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但这次的旅途的意外,却让两个家庭产生不可弥补的伤痛。在过年如此喜庆的日子里,要给自己的亲人办丧事,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而且死者都很年轻,完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到此处,顾炎不禁对那个怪异生物,心生愤恨。幸好自己够果断,直接杀了那东西,否则又得害死多少人。
打了个哈欠,甩开脑中的各种情绪,顾炎趴在了自己的床上,想再补一觉。虽然森说的很玄乎,并且非常的有煽动性,但顾炎并不能体会森的心情。如此伟大而又崇高的事业,并不是现在的顾炎能完成的。
火车很快便到站了。沿江市只是这趟列车中途停靠的站点,所以等顾炎起来收拾行李的时候,对面三个人还没有下车的意思。而此时,那个大一的女孩已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不过这个女孩子,并不知道是顾炎救了他,还以为是那老者一拳打死了怪物。所以顾炎下车的时候,她并没有千恩万谢。
反倒是那老者,盯着顾炎,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别人以为是他一拳打死了那个怪物,但他自己很清楚,那怪物挨了自己一拳后,只是停顿了一下。反而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小声吐出一个灭字,那怪物便倒地不起了。所以在顾炎下车的时候,老者笑眯眯的道:“小伙子,你不一般啊,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对这个老者,顾炎很佩服,也很好奇。这么大的年纪,身手如此迅捷,并且爆发力相当的强悍,绝对不是一般人。不过萍水相逢,顾炎不认为他和这位老者还有相遇之期,所以只是客套了两句,便背着行李离开了列车。
毕竟是回家过年的。虽然列车上的血案,让顾炎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阴影,但家里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亲戚朋友。虽然很同情那两位死者,但顾炎还不至于悲天悯人到,连年都不过了。使劲呼吸了两口冰冷而又干净的空气,顾炎大步朝火车站外面走去。
沿江市那熟悉的街道,商场,大楼。还有小贩们亲切的乡音,都让顾炎的心情好了起来。由于列车晚点,火车是在早晨六点到达沿江市。在火车站买了一块家乡特有的葱饼,顾炎上了回家的公家车。
前后转了两次公交车,坐了一个小时的乡镇大巴,又花了两块钱找了辆人力车,顾炎终于回到了他的家。顾炎家在沿江市城北县郊区的一个偏僻农村里,是一幢简单的两层楼房。家中没什么像样的家具,甚至连最简单的装修都没有。
不过对顾炎而言,这个略显寒碜的小楼,远比滨海市的高楼大厦来得亲切。
回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顾安国和李亚平这对朴实的农村夫妇,正在准备过年的年货。腊肉,咸鸡,咸鸭,熏鱼;还有招待亲戚的瓜子,糖果,薯干之类的。见顾炎回来,顾安国放下手中的家什,道:“小炎,回来了?你妈给你准备了午饭,你去厨房吃吧,火车上可没什么好吃的。”
顾炎点点头,将行李一扔。在家里的时候,总会特别的轻松和自由,闻了闻厨房里飘来的肉香,顾炎笑道:“爸,妈,那我先去吃了?我都饿死了。”
“去吧。”顾安国摸了摸顾炎脑袋,这个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老兵,对自己的儿子一直很慈爱。
吃饱喝足,顾炎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看看新闻。浏览了所有的大网站之后,都没有报道昨晚的列车杀人案,只有一些论坛上偶有提及,但也很快被封杀了。
看来政府并不想把这事公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是遇到非正常事件的正常手段,也就是所谓的“和谐”。顾炎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默默想着:不知道,死者的家属会得到什么样的赔偿。”
不过顾炎并不是圣人,列车惨案的死者虽然很可怜,但还不至于让他天天挂念着。然而,森那天说的“兽化”二字,让顾炎有点不安。普通人被迷雾背后的力量“兽化”后,攻击性非常的强,而且战力也不弱,一般的警察根本对付不了,所以顾炎修行得更加勤奋起来。
修行虽然不能落下,但喝酒应酬也不能少了。农村人过年讲究个热闹,亲朋好友,邻里乡亲的,聚在一起,互相请客吃饭,每天都像大年三十一般。顾炎的父亲顾安国,兄弟五人,所以应酬更是频繁。
顾安国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平时里,兄弟几人关系不错。但最小的兄弟,也是顾炎的小叔,是个混混头子,并不招村里人待见。
其实很多农村大家庭,都有那么一两个混社会的。国内的教育资源分配不公,农村孩子很少能获得好的教育机会,不少孩子初中便辍学了。十几岁的青少年,辍学后,要么外出打工,要么跑去混社会。顾炎的小叔,顾安平,就属于后者。
虽然是个混混头子,不过顾炎却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叔。一来这个小叔从小就很疼顾炎,小时候弄到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顾炎;二来,顾炎刚上大学那会,家里没钱,顾炎的学费还是这位小叔给的,甚至还帮顾炎家装了宽带,方便自己侄子回家玩耍;三来,顾炎十一岁的时候,贪玩,逗弄村头的几只大狼狗,后来被狼狗追着咬。是这位小叔把顾炎抱了回来,不过小叔被狼狗咬掉了左手的小拇指,所以这位小叔,其实是个残疾人。
而自从顾炎上了西南大学,顾炎的小叔—顾安平,对顾炎愈发的疼爱起来。这个十里八乡的混混头子,虽然谈不上好人,但对顾炎这个侄儿却非常的照顾。毕竟,顾炎是村子里的头号“知识分子”。
小年夜,顾炎和父母在家准备晚饭,这位小叔很突然的登门拜访。
对顾炎小叔的拜访,顾炎的父亲很热情。虽然自己的幺弟不招人待见,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他对自己家很照顾。闲聊了几句后,顾安国便直接问道:“安平,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幺弟,顾安国很清楚,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三哥,厂子里出了点问题。”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点了根烟,低着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