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炎这会儿大概也不觉得我聒噪了,静静的看着我在飘来飘去。
真好,想起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是难受,看着她不开心的样子更是难受。
我在屋里到处乱转转圈,本以为李竹炎和以前一样闭着眼睛打坐,没想到李竹炎睁开眼睛看着她,嘴角弯弯。
“呦!炎大帅哥,你能看见我呀!哎呀!你还是不要笑好了,你笑起来倾国倾城的。”
倾国倾城是形容女人的,这个女人乱用成语,李竹炎不自在了,五指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李竹炎已经对我的话又开始免疫了,大概我总是能说出他听不大懂的词来,像他这样长相清秀的,总是被师兄们嘲笑像个女孩儿倒是真的。
忽然,李竹炎眼神凌冽,神情肃然起来。
黑白无常来干什么?难道是要抓我回去吗?
跟李竹炎的紧张相比较,我反倒像熟人一样招呼起来:“哎呀!原来是黑白无常两位大帅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地,你们是来办公啊,还是来串门啊?”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当然是来办公的,我们哪有时间串门。”
“哦!那你们来抓谁的?我?还是他?”
李竹炎一脸黑线如瀑布下来。
黑白无常道:“我们是来抓其他人的,顺道拐来,校笑姑娘,我们前来陆判有句话让带给你,他说秦淮河畔有个怡红楼,里面有个叫胭脂的姑娘,七天后大限将至。”
哦!原来是给我说让我投胎的地方啊!等等!秦淮河畔?怡红楼?听着怎么像一个青楼啊?
一转眼的功夫,黑白无常已经带着他人的魂魄离去。
我惊喜:“哈哈哈!李竹炎,你听到没,我又有新的身体了,秦淮河畔,嘻嘻,很是热闹呢,我们明天就走去看看吧!哈哈,我都等不及了呢!”
原来,她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实在没办法的才会放弃,只是这女人,放手也放的这么干脆。
也不知道是李竹炎心急,还是我的碎碎念太过令他心烦。
天还没有亮,李竹炎就收拾好东西上路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我没有来过秦淮,却经常从诗词中领略到秦淮的美,秦淮的夜,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秦淮的介绍,那一幕幕秦淮河的夜景。然而,只就那一幅图片,也就足够摄住了灵魂。
我一直想等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没想到却在古代圆了梦想。
“这灯彩实在是最能钩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小船儿如何载得起呀?”
情不自禁,我背起了朱自清的散文。
“炎小哥,你去过秦淮吗?听完这篇文章是不是觉得那里很美,很向往。这么多大小船,却载不动许多愁。”
“这清风这桨声这灯影仿佛使歌妓的歌声都变了韵味,似是浇灌了什么浑厚的东西似的变得耐人寻味,更加的清明了。
“柳梢青,媚香楼,风月秦淮,船灯桨影,映出妆台,绢扇何方……芳心汗竹难埋……”
我还唱起了李香君的歌。婉转细腻,绵绵长长···
“李香君?秦淮歌妓?”李竹炎搜索这几个人的名字,却始终不得解。
“哦!我给忘记了,那是明清时候的繁华景象,至于大唐时期,想来也是繁华的吧!”
在我一路高歌的陪伴下,李竹炎到达了秦淮河畔。
我最终还是想成为人的,不然不至于这么的兴奋,有了我高涨情绪的渲染,李竹炎心情也很好,不知不觉中,嘴角一直向上翘着,这使他看起来不那么的冰冷。
秦淮河离苏州不算太远,加上李竹炎脚程也快,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从天亮走到天黑,李竹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我已经被放出来了,秦淮河边的客栈都是两三层楼高的,李竹炎为了视觉的好看,找了一家临着河岸三楼的。
我站在窗外看,河岸上飘着花船,点缀着灯光,一艘艘的像天上的星星,十分好看。
“这就是十里秦淮啊!虽然没有书上写的那么繁荣,也是很不错的呢!炎小哥快来看,那些花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呢,你听隐约还有有人在唱歌呢?”
李竹炎可不像我那样不吃不喝不用休息,赶了一天的路,他也是又累又饿,店小二把饭菜上了之前,先上了一盆洗澡水。
“唉!你要洗澡啊!我还没见过你身材好不好呢,来,脱了衣服让本姑娘欣赏一番。”
我的调笑换来了李竹炎在澡盆周围下了结界。
“小气!看看又不会少点肉。哼!不看你的了,我去看别人的,刚才经过大厅时,我好像看到一个帅哥呢!我去看看他在那个房间。”
“不许去,你一个姑娘家偷看男子洗澡羞也不羞!”
