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然一个侧身,躲开了从刘连香那个方向飞来的飞镖,刚起身,几个平民打扮的侍卫已经飞身上来了,把剑便要将她斩杀于此。
这屋顶的瓦片因为年久,已经变得很脆弱,三个侍卫从三个方向上来,只轻轻的一点屋顶,却是将它压塌了下去,四人便这样在灰尘瓦砾中,掉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跟踪本……跟踪我。”
三个矮小男子在前面,挡住了刘连香,看似为他挡住了所有危险,却是也挡住了他上前将人给一下擒住了,他只能在一边喊着,那蒙面黑衣人却是没时间回他的话。
三对一,柒然有些吃力,只能找空子飞出这窄小,瓦砾成堆的平房。
四人飞身出去了,那三个男子还伸长了手,挡在刘连香面前,让他有些生气。“滚开!草包!”
气急的将人推开,出了门去,几人已经在不远处的围墙上缠斗在一块,刘连香眯着眼看去,只觉得那个身影娇小,且某些部位轮廓,分明就是个女子。
“要生擒的!”
刘连香发话道,这时他身边其他的侍卫也已经闻声出来,几人围在他身边保护他,而剩余的人,一同加入了战局。
可恶!
柒然看着这十几个敏捷的身影,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的刘连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弧聍身边的小伴读了。
有些脱力,左手抽出腰间的金丝线,趁着对方不注意,几个旋转将人的手缠住,狠厉一扯,便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以及那突然响起的凄厉痛呼声。
“王爷,这边动静太多了,若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可不能善了。”
那三个矮小男子上前来,小心的四处看着。他们几人虽是一国的使者,但是私自与这个国家的王爷往来,想也能想出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交易。若是他们被抓,连累的便是整个秦夜国。
刘连香闻言,也觉得对方讲得有理。便吩咐让他们几人分头先走,到时候他再派人与他们联系,便眯着眼,危险的看着那身手已经渐渐缓下来的黑衣女子。
柒然能感受到脖颈间脉搏跳动得极其厉害,那鲜血已经染湿了整块缠绕着脖子的纱布,伤口也已经扯裂了。
今天当真不宜出门,若是她还能再继续忍下去的话。
“拿本王的箭来。”
刘连香已经看到城门那边高墙上,点起了火把,却是巡城守卫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点了沿城火把,查看这边的情况。他已经不能与那人这样耗下去了,定要将那人拿下来。
张开的五指不多时便被放上了一把二十公斤重,纯金打造,并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弓箭,他一个手几个旋转,便拉开攻势,眯眼拉弓,瞄准了在墙上与空地上的黑影。
他的臂力,在这大政国难逢敌手,当年也是他百步穿杨的箭法,将弧聍射下马,让弧芜一剑将人斩杀在阵前的。所以当弧芜当上大政皇帝之时,赐他平定王的爵位,并以这一把金弓箭作为赏赐。
将弓箭拉倒最满,手背青筋暴起,在利落的张开,手中之箭,便倏忽一声,带起一阵猛风,直直的向那娇小黑影飞去。
柒然已经有些脱力了,手中的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随时都有被对方一剑挥来便会被震飞出去的危险,虎口被震得生疼,却不能放下手中之剑。
对方已经吃过一次金丝线的亏,却是已经有所防范了,只要金丝线一出,便急退出去,线不够长,根本占不了优势。
柒然再一次使出金丝线,也成功的缠住了一个慢了一步的侍卫的脚,正要发狠扯动丝线,却是从背后传来猛烈的破空之声,这声音她极其熟悉,当年,她便是在这些破空之声中死去的。
只一秒的思考,下一秒,那箭身便穿透她的身体,从她腹部穿了过去,疼痛开始从腰部一直蔓延到全身,便扑通一身,倒在了地上,手中握着的金丝线,也来不及扯回来了。
刘连香将弓箭给了身边之人,上前打量了下倒下血泊中的娇弱身子,脸上是狠厉的表情。
“能跟踪本王到这里,你本事倒是不小,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靴子上尖尖硬硬的铁尖,狠狠的踹在她汩汩流着鲜血的腹部,带出更多的鲜血。他退开两步,将靴尖上的血在那黑衣上抹干净了,吩咐侍卫将她翻起来,将面巾揭下。
那侍卫上前,弯腰伸手去揭那黑色染血面巾,对方紧紧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那眼中冷冽带着黑暗中的致命危险,不待那侍卫反应,下一秒,柒然手上的金丝线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用力一割,却是齐颈被砍下了头颅。
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她的面上,再次染湿了她的面巾。
逢此变故,那些机谨的侍卫已经护着刘连香往后退了几步,另外有人上去将剑上前一刺,分别双手双腿都中了剑,动弹不得。
“为何你的眉眼,如此熟悉?”
刘连香从她方才睁开开始,便觉得这眉眼在何处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如今眉锋间染上了血,像是女子在眉心中点上胭脂,贴上花钿子般。忍不住上前,要亲手去揭开那面巾。
“快,就在那边。”
吵杂的声音传来,却是守城军已经集合往这边过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王爷,人来了。”
一个侍卫上前恭敬道。
刘连香点点头,对着他道:“将人带回王府,本王要好好审问。”
“是!”
那侍卫挥手让其余几人上前将人一起带走,却是只一眨眼间,一个黑影窜过,刷刷刷几声,剑锋快速扫过,将人扫开,一个黑色身影便贴着地面飞过,捞起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儿,飞身就离开了。
如此迅速,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王爷,要不要去追?”
“先撤!”
“是!”
一群人,扶起被伤的另外几人,纷纷施展轻功,快速的往护城兵来的反方向而去。另有一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将里头的药水倒出一些在那个被割头颅的侍卫的尸身上,顿时一阵白烟,过后,只剩下一滩尸水。
这一夜的搏斗与杀戮,似乎从未发生过,除了不远处无缘无故倒塌的一座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