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百合苦笑着看着地上的碎片，这都第几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她和许邵邪都已经互相折磨了这么久，却始终分不开，如果真的是什么缘分，那大概也是一段孽缘了。

服务员很快出来清扫地上的碎屑，王舒嫣脸色很不好看，顾颜也同样的板着脸，至于莫百合，虽然保持着微笑，但是却眼神空洞的吓人。

服务员手脚利索的收拾完之后马上就跑走了，毕竟这几个人看起来……真的好可怕！

三个人就这样没有交谈的坐着，一直到莫百合抬手看了下手表的时间，这像是凝固一样的时间，才被打破。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吧，说不定我今天半夜里会去敲门的。”

莫百合笑笑，王舒嫣提着包包站起来勾住莫百合的脖子。

“百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莫百合看着王舒嫣担心的样子，无奈的笑笑，拍拍王舒嫣的背部，将脸埋在了王舒嫣的肩膀上。

“没事的舒肤佳，我不会有事的，记得等我明天回来吃午饭。”

“……好。”

莫百合有些想笑，明明只是自己和她的丈夫回去一起过夜，顾颜和王舒嫣嗯表情却感觉像是自己要去送死一般。

“我走了。”

莫百合再一次告别，两个人一同点头，已经没有什么安慰的话可以说了，她们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够安慰莫百合的话了。

在这时候，所有的词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莫百合施施然离开，王舒嫣看着莫百合离开的背影，突然轻轻开口。

“顾颜，你觉得百合跟许邵邪……还有可能吗？”

顾颜正在绅士的捏掉王舒嫣肩膀上的一片碎屑，听到王舒嫣的话，动作顿了一下后，继续完成了之前准备扔垃圾的动作，在王舒嫣看不到的地方，摇摇头。

王舒嫣虽然没有看到顾颜的动作，但是顾颜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莫百合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挑了一家小店先填饱了肚子，看着手里的透明试管，莫百合总感觉自己可以预见到晚上会发生什么。

填饱肚子，莫百合不慌不忙的补妆，整理发型，然后调整好自己呢状态。

付了帐，站在大街上，莫百合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笑着摇摇头，挥手拦了一辆的士，当莫百合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倨傲的出现在门前的时候，许邵邪手里的烟，已经又掉落了一节。

拿出钥匙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所有的窗帘都被拉的死死的，上楼，开门。

“回来了。”

“嗯。”

黑暗里，莫百合只能看到许邵邪手上的烟明明灭灭，屋里浓重的烟味让莫百合感到一阵窒息，回来了那三个字沙哑的不成样子，莫百合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坐在了许邵邪的对面。

语气凑许邵邪抬头看了莫百合一眼，手上的烟因为烟灰太长，随着许邵邪的动作断裂，落在茶几上，碎了一片。

“莫百合，有时候你真的很聪明。”

“谢谢夸奖。”

许邵邪说的是实话，有时候莫百合真的已经聪到一种境界，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的了解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盏小灯没有打扰到他，但也足够莫百合获得她想要的安全感。

莫百合一抬头就只能对上许邵邪深沉的眼睛，她也就不得不努力压抑自己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悄悄地放缓了呼吸，想要把那份心悸压下去。

“许邵邪，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还有事。”

莫百合叹口气开口，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被盯着，恐怕再过那么十分钟，她真的会忍受不了然后起身离开的。

许邵邪像是被她的话惊醒了一般，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烟灰再次掉落在桌上，摔得粉碎，就那么看着莫百合，眼里是莫百合读不懂的东西。

“许邵……”

“百合，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莫百合愣住，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

莫百合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许邵邪说出口的离婚，苦笑一下，难道自己已经心理强大到可以把谩骂或者责怪嘲讽的话，脑补成重新开始了吗？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百合，我们重新开始吧。”

许邵邪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莫百合愣住，定定的看着许邵邪坚毅的眼神，刚刚大概真的不是她听错了，许邵邪说的，真的是重新开始。

