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刘循没有贸然破坏了军队的规矩,经过通报后,就在营门外等候。
“哒哒哒。”
直到不久后,一阵行军声响起。
刘循心中一动,心知该来的人来了。于是,抬起头来向前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队甲兵,披甲持矛,气势森然。
当中,一将跨马而来。
这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刘循只举得一股摄人的雄壮气息,扑面而来。不待刘循细看,那将军就到达了刘循身前。
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末将张任拜见大公子。”这将军下了战马后,下拜道,赫然就是刘循要寻的,黄权口中的巴蜀猛将,柱石张任,张将军。
“张将军免礼。”刘循岂敢托大,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扶起了张任。然后,刘循细细打量了张任一番,只见张任身材高大,膂力过人,尤其生的一双鹰目,甚为雄鸷。
面对他的态度,不卑不亢。
刘循自然不会相面,但是他阅历不凡,一见张任这模样,就能猜测出,张任此人必定雄壮非常,而且极为冷静的人物。
刘循对黄权已经神交已久了,黄权口中的猛将,营门外与胡广二的一番遭遇,再加上此刻见面的惊艳。
刘循只觉得不枉此行。
“早就听闻将军雄壮,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刘循由衷赞叹道。
“末将也听说公子聪慧过人,今日得见也是快事。”张任笑道。其实,他挺诧异的。
张任这个人就像是黄权所说的,很勇猛,也很忠心耿耿,与严颜一起并称巴蜀死臣,虎将。
他对于刘循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就如同刘循所知道的一般,刘循的位置有点尴尬,因为刘璋是巴蜀之主,但又不是正式的君主,只是益州刺史而已。
这益州刺史能不能世袭,还是两说。
但那是对于一般的官员,武将来说的。而对于忠臣来说,刘循就是巴蜀储君,当之无愧。
张任本就对刘循有感情,而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对于刘备这件事情,他是报以反对的,认为引狼入室。
自然而然的,他对于刘循的一番言论,以及对刘备的警惕心,感觉到欣赏,也对刘循的这一位储君越发的认同。
而刚才在营门前发生的一幕,则让他对刘循多了几分钦佩,几分感动。
刘循一个巴蜀之主的儿子,在他的营门前止步。行为上很知道道理,行动上是尊重他。
就这样,在张任的心目中,刘循的形象就勾勒了出来。
聪慧知险恶,知道进退而礼贤下士。
这岂非明君之气象焉?
因此,张任怎么看刘循,就觉得怎么的顺眼。
随即,刘循与张任就在这营门前寒暄了几句,刘循阅历很强,从张任的形象,到张任的言行举止,刘循都能判断出,张任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物。
这样的人,快人快语,说话直率一点,比较妥当。想到这里,刘循笑着说道:“今日我特来拜见将军,将军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张任听了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纳闷道。
按道理,刘循从未来过他的军营,也没深交。
“呵呵,却是我这些天读了史书,仰慕那些名垂千古的将军,于是想了解一下兵事。就请了父亲,任命我为校尉,招募新兵。只是我新手上阵,一片茫茫然。听说将军威名,于是特来求一支精兵,帮我练兵。”
刘循呵呵一笑,爽快道。
“公子若想了解兵事,何须新兵?我这营中有三千精兵,可尽给公子使唤。”张任闻言喜色道。
“怎么一听我要了解兵事,这些个家伙一个个都喜形于色呐。”刘循观察了一下张任,再回想了一下黄权,刘璋的神色,有点纳闷。
其实只是忠臣一个心思,张任也与黄权一样,希望储君尚武,为一代霸主,而不似刘璋一般暗弱。
不过很快,刘循就为张任的话而感动了。
前边,刘璋就跟刘循说过,这个时代的军队,都是父子继承,兄弟继承的,也就是军队是家族私产。
是一个家族繁荣的根基,但是张任却说,这营中三千精兵可尽供给大公子使唤。
也就是说,只要刘循需要,张任就能将赖以生存的军队交出去。
这真是将自己的心肝儿都献出来了。张任之忠心,可见一斑。
在那一刹那,刘循有点心动,毕竟一支训练有成的军队,拿来获得战功,要便宜太多了。但是很快,刘循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若是我拿了军队,那张任该怎么办?一支军队的训练,磨合,得花多少功夫?
张任岂不就是废了?
其次,我若是拿了张任的军队,那么其他将军会怎么看待?就跟那便宜傻瓜父亲担忧的一样,军队是私人财产。
今日张任自愿献上精兵,没准在别人看来就是被夺兵权,到时候猜忌四起,于江山社稷不利。
读了点史书,再加上自己的职场经验,已经使得刘循能冷静的从八方考虑问题了,他至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三国人物了。
于是,刘循笑着说道:“将军诚心,我甚为感激。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足矣。”说完后,刘循一指不远处的胡广儿,请求道:“将军将此人以及麾下五十人供我驱策如何?”
“胡广儿?”张任顺着刘循的手指看去,有些诧异,但他生性聪明,立刻意识到,今日不仅是刘循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与守门的胡广儿也给了刘循以印象,这是看中了胡广儿的坚定不移了。
想到这里,张任爽快道:“君子当成人之美。”
“广儿,还不快来拜见公子?”随即,张任朝着胡广儿喝声道。
二人的话都听在耳里,胡广儿此刻的神色有点不太好看,因为要远离他敬重的将军了啊,但是胡广儿的心中,却没有多少凝重。
他心中想着,“按照刚才这位公子的作为,跟在他麾下,应该不会是坏事。”
想到这里,胡广儿心甘情愿的上前一步,下拜道:“拜见公子。”
“好,你以后就在我帐前听用。”刘循笑道。
“诺。”胡广儿应诺。
这营门前的一幕,刘循举止有度,而张任心中怀忠,终于是皆大欢喜,气氛和谐。
之后,张任邀请刘循入营,刘循欣然答应。
这一进去,刘循就住了十日。
一方面,刘循有意与这一位忠心耿耿的将军亲近,另一方面也是想请教张任练兵,养兵之韬略。
对此,张任也是知无不言,将自己所会的都统统交给了刘循。
十日后,当刘循出了张任大营的时候,就跟去学校里深造了一般,已经是脱胎换骨,大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