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夜晚很美,星星很亮。季夏枕在知秋的胳膊上,二人躺在草地上观赏着星星。
“知秋,如果真的有诅咒,你怕不怕?”
“我怕的不是诅咒,而是失去你。北澜渊和南池溪,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那你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把剑还回去。”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有些怕了。我想与其这样过一辈子,不如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大事,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亡,我想我们都会追随对方而去。”
季夏一笑:“你和我想得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知秋说道:“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季夏似乎有些推托:“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你的被前辈占了,难道我们要共居一室么。”
“我们又不是没有这样过。”
季夏一时间语塞,若再推托下去,倒显得她想多了。事实上她已经想多了,而某些人即使想多了,也是藏在心里没表现出来。
她红着脸跟着知秋进了屋。地面是泥,也没有办法睡上面,两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
话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向来会擦枪走火发生点什么事情的,再说我们叶知秋是一个极正常的男人。若下文再没有点别的什么,实在是愧对读者朋友们的期待。
熄了灯,两人直挺挺地躺着,却都睁着眼睛,极不自然。还是知秋主动些。他侧过身,将季夏也板过来,手抚上她的脸:“你方才那样说,可是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夜色太黑,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是摸着她脸的手感觉到了烫意。她说话有些疙疙瘩瘩:“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还……还没有准备好。”
叶知秋像是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你心里没有我么?”
“我心里当然有你,我早就说过这一生我只愿与你一起。”
接着,只听见翻身的动静。
“你有些重,压……”是季夏的声音。还没说完,好像被堵住了。啊,难道是知秋用布条把她嘴堵了?
过了一会儿,是叶知秋的声音:“我这一生,除了你,心中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感觉到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脖子,他继续说道:“我听说会比较疼,你可以忍受么?”
微弱的一声:“嗯。”又说道:“那你会疼吗?”
“这个,据说是不会怎么疼的。”又过了一阵,好像是衣服落地的声音。偶尔会有人喊疼,但很快就改变了。
此处十八禁……过了些时候,只见一个极快的身影飞出了药庐,往深山中去了。
天已大亮,他二人才起来。一开门,却见门口扔了一大堆野味。而老前辈正忙着给一只山鸡去毛。见他二人起来了,张口道:“你们终于起来啦?”
季夏的脸红了,站到了知秋身后。知秋问道:“老前辈,这些野味都是你一早打来的?”
“这哪是今早抓的,是你们昨儿夜里动静太大了,老头子老了,睡眠不好。既然醒了,也不愿打扰你们的好事,只能去深山老林里抓些山里动物打发打发时光了。”
叶知秋倒是没什么反应,季夏的头低得更低了。
“丫头有什么好羞涩的,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叶知秋察觉到了她的羞涩,便开口说道:“前辈,我们已经想好了。忘川奈何我们收下了,并且也愿意试着为它们开光。劳烦前辈再将他们重铸了。”
老者赞许地点点头,极欣赏地说了一个字:“好。”
忘川奈何出鞘,知秋季夏用他们割破食指,血液滴在剑身上。结果,都渗进去了。两把剑身闪过寒光。老者眼中满是赞叹:“太好了,终于开光了。两位果然是这两把剑命定的主人!现在得趁热打铁,将它们重铸!”
说着到了厨下,只有一个简易的土灶。好在前夜绿云时常要熬药,木炭倒是非常多。将木炭全部塞进灶膛,铁锅也揭去,点着火。老者将两把剑身放在火上,而自己后退一步,催动内力对着炭火,火焰一下暴涨。而忘川奈何在火焰中,开始焕发出蓝色和红色的光芒,愈来愈盛。
两人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老前辈的功力,果真是世外高人。有幸得他指点了一二,受益匪浅。
两把剑开始动起来,而老者加大了力量,火焰更烈了。哄的一声,灶台塌了。老者吸起地上的两把剑往水缸中掷去,只听得哧的一声。
他们三人走过去,知秋季夏将两把剑捞出,只见它们剑身隐隐焕发着蓝色和红色的光芒。老者洪亮的声音响起:“铸成功了。诅咒,我想也已不复存在了。”
“太好了,既然诅咒不在了,它们也获了新生换了新主人,该换个名字才是。”季夏欢喜道。
叶知秋脸庞上亦是难掩的欣喜:“不如叫做碧落黄泉吧。生死不弃,碧落黄泉两相依。”
“这个名字我喜欢。”老者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季夏回头望了一眼瘫掉的灶台:“只是我们又毁了千叶姐姐的一样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要重造恐怕更麻烦一些。”
“罢了罢了,别去管给她添不添麻烦什么的。眼下我们既然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又得了神兵利器,该出发去和扶疏会和了。”
“你说得是。”季夏表示赞同。
老者说道:“既然你们与我那徒儿是熟识,若见了她,帮老头子向她说一声师傅惦记着她。”
“前辈为何不亲自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老头子云游四海逍遥惯了,该四海为家去咯。”但说起他的这个小徒弟,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挂念,真是开始想念小丫头做的菜了。也许,自己的确该去看看她了,也不知她出了王府没。
“不如那再将外边那些野味烤一些吃了再走?”季夏说道。
“好主意。”老者十分赞同。
天南地北,下了山后,老者与他们背道而行。他二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派自由潇洒。
“从这到军营还有三天的路程,路上要辛苦你了。”
“我不怕,分开的这段日子,我改变了许多。我再也不是那个事事都要依赖你们的颛臾季夏了。与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叶知秋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要你的哥哥了?”
“那怎么可能。听你所说,哥哥现在很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走着。他们,一牵手,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