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天,苏沉欢进苏宅的时候便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整个宅子的大厅里,气氛阴沉得不像样。和屋外的艳阳高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望着大宅中间四散的A4纸,又打量了大宅子里每一个人阴沉的脸之后,苏沉欢来到了父亲苏远征的跟前:“爸爸,怎么了?”
苏沉欢一上前,一股子奇香跟随而至。
苏远征抬头,打量着这张清秀的小脸,爱怜的眼神不加掩饰。
这就是苏沉欢的父亲。
苏沉欢是苏远征和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四岁之后才被苏远征接回了家。虽然只是私生女的身份,但苏远征还是对她很好。
那种好,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小时候,他们苏宅里的几个孩子都希望父亲能带他们去放风筝,可苏远征一直很忙,没有时间。
但背地里,他会偷偷的抽空带着从幼稚园回来的苏沉欢去公园放风筝,还将她放在肩头上坐着。
那时候,天很蓝,父女二人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
“没事,孩子!不关你的事儿,你先上楼休息吧!”苏远征显然不想要将她卷入今天的这事情来,对此避而不答。
甚至,在发现她的视线偷偷的落在那些A4纸上的时候,他更是亲自半蹲下来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一一捡起。
只是父亲这般的表现,更让苏沉欢疑惑。
她那对好看的柳眉,如同小虫儿一般蜷缩着。
但父亲对她袒护,并不代表其他人会这般爱护她。
就在苏远征屡次催促着苏沉欢上楼的时候,苏宅的女主人袁亚静也就是苏沉欢口中的大妈,却在这个时候冷斥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袒护这个小孽种么?若不是她把不该招惹的人招惹了,我们苏家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飞来横祸?”
袁亚静抬手,就将一个杯子摔在了苏沉欢的脚边。
碎片溅了一滴,也划伤了只穿着平底单鞋的苏沉欢的脚背。
那白皙的脚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口子。猩红,不时从里面渗出。
“大妈,沉欢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苏沉欢无视脚背上的伤,迈开脚步来到袁亚静的跟前。
她,还是柔柔弱弱的。
尤其是那温婉和善,仿佛没有感受到袁亚静怒火的语气,更让袁亚静感觉厌恶。
她就是痛恨苏沉欢这一点,和当初把苏远征迷得团团转的那个狐狸精如出一辙。
每次看到苏沉欢的时候,袁亚静就好像看到了那个狐狸精的影子,像是无时不刻在提醒着当年她的失败一般!
所以每次看到苏沉欢的时候,她都会找借口呵斥苏沉欢。更别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阿静,你给我闭嘴!”苏远征怒吼着,一双周围遍布细碎纹路的眼眸里,充斥着猩红。
“苏远征,你到底要偏袒这个小贱人到什么时候?她用和她妈那样的贱骨头勾引了男人,还让那个男人把你辛苦创建的苏氏集团给搞得就要垮了,你到现在还要偏袒她?”
袁亚静叫着、嚷着、指着苏沉欢骂着。
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上,也带着泪痕。
这让苏沉欢意识到了不对劲。
袁亚静喜欢教训她,苏沉欢是知道的。
但袁亚静也算是一个女强人。在苏远征身边的这些年,她都尽心尽力的帮着他打理着苏氏集团。
可这般的女强人,今日却哭了。
那泪,苏沉欢辨别得出没有虚假。
“阿静,你再说这种空口无凭的事情,把脏水往欢欢的身上泼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苏远征怒色不变,已经冲到了袁亚静的跟前。
昔日被整个北秦奉为佳话的夫妻两人,矛盾激化,大有撕破脸皮的趋势。
“那你倒是问问她,她认不认识那个姓龙的男人!”袁亚静不甘示弱。
“那不可能,欢欢她……”其实,到这一刻为止,苏远征还是坚信他纯洁如天使的欢欢不可能和龙圣泽那样的魔鬼有所牵连。直到,他看到苏沉欢脸色忽然苍白如同纸……
一时间,苏远征前去拉拽着袁亚静的手也僵住了。
“你看看她这个反映,她真的没有和那个男人纠缠过?”袁亚静叫嚣着。
苏沉欢贝齿紧咬着唇儿,不知该如何作答。
“欢欢,你该不会真的和那个男人……”苏远征气得忽然捂着自己的后脑,倒了下去。
深夜,突发脑溢血的苏远征终于在抢救过来之后,被送到了加护病房里。
医生说,苏远征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情况很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隔着玻璃,苏沉欢望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男人泪流满面。
直到这一刻她还无法接受,在她心目中如同天神一般的父亲怎么忽然就这般倒下去了?
一侧,袁亚静电话不断。
那些电话,都是源源不断的向袁亚静汇报今天苏氏的情况如何糟糕。
不知道最后的那个电话汇报了什么,袁亚静气急败坏的将手机丢在了地上。
这声响,总算让苏沉欢的视线从病床上的那个男子移了回来。
发现了苏沉欢有了动静,袁亚静朝着她走了过来。
一天之间,袁亚静仿佛也苍老了许多。连那头寻常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不堪。
来到了苏沉欢的身边,袁亚静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看向了里头病床上那个男子……
许久之后,袁亚静才用难得的心平气和,开口和苏沉欢说着:“苏沉欢,你去找那个姓龙的男人吧!那男人说白了,只要你去找他,苏氏就不会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