这大概是结婚以来，许邵邪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吧，甚至还是恳求的语气。

莫百合这么想着，眼角的泪珠就滚落下来，冰凉一片，莫百合连忙别过头用手去遮掩。

她能够承受的住许邵邪所有的嘲讽和谩骂，甚至许邵邪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激情舌吻，她都不曾当着许邵邪的面掉过一滴眼泪，她都能依旧保持着她的骄傲和尊严。

可偏偏许邵邪这样一声柔情，就能打碎她所有看似坚强，实则已经千疮百孔的盔甲，一击让她溃不成军。

“别闹了许邵邪，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说什么重新开始，怎么可能做得到！”

“百合……”

莫百合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一阵颤动，那一声百合像是直击她的灵魂。

“许邵邪，你自己说，我们怎么可能重新开始。”

莫百合低着头，擦去自己脸上的湿润，再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许邵邪的眼睛，温热的呼吸落在她湿润的眼角，然后转移到她的唇瓣，带着微微的咸味和烟草的味道。

唇瓣被温柔的吸允着，轻轻撬开她的牙关，莫百合只要稍微转动眼珠，就能看到许邵邪脸上的情愫，她就只能僵硬的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泪水沾湿了捧住莫百合脸颊的大手，许邵邪的动作一顿，然后莫百合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脸上的湿润被许邵邪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擦干净。

莫百合看着这样温柔的许邵邪，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指甲不动声色的扣住手心的嫩肉，一阵刺痛让莫百合回神，嗯……不是梦。

许邵邪还是那个许邵邪，眼底带着罕见的温柔看着她，满的似乎能够随时溢出来一般。

“百合，对不起。”

对不上三个字落在莫百合的耳畔，如同惊天炸雷，让莫百合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眼神不经意的落在了茶几上，上面的烟灰缸里面满满的烟蒂，还有一桌的烟灰，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莫百合，这个男人刚刚是怎样沉重的心情。

脸颊再次被捧起来，温热有一次附上唇瓣，然后转移到下巴，下颚，脖颈，锁骨。

蜻蜓点水一般，温柔的让莫百合无力招架，身体沉寂已久的情欲被渐渐的挑逗起来，莫百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去迎合，就连脑中的反抗声都渐渐虚弱，然后归于平静，许邵邪三个字占据了她的大脑。

当莫百合最后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心思，许邵邪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听着耳畔温热而有些急促的故意，莫百合感觉自己胸口的那个大洞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那个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用尖锐的尖叫撕裂莫百合所有的理智，有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呜呜作响着提醒莫百合是多么孤独。

而在刚刚被拥抱的时候，莫百合能够感觉到，那个洞，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许邵邪的动作极其温柔，就像是为了扫去莫百合之前所有的阴影一般，缠绵过后，一杯温水被抵在莫百合的唇边。

“喝点水。”

莫百合顺从的，就着许邵邪的手喝了两口水，然后看着许邵邪就那么把自己省下的水一饮而尽，心里突然不知道什么滋味。

以往，许邵邪对于自己碰过的东西几乎是避之不及，就好像她身上感染了什么细菌一样，别说喝同一杯水，就算是她碰过的东西，许邵邪都会毫不犹豫的丢掉然后再买一份。

没过多会，莫百合就在走神的时候，被许邵邪在额头印下一吻，温热柔软的触感，然后莫百合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睡吧。”

许邵邪的声音还有点哑，听的莫百合一阵心跳，脸畔的温热和身上那只粗糙温暖的大手，给了莫百合最好的安全感，没多大会，莫百合就沉沉睡去。

莫百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温暖的梦，她看到了还是个稚嫩孩子的自己，看到同样是个孩子，却已经像个十七八少年一样老成的许邵邪。

一望无际的草坪，空气中还有嫩草的香味，她跑过去捉住那只手，手里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莫百合感觉这就是自己一生的渴望了。

他们相视而笑，地上开满了娇嫩的话，那张一直很严肃的脸上出现的笑容，让莫百合感觉一直暖到了心窝。

当莫百合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是上扬的，一抬头就看到了许邵邪温柔的眼睛，呼吸一滞，莫百合看着许邵邪越靠越近，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打乱了莫百合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