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一会儿小酒,兴致正浓时分,文墨忽然对凰秋鸣说:“小兄弟,今天和你一起喝的很痛快,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如你改天来我天书门一续,我一定尽一尽地主之谊!”
“多谢前辈美意,不过我这一介凡夫俗子独身去往贵派,却也怕贵派砸人口舌,污了天书门名声。若是有机会,晚辈自会前去登门拜访。”凰秋鸣笑道。
“好说好说。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你到时候可以以此玉佩示人,来我天书门也方便多了。”文墨翻手寻出一个玉佩,这玉佩通身洁白,玉质绝佳,雷电闪烁其中,隐有白云绰绰之感,玉佩上还绑两根红色线穗,很有工艺留念品的感觉。
凰秋鸣双手接过玉佩,赶紧抱拳道谢:“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够爽快!”文墨哈哈大笑,“若是小兄弟你想习武,可以来我天书门,碰巧,我天书门一个月后准备招收一批新人,到时候小兄弟可以来参观参观。”
凰秋鸣应和道:“那是自然!”
文墨满脸愧疚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秋小兄弟,我天书门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今天这酒,现在就得圆场了。”
“干!前辈一路顺风,改天秋鸣必定登门拜访。”
“砰!”酒杯再一次碰撞到了一起。凰秋鸣与文墨一饮而尽。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那我们就此别过!”文墨抱拳告别,而后转身飞驰而去。只留下全身冷汗直冒的凰秋鸣,在原地伫立良久。
凰秋鸣唤了火凤凰正要继续穿过森林,忽然,刚才飞走的那只金翅雕又带些胆怯地飞了回来,在凰秋鸣周围飞了两圈,在确定凰秋鸣不会伤害它后,便高兴地落到了凰秋鸣身前,金翅雕站起来的高度竟然和凰秋鸣的身高接近,它像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将头蹭一蹭凰秋鸣,凰秋鸣笑着抚摸着它……
凰秋鸣正要脚踏火凤凰穿越这片森林,忽然间想起了文墨最初的那句话“带着一只传说中的神兽凤凰”,看来火凤凰是这片天地之间的禁忌,那么这么明目张胆地踏凤凰穿过人间就太不妥了。
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金翅雕正好这么亲昵,这不就是坐骑的最佳选择吗?凰秋鸣看这金翅雕如此通灵,必定也有较高的智商,所以对着那像个调皮小孩的金翅雕道:“金翅雕,你可愿随我一起?”
金翅雕连连扑着翅膀,表达着它的兴奋,地上的杂草被它扇得乱飞。
凰秋鸣见此自是十分高兴,可是一想有些不妥。要知道,自己是要去红尘之中,要杀出一条血河的,这金翅雕这样随自己而去,岂不是同样的危险至极!相见既是缘,也不能不厚道地骗了金翅雕,即使自己是金翅雕的救命恩人。
凰秋鸣有些尴尬,脸上也略有一些红,又认真问道:“你可知道世俗之中到处都存在着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沦为阶下囚,而我此次是专程去闯的,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金翅雕略有犹豫,不知道是因为有些话没有听懂还是因为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去……
过了一会儿,金翅雕很认真地扫了周围一遍,似是想记住这一个生它养它、默默哺育它的地方,眼睛也略略有些湿润。
人就是这样,总是有那么一丝情线剪不断,也烧不毁,那就是故乡的情。不管我们是远在异地还是现在在故乡,我们都始终离不开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或许我们在家乡时并没有感觉到家乡的重要,可是当你在异地时,而且时间越久时,你就会发现故乡在我们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
我抱着浓浓的黑
风
不再撕扯狂啸
温柔地抚摸着
年轮上那隽秀的名字
花枝干枯了一地
张牙舞爪地延伸
蔓延到了彼岸故乡
——温暖的热炕
嗯?
我嗅到了家的味道
嘘,
我听到了村的鼾声
老树盘虬
海棠浇红
何日煮酒梦中
再回故里?