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没行动,就被李竹炎禁锢了双脚,名副其实的禁足在桌子旁。
气的我大嚷:“色,人之本性也,欣赏一下嘛!有何不可。再说,我在我们那看到的帅哥多了,比较一下那里的比较帅吗!”
以前做人的时候,女孩子要矜持,现在做鬼了,当然要放开了,矜持能当饭吃,还是能欣赏帅哥那。
李竹炎不放人,我只能干生气,诅咒李竹炎:“怪不得你单身,真是活该,祝你娶个媳妇是傻子,生个儿子是呆子。”。
直到李竹炎洗好出来了,才解了我的禁,得了我好几个大白眼,不过,李竹炎就是有本事无视我。
李竹炎吃着饭,我只能坐在对面闻着菜香干瞪眼,不得不说,李竹炎长的真是好看,英气也很阳光,跟扮演《盗墓笔记》里的杨洋有一比,所以我叫她炎小哥。
吃饭的样子也好看,不快不慢,细细的咀嚼。
“恩,炎小哥,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啊!”我托着下巴,盯着李竹炎看,双眼冒着星星,唰唰的射向李竹炎。
李竹炎依旧无视我,但是,李竹炎自己才知道,现在他的耳根热的厉害,好在天色晚,夜色黑,烛光不太亮。
一顿饭在我如探照灯的双眼下吃完了,到了了也没吃出菜的味道来,习惯性的在咀嚼。
“咚咚咚,睡了吗?”
吃过饭,李竹炎正要休息,却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
李竹炎把门打开,眼前一亮,惊喜的喊道:“二哥!”
“原来真的是你啊,刚才在大厅里,看到你的背影,我还有点奇怪呢,没想到真的是你,老四,怎么会在这里?”
来者不是别人真是李竹炎的二哥李竹君。
李竹炎把李竹君让进了房间里,两人热情的聊起家常来。
“炎小哥,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帅哥,原来你们是一家子啊!基因够好的呀,一窝帅哥。”
我一边说着,一边围着李竹君转了一圈,虽然被帅哥骗过,但我还是不长记性,见到好看的就像花痴一样。况且,此人比李竹炎更加的有魅力,处处露出温暖的笑意。
“啧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端的是谦谦公子,美人如玉啊!”
又在乱用词语,男人怎么能用美人如玉呢!李竹炎面色登时绷紧了。
然,我并不在意,仍然大胆的欣赏着眼前的美色,甚至还用手想去触摸,可惜我什么也没摸到。
“这位姑娘过奖了。你是四弟的客人吧!”李竹君听到我的话,爽朗的笑着,对着我拱手一揖。
“呀!”我惊叫一声,一下子飘到了李竹炎的身后,躲了起来,小声问道,“他能看到我。”
“当然了,他是我二哥,你说呢!”李竹炎同样小声的对我说道。
“切,你为什么不早说,害的我出丑了吧!”
李竹炎无语了,进门都喊二哥,还能说的再早点吗?
我这才后知后觉,收拾表情,落落大方的从李竹炎身后飘出来,给李竹君端端正正行了礼:“小女子给李公子请安,刚才冒昧了,请公子原谅。”
李竹君无所谓的笑了笑,挥挥手道:“无事,倒是小姑娘活泼可爱的紧。”
我故作羞涩的一笑道:“哪里哪里,公子谬赞。”
李竹炎鄙视的瞄了我一眼,我回瞪他。
听着两人一来一去的问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话,随口问道:“二哥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李竹君回答:“皇上的皇陵已经修的差不多了,父亲派我来看看。”
原来是给李世民看坟地来了,不对哦!唐朝的皇陵不是在长安吗?***的墓不是在南京吗?是我记错了,还是有什么变故。哎呀!这些都管她何事呢,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四弟来这儿难道是为了这位姑娘?”李竹君的眼光一直黏在我身上。
我不说话,只站在一边,故作矜持,装着淑女,静静的听着,还不时的给李竹君一个淡淡的笑。
李竹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李竹君是个人精,见四弟不说话,也不予再问,又坐了一会儿才告辞:“四弟办完此事要赶紧回家,你跟狄小姐的亲事,父亲已经开始催促了。”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端着淑女的架子,温柔得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