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拓跋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素月捧在小脸趴在床头看他,修长的剑眉,挺拔的鼻梁,薄唇泛着健康的红,脸颊上那道鞭痕已经全部消失,肌肤好得像从来未曾受过伤一样,真好看啊!
一头乌发披在肩上,稀稀落落的梳着小辫,扎辫尾的小绳上系着小铃铛。额前是黑发盘成的弧形抹额,额心依旧垂着素白的月牙花钿。一袭白色的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身。因为倚坐在床前,裙摆在她脚边堆成花瓣的形状,好像一朵吐蕊的雪莲。
拓跋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怎的还穿着女装?”
素月从他床前起身,径直推开窗户,明亮的光线一下子让拓跋臻眯起眼。“你看,比赛辰时开始,现在已经是巳时三刻,你要参加,除非日头退回去!”
“嗷……”拓跋臻抱着头一声惨叫,又躺了下去。
“快起来,我还想去强势围观呢!”素月拽着他的胳臂势要把他拖起来,奈何拓跋臻的体格哪是那么容易的?
拓跋臻只是微微用力,一下子就把素月扯到床上,用被子一卷,侧身压了个结实,“反正都参加不了,再睡一会儿。”
“男女授受不清,你混蛋!”素月想揍他,可手手脚脚都被他全裹在被子里,根本没法动手,挣扎之间活像一条肥肥的毛毛虫,一拱一拱的。
他们之间可是隔着被子的,可没有肌肤之亲呢!
拓跋臻的头抵在被子上,吃吃的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爬到我床上,钻进我被窝,非要说我的被子比较暖来的。”
那还是素月上山第一年冬天的时候,皑皑白雪覆盖整个缙云山。素月的故乡从来不会下这么大的雪,她那是还没有什么内功,一时无法适应天气,便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爬上了拓跋臻的床。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怕冷,她想和师兄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冷了……
“那时候,那时候人家还小嘛!”素月红着脸喃喃道,“下月,下月我就及笄,是大姑娘了……”
“是吗?大姑娘了吗?”拓跋瑧好像忽然来了精神,将裹着素月的被子一抖搂,“来,让师兄看看哪儿长大了!”
“拓跋瑧,你这个臭流氓!”
武如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素月撩着裙摆,追着只穿着里衣的拓跋瑧满屋子跑,两个人都光着脚丫。
“如烟,你怎么来了?”一副动图戛然而止,拓跋瑧停下来看她,素月没停住,一头撞在他背上。
没想到会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武如烟一下子红了脸,羞涩的垂下头:“我,我找你有事,你,你穿好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没事,就在这里说吧!”拓跋瑧转头揉了揉素月的额头,轻声的问:“疼吗?”
“你那背练得跟铁皮似的,能不疼吗?”素月噘着嘴,愤愤地瞪他一眼,提着裙摆回床前穿鞋。留下武如烟便是让自己走的节奏,她懂,她太懂了!
素月刚自己穿着袜子,拓跋瑧便蹲身替她穿上鞋,“我要是不练,就该是虎背熊腰,到时候你还不是又要嫌弃?”
从小到大素月都记不清拓跋瑧给自己穿过多少回鞋,上一回还是在山洞里给她正骨的时候,但唯独这一次感觉很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一时又说不上来,便坐在床上定定出神。
拓跋瑧说完便径直去了旁边的屏风后换衣服,好一会儿才道:“如烟,你不是有事找我吗?怎么不说话啊?”
“我?”武如烟绞着手中的丝绢,看看素月,又看看屏风,好一会儿才狠下心来,“我想请你帮忙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