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云站在山洞口,踌躇着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青紫光芒闪烁,现出边将的人来,还是原来的位置,仿佛不曾离去过一般。
连若云看到边将回来,立马上前想要开口,可是下一刻,当看到边将手中出现的有些突兀的斧子,却又呆呆的愣住。
“怎么,不认得自己的斧子了?”边将笑道。
连若云回过神,吃惊的问道:“师父,你刚才是去我家了?”
边将点了点头,不等连若云再问些什么,便将手中的斧子抛了过去,而后说道:“你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和你爹娘解释过了。日后,你就安心地跟着我好好修行就是。”
“可是……”连若云匆忙接过云山斧便想要接着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在忧虑什么,还不是怕那个叫连若鱼的女娃娃跟着别人跑了?你小子就放一万个心吧,那叫杨义的小子一脸透露着死相,没几天好活了。”边将笑道,简短一句话便道出了他人的未来生死,着实玄妙神奇。
当听到关于连若鱼的事情的时候,连若云还是颇为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脸的尴尬,然而,当知道杨义活不了多久的时候,心里又若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可是这时,连若云却又想到那杨义是护叔的独子,死了的话,护叔他岂不是会非常悲痛。
“好了,修行之道,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你现在与其思虑他人的安危琐事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问问自己,对于修行,你的心中是否有着深切的渴望?”边将如看穿了连若云心中所想,淡淡说道。
连若云闻听此言,神色一怔,如边将所说,排除杂念,静心问几。脑海中快速闪过先前边将所给予的诸多信息,那辽阔宽广的五方大陆,高大雄伟的万古巨城,光怪陆离的妖魔奇兽……其间种种,都让自己无比向往。
而想要去领略这世间万千风采,则必须让自己拥有足够应对一切困难的本领。就如同出海打渔一般,若没有熟练的捕鱼技巧,又如何捕获足够多的渔获来支撑整个家庭的生活。
想到这,连若云的眼中似有闪烁起向往的精光,脸上升起一股无比的虔诚:“修行路,纵刀刃万千我亦前行!”
边将一听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气魄倒是不小,这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啊……”
很快的,连若云便亲身体验到了边将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连若云几乎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白天的时候,练习武技,被边将用一根细竹抽得死去活来,常常一个动作就需要保持一到两个时辰,稍有晃动,迎接他的便是一通抽击,一连数月下来,除了脸和男性的要害部位,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而且在这种遍体鳞伤的情况下,一到夜晚连若云还要跑到海边,在浪涛的汹涌洗礼中修炼明轮守心妙要。夜晚的海风夹带着咸咸的气息与冰冷的海水不断对他的身体和心灵进行冲击。
然而修行首重心静,浸泡在海水中的肌肤,那种撕心裂肺的灼痛却又如何能够让人静得下心来。
为了静心,连若云可谓尝试了诸多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最终也确实让他找到有效的方式,那就是——呐喊,而且喊得越响,身上的伤痛便会少上几分,心也就越容易静下来。
因此,一到夜里,墨岛的西海岸便会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吓得人们都不敢在夜里出门。有的父母还专门利用这个来欺骗自己的孩子,若是夜里不好好睡觉,便会被可怕的怪物抓走,配合着那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倒也显得颇为真实。
在边将这般惨无人道的折磨下,三月时间恍恍而过,连若云却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三十个年头一般,身心疲惫不堪,好在自己也终是挺了过来。
就在听到边将说这第一阶段的修行过去的时候,连若云如释重负直直地倒地昏睡了过去。
边将看着昏睡在地的连若云,欣慰地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呵呵,三个月时间,这一副皮肉便有此韧度,倒也勉强能够开始第二阶段了。”
边将嘴上虽然说着勉强,但是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想来对于连若云的心智毅力等各方面都是颇为满意。
然而,不知道边将在连若云的身上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皮微微跳动,神色也显得极为怪异,好一会却是谈了口气:“这一丝悬于脑海的魔障,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日后造成影响。”
说到这,边将却又如同变了个人似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找到的酒葫芦,打开瓶盖便是“咕隆咕隆”灌进了肚子,若醉鬼一般指着天际大声喊道:“天道无情,随心而向,妖也好,魔也罢,他人若要害我,我便杀他全家!哈哈,哈哈……”
