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擦亮你的狗眼,以后再冲撞本郡主就不是这么好受的了。”云萝满意地看着下跪的雨凉,随后,便由初儿扶着傲然离去。
闹剧结束了,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去了,没一个人去理会此刻依然跪在地上的雨凉,她的膝盖就像是陷进地下去了一样。
站在不远处修竹很心疼地看着她,他们朝夕陪伴七年,他知道雨凉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此刻却让她当街下跪,她的心里会是何等的难受啊!
“雨凉,对不起,怪师傅。”修竹踱步走到雨凉面前,话语里全是自责。
“没关系的,都是我的错。”雨凉扬起脸,倔强地笑着说。
“起来吧。”修竹扶着雨凉,将她慢慢从地上扶了起来。
修竹扶着她走到一个地方,弯下腰去将摔得支离破碎的梨花宫灯捡了起来。
“师傅……”雨凉很吃惊,刚刚受了那么大的侮辱都没哭,可现在,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旧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师傅小心翼翼地将每一块细小宫灯碎片装进怀里。
“不要哭了,把宫灯给师傅吧。”他看得出来雨凉很喜欢这个八角梨花宫灯,刚才云萝郡主无理的一面他也看见了,只怪他人微言轻无力插手这一切。
厚实的手掌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雨凉的内心被巨大的感动充斥着,师傅对她真是太好了,她无以为报。
修竹转而主动牵上雨凉的手,两人携手走在街上,之前的羞辱难堪早已被这温暖驱之殆尽。
“去医馆敷药吧。”
修竹牵着雨凉就来到了街上的一个医馆。
大夫给雨凉上药的时候,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是谁下手这么重啊?”
雨凉也不说话,上完药就离开了,只听见那大夫传来一阵嘀咕:今天来医馆的都是美丽的姑娘,偏偏都是不爱搭理人。
凑巧的是云萝也是来这里上的药,大夫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云萝也同样没回答。
晚风吹在脸上,混合着药有种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
“师傅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今日的委屈。”修竹说着如同誓言的话。
雨凉转眼望向修竹,心里没有别的话可以再说,唯有“谢谢。”
修竹带着雨凉上了千味酒楼的二楼,这时云衍的对面却多了一个男人。
“雨凉,你做得很对。”方才街上荒唐的一幕云衍坐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看见雨凉被扇耳光又被逼下跪的时候,他的心是无比地疼痛,但他不得不说雨凉的隐忍力越来越好。
“云衍,你府上的婢女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一个不适合的声音突然响起,虽是调笑的话,但是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如环佩相击的清脆,又有如潺潺流水的舒坦直入心间,听起来觉得也是极好的。
“见过南宫公子。”修竹这才注意公子对面坐着的人竟然是……于是恭敬地行礼。
“奴婢见过南宫公子。”雨凉虽说根本不认识这个坐在公子对面的男人,但她还是跟着修竹行了一个礼。
“小丫头挺倔强的!”长街下跪那一幕南宫翎也看见了,他很欣赏这个能屈能伸的丫头。
“公子从哪里看出奴婢倔强了?”雨凉好奇地问南宫翎。
“长街当跪,有辱不说,有泪不流,这就是你的倔强。”没想到雨凉会反问他,南宫翎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听了他的解释,雨凉的心里着实有些吃惊,用低垂的视线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心里更是震惊,此人简直就是妖孽!但与公子相比这个男人是一种不同的美。
华丽的绛紫色衣袍罩在匀称修长的身体上,金丝绣的华丽腰带围在精瘦的腰上,最吸引雨凉的便是他腰间那块雕工细致的梨花镂空玉佩,上面的银色流苏潇洒地垂下来,整个人散发着魅惑的邪气,但又处处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一张让女人都为之羡慕的脸,如玉般光滑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摄人心,一张樱色的薄唇。
雨凉觉得老天应该是很眷顾这个男人的,只是最让人疑惑的就是为什么他有一头让人出乎意料的银发!
南宫翎突然勾起嘴角,丹凤眼里盛满了笑意,“丫头,你看了我好一会儿了,我有这么好看吗?”
南宫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看着他的人。
“好看是好看,”雨凉故作停顿,思考一会儿又说,“只可惜奴婢的眼里全是公子风华绝代的身姿,不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好看。”
南宫翎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先夸后贬的评价,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丫头有意思。
“云衍,你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小丫头的全部视野了?”南宫翎丢给一旁喝酒的云衍一个大大的玩笑话。
云衍放下手里的酒杯,想了一会儿,很正经地说到,“可能是在七年前。”
雨凉没想到公子会这么回答,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是南宫翎听后,笑声放肆开来,说:“这个小丫头不错,跟了你也不吃亏。”
云衍突然笑了,声音如春风和煦暖人心间,“我自是不会亏待她的。”
雨凉没再说话,随修竹站在一边,但公子的每一句话都进了她的耳朵里,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慢慢滋生。
“小丫头,我挺喜欢你的,以后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可告诉我。”南宫翎大方地给雨凉一个承诺,要不是她跟着云衍,他还真想把她给抢过来。
“谢谢南宫公子的好意,我相信我家公子不会让我受什么委屈的。”虽说面上谢绝了南宫翎的好意,但她的感谢确是发自真心的。
“云衍,这小丫头可真是相信你。”南宫翎此刻竟有些羡慕云衍,为什么他的身边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无论男女。
云衍面上的表情越发温和,也不接南宫翎的话,端起面前的酒就向他敬去。
南宫翎也拿起酒,两个人相视一笑,杯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