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颜和王舒嫣带着莫百合飞往美国的时候,却不知道在那个家中正在上演着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我只是出去了那么一会儿而已,难道你们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住吗!”许邵邪坐在沙发上,满眼地阴戾。
而他的对面站着的是数十位的医生、护工以及身手了得的保镖。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将莫百合拴在自己身边,可是到头来呢?她都已经病成了那副样子,可却还是很容易的逃脱了他的手掌心。
以前俗话说的好,如果一个人是真的想走,谁也不会拦得住的。可是他偏偏不想相信这样的话。
他是许邵邪啊,莫百合最爱的许邵邪啊。她怎么会真的这么狠心说扔下他就扔下他呢?而且凭他的实力又怎么会让莫百合这样溜走呢?
数十名人员站在许邵邪的对面,皆是低着头,瑟瑟发抖。即便是面对过腥风血雨的保镖们,在许邵邪的面前,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许邵邪犀利的双眸逐个瞟向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几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此刻的许邵邪,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在半空中画着圈,最后消失不见。
他低着头,满脸地沉重,最后声音低沉地开口:“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夫人会莫名其妙的不见。”
他很想知道,莫百合是怎么从这么多人的眼前消失不见的。他也很想知道,到底那个王舒嫣是有多大的本事。
此刻,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已经抖的厉害,最终还是按耐不住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声音颤颤巍巍地说:“许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不见的,我们……我们真的没有看到!”
他将头埋得很低,身体颤抖的厉害,眼看就要吓的尿了裤子。
关于许邵邪的心狠手辣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若是惹了许邵邪的人恐怕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即便会绕过他们一条命,恐怕他们这一生也不会在好过了。
许邵邪笑了,笑的很是阴戾,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凉意……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的夫人……她是自己凭空消失的么?”他的声音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
房间内很热,可他们却觉得……身后是一阵一阵的冷气。
此刻的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膝盖像是中了一箭一样,他们没有想跪下,可是,膝盖一软,却已经不听使唤的‘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对不起,先生。”
一个为首,体型健硕的保镖满脸诚恳地看着许邵邪,眼中自然是有愧疚。
而许邵邪却是讽刺般地冷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冷冽地笑容,那笑容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他将手中的烟蒂仍在地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用那擦的锃亮的皮鞋踩在烟蒂上,下狠似的在那烟蒂上拧了几下,碾灭,不留一丝让它燃下去的余地……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许邵邪做出这样的一个动作,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他们就如同这地上的烟蒂,随时会被许邵邪铲除,让他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正当他们低着头,一脸视死如归地模样紧闭双眼时,许邵邪抬起高贵的脚,一脚揣在了那个保镖的脸上。保镖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向后倒去……
然而许邵邪却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其余人的面前,冷哼一声,手指划过每个人的鼻尖:“你们,都该死!”
眨眼间,他们已经来到美国三天了。
这三天当中,他们住在齐亥的家中。莫百合的病情越来越重,一天会发病很多次,并且发病的时候很是不老实。
看着莫百合已经清晰可见轮廓的颧骨和下颚,王舒嫣心里狠狠地抽着疼了一下。
她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莫百合身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应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若是说她是因为哥哥的原因才对莫百合这么好的话,那也只是前期她心中存着报恩的想法。可如今,她却是愈发心疼眼前的这个人,而且,她好像在莫百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若不是因为恨,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波折呢?她是,百合亦是。
“舒肤佳……”莫百合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便是王舒嫣眼中正在打着转的泪水。
她有些怔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认识王舒嫣这么多年以来,太少见到她掉过眼泪了。这个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那么坚强的女人,此刻却眼中含着泪,眼看就要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莫百合消瘦的手下意识地抚上王舒嫣的眼角,为她拭去那还没掉下来的泪。
“百合,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水?”看到莫百合醒来,王舒嫣一心就只想着让她处处都满足。
莫百合当然太过了解王舒嫣了。她最不喜欢被人看到的,便是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她是王舒嫣最好的朋友,相信她也不会将这一面展露给她看。
所以,她只当刚才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泪,也只当没有为她拭去那滴眼泪。
莫百合虚弱地一笑,点了点头:“我还真的很想吃你煮的面了。”
这一句话,让王舒嫣整个人都从刚才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看似这么脆弱的莫百合能够想着吃饭,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莞尔一笑地站起身来,边向门外走去边说着:“你等着,马上就好!”
王舒嫣下了楼,看到齐亥和顾颜正并肩坐在沙发上。齐亥非常悠闲自得地看着电视,而顾颜则是一脸忧伤地吸着烟。
不得不说,为了百合,顾颜也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的。即便曾经他是跟许邵邪同流合污过的人,可现在终究也是为了百合彻底撇清了关系。
想着,她一脸沉重地站在楼梯第一层上,叹了一口气说:“你进去看看百合吧,她醒了。”
顾颜闻言一怔,接着便碾灭了夹在手指中的烟头,走到王舒嫣的面前对她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舒嫣姐。”
说完,脚步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他用手指关节轻轻地叩门,莫百合声音虚弱的说了一句:“进。”
即便此刻的是白天,可房间内却是拉着厚厚地遮光窗帘。房间内点着昏黄地灯光,看起来难免有些沉重压抑。
顾颜坐在床边,在微弱地灯光下看着莫百合,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在这么弱的灯光下去看她都已经那么脆弱了,若是现在拉开窗帘呢?真不知道,她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有没有感觉好些?”顾颜的声音柔软,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莫百合的心房。
莫百合的情绪依然非常低落。她觉得自己放不下。她恨许邵邪,可也爱许邵邪。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让人的心就像是被绞痛一般,难以忍受。
她无法真正的放下,或许……她这一辈子都放不下了。只是,等待她再回去必须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全新的生活方式。
她仰在床上,眼神落寞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了,怎么会感觉好?我随时会发病,随时会发疯,随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不想说谎,我不好,很不好。”
许邵邪给她带来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曾经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人间炼狱,她真的,很想解脱。想忘了给自己一次又一次伤害的许邵邪,也想忘了那些在她痛苦时候只会补刀的莫筠君,更想忘了那个无辜被她流掉的孩子。
没错,她就是逃避了,她就是想要忘记所以一切的痛苦和不愉快,那些恨……她想让它们随风而去。可是,自己真的做的到吗?
在清醒的时候会这样想,可是在发病的时候呢?她是不是又会有一种不同的想法了?
“百合,我很想为你排忧解难,可是你知道,让你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你自己的心结。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走进你的心里看一看,然后去帮你解开这个心结。可无奈,我做不到。可是你,却做的到。”
顾颜的面色一直很沉重,他不想去直接问一些事情,因为他也会生怕触碰到莫百合那还没愈合的伤口。
莫百合虚弱地一笑:“我会尽力忘掉之前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
她现在也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很怕自己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就发疯,那时候,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百合,忘了他,让我照顾你。”顾颜满眼地深情,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得他那张脸愈发英俊。
照顾她?照顾她这个得了神经病的人,动不动就会发疯的人吗?即便顾颜不嫌弃,可她都无法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也变得这么柔软了?是不是在孩子流掉以后?即便没有生下他,可是他终究是来了这个人间一回,并且让她有些母爱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