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超正想起身告辞,门卫前来禀报,称严纲有事求见。公孙瓒手一挥,让美女们先行退下,满脸不悦,再让他进来。关靖怒目圆睁地走了进来,一看到凌超,便翻起了白眼。
“禀报主公,属下欲状告一人!”
“何人?”
“北平县令凌超。”
公孙瓒以非常蔑视的眼神瞪着跪在一边的凌超,满脸鄙夷。
“那你说说他究竟犯了何罪?”
“妨害公务罪!上午我派人到街上去收缴税收,可他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的属下给刺伤了!因此,属下特向主公提出不情之请,务必要将他治罪!”
“凌县令,王将军所说的属实否?”
“属实。”
“那你可知罪否?”
“不知罪!”
“你妨碍王长史办理公务,还不知罪?”
“额外收缴赋税本来就是一种错误!我挺身而出,是在制止主公继续犯错!”
“放肆!!!”他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我犯了什么错?难道我修建园池也有错?自古以来,哪个王侯将相不修建园池?怎么到了这里就是一种错误?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藐视本王!快来人,先把他拿下,禁闭三天!”
关靖看到他从自己的身旁被拉走,得意地笑了一下。
元直得知凌超被抓,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找公孙瓒解释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他对凌超本来就存在意见。要是把此事告诉给夏侯惇和典韦,他们一定会派兵来营救,反而会把事情给越添越乱!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只要公孙瓒没有把羽翼去掉,暂时还不敢对他动手!
第二天,元直便时不时地派人打探凌超的情况,并给狱官送些金银,希望给以优厚的待遇。本来禁闭期间不准吃喝的,狱官偷偷地给他一些好吃好喝的。凌超禁闭期间,对公孙瓒产生更加浓厚的怨愤。
狱卒告诉他,监狱里关着很多无法交纳赋税的百姓!除非能用钱赎,否则将坐一辈子的牢!有些百姓为了赎人,不得不变卖儿女!至于那些没钱赎的,只要身上有病,也就是等死的份!
一到晚上,凌超便能到相当哀怨的哭声,倍感凄凉。他双手抓住监狱的铁栏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公孙瓒的皮给扒了!因此,他决定出狱后起兵反叛公孙瓒,一定要除掉这个残暴者。
本来说好禁闭三天的,可不知为什么,凌超还是没能放出来。也许是又有小人在公孙瓒的耳旁告状的缘故吧。元直又派人去打听情况,得知公孙瓒准备再关押他一个月!不过有一人曾出面制止过,那就是常山赵子龙!只可惜公孙瓒不怎么器重他,他说话自然就不够分量!
元直在屋里研读兵法时,便听到窗外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他赶紧探出窗外,只见两列士兵押着百余个囚犯。看这这种架势,估计要把他们给问斩。很多妻儿子女跟着队伍一路前行,跌跌撞撞,哭哭啼啼。
元直走了过去,一打探才得知,原来那些人并没有犯什么罪,只不过是抗拒交税,所以就被抓了起来。公孙瓒觉得这些都是刁民,迟早会犯乱,所以一狠心,就批准把他们全给杀了!
那些死囚满脸的恐惧,连跟家人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踏上了死亡的征程。到了监斩的时刻,刽子手一刀砍过去,脖子上窜出的鲜血喷了出来!一些年迈的妇女因为过于伤心,受不了打击而昏厥在地。
连上天都给弄哭了,“哗”地一声,下起了大雨。那些百姓依然不肯离开,伏在他们的身上哭个不停,嗓子都快干了!他们拖着尸体,一步一步地走着,好几次都摔倒在地上……
一个月后,凌超终于从监狱里出来了。元直特意准备一顿盛宴,犒劳犒劳他。凌超看着一桌的好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他满脑子所想的就是怎么拯救苍生,怎么匡扶汉室。只能怪自己太没用,很多东西力不从心。饭后,他与元直到郊区走走,发现一位屋子里传来了哭声。
他们两走了过去,才得知原来是老汉得了重病无法医治,其老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老汉本来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在围剿鲜卑的征战中死去了;二儿子为了躲避兵役逃走了,至今都不敢回家;至于那个女儿,嫁得相对比较远,一年都没回几次娘家。
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就这样给毁了。凌超拿给老妇一百文钱,让她买一口好的棺材把他给葬了。他们两走出屋子,看着田地里与人并肩的蓬蒿,以及那些破破烂烂却不能修葺的房屋,心中很不是滋味。
凌超望着血色残阳,脑子展开一片想象:无数的汉族士兵冲杀了过去,结果鲜卑士兵万弩齐发,一波又一波的年轻生命倒在了地上,血流成河……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凌超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双手抓起一把泥土。
元直走了过去,欲把他给扶起来。
“主公,何故如此呢?”
“我们不该通信鲜卑,不然就不会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主公,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通信鲜卑,旨在守卫襄平城百姓!要怪只能怪公孙瓒生性残暴!我们真是看错他了!”
“天下十六路诸侯,难道就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
“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要匡扶汉室,挽救苍生,只能靠自己!”
“要不我们现在就兴兵反叛?”
“现在尚不具备实力!”元直摇了摇头,“公孙瓒占有代郡,上古郡,范阳郡,燕国,渔阳郡,辽西郡等地,可谓兵多将广,而我们的兵力已经被拆散,并且尚不足三万余人,因此,胜算不是很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北平是囚笼,而我们是囚笼中的鸿鹄,插翅难飞!如果我们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必须先脱离囚笼!”
“有脱离囚笼的计策不?”
“有。”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