当连若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尽是些高大粗壮的树木,树冠张开只落下点点阳光,颇为阴暗潮湿。
“师父!”连若云下意识地想要找寻边将的身影,然而没有等来边将的回应,却在他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凶兽的怒嚎,连若云连忙站起身来。身后的草丛传来簌簌的声响,他迅速转过身去,只见身前十数米处一头身高近两米的棕毛大狼从一棵大树后慢慢走了出来,亮着獠牙对其怒目而视。
“啸月狼!”连若云认出了这头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大狼种类,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啸月狼的信息,以便做好应敌的准备。然而此刻自己身边没有任何武器,使得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竟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而就在其愣神之际,啸月狼却不会去管他是否做好了准备,有力的四肢猛然发力就是嚎叫着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连若云的身前一道银芒划过,也使得他立马回过神来,看向地面,那里插着一把看上去颇为锋利的匕首。
此刻也不是去找给他匕首的人的时候,十米之距一跃而至,只见啸月狼庞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了自己视线,连若云的眼中微微有些慌乱,但是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只见其迅速下蹲,右手一把抓过匕首快速交于左手,于翻滚躲避之时左手顺势向后轻轻划过。便听到利器入肉的声响。
连若云站起身来一看,没想到自己匕首所划开的地方正好是在啸月狼的脖颈之上,那一道鲜红的口子格外显眼。
连若云看向啸月狼,心中也是十分惊讶,自己刚才只是顺势而为,根本没有追求什么角度,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他不禁回忆起之前三个月时间里师父对于自己的一招一式的严厉要求,原来是为了这种时刻而准备的。
啸月狼咽喉被开了个大口子,鲜血不住地往外渗,然而它却并没有立刻死去,反而以为受到了鲜血的刺激,变得更加愤怒,双眼之中燃起熊熊怒火,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怒吼,它用尽全力再次扑向连若云,企图在死前自己锋利的前爪撕碎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
连若云没想到咽喉被割破了这么大个口子,这啸月狼竟然还有一战之力,生命力可谓顽强。面对啸月狼的临死反扑,他的反应竟是一时间慢了半拍,回过神时,快速后退了几步却是撞到了身后的树上。致使啸月狼的前爪在自己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不过还算幸运的是眼睛并没有被伤到。
连若云顺势向一旁翻滚而去,快跑几步与啸月狼拉开距离,摸了摸脸上的伤势,看着手中的鲜血却是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这下好了,脸也终究遭罪了。”
此时,啸月狼再次袭来。连若云心思镇定了下来,眼神之中隐隐也是有了几分怒意。面对这头展现临死前最后的疯狂的啸月狼,连若云运用先前所学,右脚后撤半步,重心微微下沉,左手反握匕首横于身前,右手则握拳贴于腰间,拉开了搏斗的架势。
啸月狼亮着前爪飞扑而至,连若云却不闪不避,其双目凝神,啸月狼的动作在他眼中一点点开始变慢,下一瞬,他的双眼倏然瞪大,似是等到了破敌良机,右腿猛然发力蹬地,左手持匕快速格开啸月狼利爪,右拳随之瞬间挥出,重重的击打在啸月狼咽喉的伤口处。
啸月狼的前扑的身躯陡然一滞,随着一声凄厉的痛呼,扑在空中的身体竟是被这一拳打得向后倾去。
连若云趁势左膝微曲,紧接着脚踝发力一跃而起,双手合握匕首朝着啸月狼的头颅狠狠地刺下,锋利的匕首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硬生生地插进头颅之中。这还没完,在空中下坠的连若云瞅准位置,对着啸月狼的胸口就是顺势狠狠一踹,而后借由这一脚产生的惯性拔出匕首,身体随之向后翻去。
因为此前吃过一次亏,落地后的连若云并没有放松警惕,正准备有所动作,却发现对面的那头啸月狼已是侧翻在地没有了任何动作。
连若云见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待确认这头啸月狼的确死透了以后,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狼尸,连若云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兴奋的精光,站起身来,用匕首破开了这头啸月狼的头颅,随后用手在其中来回摸索着。
或许是因为此前和父亲一起捕杀过海兽的关系,对于狼头中那些白色的浆体,连若云倒也没有觉得恶心。
“有了!”经过几番摸索,连若云最后从狼头中将手拔了出来,甩去手中的污秽,只见一块绿色的晶状物体出现在他的手中。
打量着掌心的这块绿色晶体,连若云轻声喃喃:“原来,元晶是长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