来,那么她也不愿独活,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期望着可以带回高等野兽,让爷爷健康起来。

就在这纠结之中,突然间听到入口处好似有一点动静。“一定是他”林妹妹带着一抹狂喜,飞奔而出,第一时间来到入口之处。“真的是他”脸上的狂喜欢还未全干,然而就被一股心酸所代替,这股心酸还未全然在脸上暂放,瞬间就换上苍白色,眼神露出的是赫然的不相信以及仿佛被丈夫抛弃的神情。

脸色瞬间在面部变换了几次,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最痛定格在有些苍白及不自然的神情。

“哥哥,我来吧”随手扶住了徐猎少身上之人。

徐猎少默默的放开了自己的手脚,任妹妹扶着眼前的少女。少女早已昏睡过去,对于徐猎少来说,记忆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真切。他默默注视着被妹妹扶着的少女,心里有了一丝对于妹妹的愧疚,然后有些事情,并非逃避就可以免勉的。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深埋在记忆深处即可,然后上天总有一双幂幂之手。

如今的徐猎少,用落魄二字形容,毫不为过。周身的衣锦,已经成为条条免强附在身上,好像另外挂上去一样。伤痕也隐约可见。徐猎少,默默的跟着妹妹向木屋走去,活像一位犯错误的小朋友。

他的身上没有猎物,一个都没有,浮现在他眼前的那一战,就像是逃出地狱,记忆犹新。看着前方步入木屋的妹妹及少女,再想到自己错失了高等野兽,由然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得要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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