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别人提醒,张亦风猛然想起赵晓白,赶紧跑了几步来到赵晓白身前仔细看了一下,只见赵晓白斜靠在石碑上,一边脸肿的老高,连眼睛都露不出来,嘴唇和下巴上也挂着血迹,此时还在昏迷着。
中年男子也走过来,搭在赵晓白的手腕上一探,说道:“不用担心,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吓晕过去了,我来把它弄醒。”
张亦风使劲的摇了摇赵晓白,不过好像没什么作用,就站到一边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水囊,嘭的一声启开塞子,右手呈剑指在虚空一划,一缕水流便从囊中缓缓的飞出,看的张亦风瞠目结舌。
此时中年男子指挥者水流飞到了赵晓白头顶上,然后水流一点一点的滴下去,看上去十分轻柔。
赵晓白被水这么一激,口中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却只是睁开一只眼,因为另外一只眼已经被高高肿起的面部给挡住,当真是看不到了。
张亦风看赵晓白已经醒了,赶紧问道:“晓白,你还好吧。”赵晓白直立起身子坐在地上,正想说话,却是感觉自己嘴巴好像有异样,舌头一舔,感觉好像少些什么,想到这里赵晓白猛的站起来,吓了张亦风和那名中年男子一跳。
张亦风急忙开口问他:“晓白,你没事吧?。”
赵晓白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我的牙。”说罢,张开大嘴。
中年男子这才明白过来,只见赵晓白的门牙此时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露出两个一个大洞,那模样滑稽至极。顿时,中年男子捧腹大笑,一时间竟然直不起腰来。
张亦风和赵晓白是从小便一起玩的好朋友,张亦风年长晓白一岁,两人感情极好,每天都是黏在一起,张亦风的父母也极是喜欢赵晓白,时常让张亦风把赵晓白叫到家中吃饭。在张亦风眼里,赵晓白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两个孩童就这么站着,盯着在那里大笑的中年男子,时间一长中年男子也觉得有些失态,强忍下笑意,对着两人说道:“我叫上官健柏,是茅山派弟子,今日前来是来探查张家灭门之事。”说罢中年男子看向张亦风。
“那你知道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是谁了吗?”张亦风急切的问道。
上官健柏缓缓道:“我来此已有两日,多次前往张家府邸,却是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不过此事绝对不是一般修道之人所为,此人道行极深,估计少说也有百年的修为,有可能是正魔大战时幸存的魔教残余,不过现在下此定论还尚早,等我查到证据定要此事水落石出。”
上官健柏说罢看向张亦风,只见他低着头,双手攥着拳,也不出声,上官健柏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忍。
他轻轻的拍了拍张亦风的肩膀,缓缓说道:“小子,不要难过,叔叔一定会帮你查出真凶,还你张家一个说法。”
张亦闻言,咕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说道:“上官叔叔,我听我父亲说过,茅山派的法术特别的厉害,我想学法术,等我长大以后亲手杀了那个凶手。”
上官健柏一怔,心想:张家小子这么小便遭此不幸,实是可怜,如此下去若是没人在旁边点化,怕是戾气累积,难保会走上极道之路啊。
赵晓白此时也跪了下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仙人大叔,教我们法术吧,我学会法术帮风哥报仇。”
这上官健柏其实是受茅山派掌门张景天之命,前来七巷镇探查张家灭门惨案一事,但路过“广陵城”之时,却是碰到了一名手持算命招牌的白发老者。
本来,上官健柏对这面相算卦之事并无兴趣,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老者怀中竟然掏出了茅山派的“驱魔令”,要知道,这“驱魔令”乃是茅山派权力极高的信物,世间只有五枚,除去掌门和三位长老各持一枚外,据说还有一枚在一位与茅山派渊源极深的人手中。上官健柏见此令牌,自然是不敢怠慢。
上官健柏见两个少年跪在地上,赶忙上前扶起,问道:“亦风,你可知道天道门吗?”张亦风想了想说道:“我曾听爹提起过,我曾爷爷当年便是在天道门。”
上官健柏一拍脑门口中说道:“这就是了,明日启程,送你去天道门。”
张亦风虽然年纪小,但毕竟家族中出过一名得道高人,一些门派之事,张亦风倒是在父母口中听到一些,也知道天道门的厉害,所以心中对于上官健柏不收自己为徒,反而将自己送到天道门之事,没什么抵触。
赵晓白听完上官健柏的话,赶紧冲着上官健柏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上官健柏笑着说:“天道门是随便去的吗,每十年一次的山门大开,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
赵晓白一听这话,登时十分不开心,嘟嘟囔囔的说道:“那我呢,我也要学法术,我要帮云哥报仇。”
上官健柏看着赵晓白那肿胀的胖脸,心中又想:“这小子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刚才唤醒他之时,发觉此子竟是根骨奇佳,且又颇具灵性,若是收到我茅山派门下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定有一番修为。”
上官健柏似笑非笑的说:“一会我随你回去,向你爹娘说清楚,请他们允许你拜入我茅山派,你可愿意。”
赵晓白听完这话,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又看向张亦风,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我就委屈一下,为了帮云哥报仇,我就去你那什么茅什么派好了。”
上官健柏顿时气的跳了起来骂道:“臭小子,废话少说,去还是不去?”
赵晓白看上官健柏的确生气了,眼睛一眯,露出十分滑稽的笑容说道:“仙人大叔,我当然要去,我记住了是茅山派,下次不会再忘了。”
上官健柏也不搭理他,看着张亦风说道:“我现在使用度魂咒为你家人超度。”
张亦风感激的点了点头。
上官健柏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布包,展开铺到地上,只见那黄布上密密麻麻的画着十分复杂的咒语,纵横交错,完全看不懂意思。
上官健柏左手持剑,剑尖上插着一张黄色的符篆,右手掐诀,在额头胸前频繁晃动几下,口中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吸引,师宝自提携慈悲洒法水用以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念罢,长剑一抖,符篆自燃,缓缓飞起,逐渐化为灰烬。
上官健柏将黄布包好,收入怀中,说:“我们走吧,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张亦风再次走到石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慢慢的走下山去。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光照在张亦风单薄背影之上,透着一股凄凉,山风缓缓的吹来,张家坟前的灵幡随风而动,似是父母正在挥着手向远行的孩子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