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画堂和牡丹找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客栈外头写着苍劲有力的隶书“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虽然屋子是简陋了点,但毕竟天色已晚,将就一下又不是不可以。牡丹突然停了一下,往客栈旁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颦蹙。
纪画堂疑惑:“你在看什么?”
“啊?没有。”牡丹摇摇头,跟上纪画堂。客栈的伙计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一脸的机灵热情。听说他们打算住店,伙计笑着说:“还真巧啊,我们这儿就剩下二间房了。两位客官是一起住还是分开呢?”
纪画堂道:“自然是分开住。”
等到了客房,发现剩下的两间房是相邻的,只有一墙之隔。纪画堂道:“我就在你的隔壁,不要害怕。”
牡丹笑眯眯:“是的,表哥,我会保护你的。”
纪画堂:“.”
烛火明亮,纪画堂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一墙之隔的牡丹却在呼唤他:“表哥,你睡了吗?”
“没有。”
“好。那你睡吧。”
安静了没多久,纪画堂稍稍有些睡意,又听见牡丹甜甜的声音在说:“表哥,你睡了吗?”
“没有。”被惊醒的他语气平和。
“好。那你睡吧。”
可是如此反复几回,每当纪画堂要睡去的时候,牡丹总是会问他同样的问题。饶是纪画堂这样的好脾气,也有些受不了,但是他想着牡丹性子单纯,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舒缓心里的害怕,他作为男人,不应该怪责,可是这样下去,他根本睡不着。于是干脆起来看书。
牡丹却没有再叫他。纪画堂摇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只是看书。
屋子的外头是一片荒地,无人料理,长满了杂草野花。其中有一株红色的花开得最是艳丽,仿佛吸取了日月的精华,十分灵动,鲜红的好似要滴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风吹拂,这朵红花轻轻移动位置。
花枝的藤蔓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从窗子爬进来,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慢慢的往纪画堂的腿上缠绕。渐渐缠上去,缠紧。
纪画堂换个姿势坐,一动作把那些花枝藤蔓吓一跳,瞬间缩回去。可是看看他又没反应,又大着胆子慢慢靠近,一圈一圈往上缠绕。
烛火好似被风吹了一下,竟然熄灭但很快又重新燃烧。这也没什么,只是令他吃惊的是身上居然挂着一具温热香软的女体!下意识一把推开,纪画堂倒退了几步,身子碰到墙壁才堪堪停住,他指着女子的手指有些颤动。"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前的女子着着大红的裙子,容貌十分美丽,她的眼神很是挑逗,眼波荡漾,水光盈盈,红唇潋滟,在烛光下更是诱人。衣裳已经大半滑落,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画面,如果忽略诡异的前奏,还真是令人血脉贲张。
纪画堂别开眼睛不看她,可是却挡不住女子向他走过来,步步香风,声音妩媚动听,气息温柔,她的手划过纪画堂,道:“妾身是从画里出来的,今夜见公子如此品貌,不由动心动情。特地与君一夜巫山。”
寻常人要是遇上这种事,早就理智全无,只想和美人到床上去翻云覆雨,快活一晚。可是偏偏纪画堂不一样,他是个读圣贤书的,对礼数之教要求本就严苛,对女色也不是很痴迷。更何况当初牡丹那样国色天香,俏生生站在他的窗外,还不是被他关了窗子。更加不用说面前这个长的不如牡丹的了。
纪画堂道:“姑娘请你自重。快出去,我只当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女子似乎想不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又笑得温柔,温热的身子,玲珑的曲线,继续往纪画堂的身上靠近。口里甜蜜道:“来嘛,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你就不要假装正经了。”她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每当客栈里有独住的年轻男子,她就会幻化人形去勾引他们,以吸取元阳增强法力。她不杀人,只是让他们身子变虚,就当做她陪他们一个晚上的报酬。这么久,她也算阅男无数,其中最以书生为烦。明明很想要,偏偏一副饱读圣贤书,不耻的模样,但最后还不是猴急的一脸色相。要不是因为书生的元阳最好吸取,她才不乐意招待呢!
不过,今晚这个书生,长相俊朗秀气,气息干净,应该还是童男子。他的元阳对她修炼大有帮助,她不介意多费点时间,反正结果都一样。
纪画堂的脸色有点变了,越来越红,连汗也出来了。女子一看,心意有些得意也有些失望,果然天下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也不例外。还是对她动心了吧。
不,其实纪画堂的脸色是被气红的。他从来只听说过男者霸王硬上弓,不想自己还会遇上这等颠倒之事。如果不是因为怕被牡丹听见,他真想.
“你快滚开!”纪画堂握住女子往自己身上乱摸的手,眼神厌恶,压着声音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女子一愣,想不到他意志如此坚定。既然勾引不成,那就强来吧。反正他也只是个凡人。
这样一想,她也就没什么好做戏的,直接了当点把他拖到床上去就好。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摸上纪画堂的胸膛。
纪画堂忍无可忍,这样下去只怕他要被着来历不明的妖媚女子给非礼了!他正要开口责骂,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女子和纪画堂一起看过去。
这时候,谁都要误会自己撞破了好事了。房里的男女靠得很近,女子衣衫不整,面色红润,气息急促,修长的腿将男子的腿缠住,男子握着女子的手,脸色同样红润,呼吸粗重。
纪画堂一看见推门的人,不禁大惊失色:“牡丹。”真是糟糕,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头痛,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听吧?可是.不解释应该会更加糟糕。
“你听我解释。”纪画堂一把推开身上同样惊愣的女子,毫不怜香惜玉。
他原以为牡丹会很生气,很伤心,很不解。但是想不到的是,牡丹的反应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