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殁情冷冷道:"擒贼先擒王,殁情只要抓住你一个便够了。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七杀的仇,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绝不会漏掉一个。"
姬伶被他话里的寒意刺了一下,眼珠转了几下,又呵呵笑道:"那在你跟我算账之前,我是不是要先让你看一个人呢?"
古殁情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也想到了卿秋汛一定会利用她。只是当他看到卿秋汛挟持着卿莫鸢进来的时候,卿莫鸢的眼神,会是这样。
没有任何的掩饰,几乎就是仇恨。就算是隔着百丈寒冰,也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仇恨。
古殁情只能微微苦笑,这丫头真是太稚嫩了,就算是要演戏,也要装的像一点才好。如此直接地暴露了自己的心意,又怎么能偷袭敌人?
卿秋汛悄悄向姬伶使了个眼色,姬伶点点头,退到安全的位置,然后按下了温泉旁的一个机关。
只听嗖嗖几声,从四周的岩壁飞伸出无数根白色的丝线,将古殁情的四肢紧紧缠绕。
姬伶拍掌大笑:"古殁情,这可是西域的天蚕丝,韧性极强,就连百炼精钢也砍它不断。我倒是好奇,你的龙渊,能不能砍的断它们。哈哈哈……"
古殁情暗自使了使劲,果然纹丝不动。他面色不变,仍是淡淡道:"龙渊是柄不祥之刀,一旦出手,必要人死才肯罢休。二位,真的想看看么?"
姬伶的笑容僵在脸上,而卿秋汛则将手里的剑紧贴住了自己女儿的咽喉,然后冲着古殁情喊:"小子,将你腕间的刀丢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古殁情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卿叔叔,那是你的女儿,你要杀她,与我何干?"
"你……"卿秋汛拿剑的手已开始颤抖。
说到底,都是怕古殁情的那把刀,一旦出手便可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刀!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的刀下活着离开。他虽想极了当武林霸主,但还不想因此而送命。
卿秋汛向姬伶使了个眼色,道:"你,去将他的刀夺过来。"
姬伶立刻瞪大了如水的双瞳,跳起来道:"大胆!卿秋汛,你别忘了,现在谁是宫主!"
卿秋汛冷笑道:"我早已在你的饭菜里下了化功散,你若不信,不妨运功试试。现在你若不听我的话,我自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姬伶勉强提了提内力,便觉得丹田内犹如针扎,不禁变了脸色,指着卿秋汛道:"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枉费本宫养你这么多年!"
卿秋汛道:"都死到临头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姬伶,从现在起,你若是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一定会先毁了你这张脸,再把你扔进五毒池里去喂你的毒物!"
姬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慢慢走向古殁情:"古城主,你可还记得我们三年前的约定?"
古殁情看着他道:"三年之期,再相见时,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殁情自不会忘。"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姬伶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晶亮的小刀,割断了他四肢的束缚,道:"这是名剑鱼肠,也只有它,能破了这天蚕丝。古城主,我要你帮我杀了这叛徒,从此大冰雪宫,便是沉谙城的了。"
古殁情淡淡一笑:"这交易似乎还划算。"
卿秋汛眼见得这番变故,当时就傻了眼,连剑锋划破了女儿的皮肤也不自知。若不是亲口听姬伶说起他们的三年之约,他也不会冒这样的险。还以为他们必定会斗个你死我活,怎么会这样?姬伶这个该死的人妖,果然不可靠!
这时,卿莫鸢忽然拔出了袖间的凤鸾,对卿秋汛道:"爹爹,他右手有伤。我们两个夹击,一定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卿秋汛在她的身后,语气慢慢冰冷:"好女儿,爹爹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不会放过这个恶人!"
眼见得古殁情一步步走来,他忽然用力推了卿莫鸢一把,自己的剑紧跟而上。
古殁情目光一沉,腕间刀即刻出手。蔚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山洞,吹得那烛火也摇摇晃晃。
卿莫鸢的凤鸾带着绯红的光芒直逼古殁情,剑气过处,烛火瞬间熄灭,只听"嘭"的一声,姬伶身后的屏风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在一旁观战的姬伶不禁皱了眉头,没想到卿秋汛还真是人面兽心,竟然用自己的亲手女儿来当挡箭牌。只是看那古殁情出手似有了犹豫,难不成是要让卿秋汛逃脱了不成?
卿莫鸢没有想到自己能近得了他身,剑锋过处,挑起了那块白纱布,露出的手腕却完好无伤。没有伤口,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