人有这样的恋家情结,动物同样也有,只是没有意识罢了。
金翅雕眼里噙满了泪,但是它终于毫不犹豫地对着凰秋鸣点头,它决定自此以后要随这个救它一命的人去闯荡!有恩必报,哪怕最终付出的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就如狗,我们赠它的是一个家,而它则是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我们。
凰秋鸣轻轻地抚摸着金翅雕那金黄柔顺的毛发,作为从小就和一群动物生活在一起的凰秋鸣来说,没有哪个人比他更懂动物,更懂此刻金翅雕的感受。
凰秋鸣对火凤凰道:“小凤凰,现在变身变成一只小鹦鹉大小就行,我们走吧。”
凤凰都是骄傲的,初生的火凤凰也是一样。火凤凰一听凰秋鸣的话,尽管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凰秋鸣也是为他好。
火凤凰尖叫一声,那庞大美丽的身体不断,缩小,最后成为了一个压缩版的小凤凰,就像是一只小鹦鹉一样,尖叫一声,扑腾着落到凰秋鸣的肩膀上,眼里写满了委屈与无奈。
凰秋鸣干笑一声,对着情绪缓过来的金翅雕道:“走吧……”
金翅雕匍匐着蹲下,让凰秋鸣抓住它的翅膀。凰秋鸣抓在了金翅雕的羽翅上,金翅雕一声尖叫,向前一个助飞,转眼便没入云端,只留下刚才那段丛林里肆虐的黄尘。
凰秋鸣抚摸着金翅雕的金色羽毛,轻声道:“你比我们更熟悉这片森林,你先找一个山洞,我们过些天再去九极洲。”
金翅雕又是一声啼叫,似在对着凰秋鸣应声,这叫声格外清脆,震得天空的云彩都在逃离。
与此同时,这处森林里的某一个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咒骂声:
“你妹啊,这什么狗屁森林,到现在为止,一个看得过眼的妖兽都没有抓到,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刘一笑兄弟,不如我们再深入一些吧?”这人愁眉苦脸,整张脸都在耷拉着。他一身橙色衣衫,左胸衣衫处绣着一朵紫霞,这便是紫霞门的标志了。
另一个人与这人同样的衣着,虽然他的唇也有些干涩,但是却也乐观,所以并没有第一人的颓废样。他劝慰道:“白运兄,你就别抱怨了,咱紫霞门此次派咱们出来在这落火森林是来试炼的,没有危险岂不是更好。况且咱们进入紫霞门才一年半载,现在连凝丹期都没有达到,也不敢对付厉害的妖兽。而现在咱们也是在落火森林的最边缘,要是再深入一些碰见厉害的妖兽,咱们恐怕就只有跑的份了。”
“一笑兄说的虽对,可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在白运说完这话时,天空的一只黄绿色的鸟雀飞过,而不巧的是那只鸟经过时,它的粪便正好掉落在白运的衣袍上。白运一看,提剑就要向那只黄绿色的鸟杀去,可是,就算是到达了碎空期也只能进行短时间短距离的瞬移而已。到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会瞬移,更别说飞行了,拿剑只能吓吓鸟而已。白运的脸色极为难看,微胖的脸因为此刻他的表情几乎行成了一个平面。
“噗嗤……”刘一笑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白运啊,你真是背运啊!”
“你!”白运脸色极为的丰富,就像一幅泼墨画,从煞白变成了潮红,现在又变成了青紫色。白运杀那只可恶的鸟没有杀到,现在面对刘一笑的嘲笑,他终于再次提剑向刘一笑劈来。
刘一笑一看白运气急反而像自己劈来,急身一躲,然后一个转身便将白运一个狗吃屎放倒在了草地里。
白运怒急:“刘一笑,老子和你拼了!”白运翻身而起,就要再次向刘一笑杀去。
“你们闹够了没有?”一声淡淡的声音从天空传来,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威严,仿佛是这片天地间的主宰一样。
来人浩浩荡荡,近三十人都在一朵紫云之上,这朵紫云唤作“紫遁云”,是紫霞门飞行的重宝,并不给弟子使用,但是现在却为这行人服务。这行人为首的那人全身材挺拔,脸上像是被剑削过一样,轮廓明显,浓眉飞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一眼就可以看破天穹。他一身华贵的青衣,腰带上还有一款青玉佩带,华丽竞显。他的左胸口处同样绣着一朵紫霞。而他身后有橙、黄衣服的二十来人,还有几个蓝色衣服的年轻人,也同样挺拔孤傲。
紫霞门以紫为尊,以红、橙、黄、绿、蓝、青、紫七色衣服为身份之象征。单是衣服的颜色就能判断来人的身份。而青色本是长老们穿的衣服颜色,现在这人却是这个颜色,充分说明了这人的身份。这人是踏天,踏天的天赋无与伦比,在紫霞门可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修武不到五载,年岁双十便已经是碎空期的实力了。现在更是隐隐有步入归武期的征兆。踏天的目标是踏灭天穹,而此刻的他已经目中无天!
“哐当!”白运那提起的剑被砸到了地上,白运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赶紧跪倒在地。忙忙解释,生怕来人吃了他似的:“踏天师兄,都怪……”
“别说了,我知道了。”
刘一笑的双腿不停地颤抖,他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下跪,但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有跪下,硬是挺住了。
踏天略有惊奇地看了一眼刘一笑,但是还是淡淡一笑,似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值得他去理睬,又似是在讥讽。
踏天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随我去落火森林深处,捉一只烈焰鸦。”
“什么!这……竟然是烈焰鸦,这可是有几近化武的实力的妖兽啊!”
“踏天师兄果然无敌,竟然以碎空挑战化武,越阶挑战,古来奇才!”
“是啊!这烈焰鸦也很是不凡,喷出的火是离火,火焰排行榜第五的存在,踏天师兄竟然要去挑战,太强大了!”
“一只死鸦而已,即使喷离火也不算什么,踏天师兄可从来不惧!”
“是啊是啊!踏天师兄必然能够踏天而行!”
似乎听惯了这些吹嘘的拍马声音,踏天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都上紫遁云,走吧……”
白运的心里十分害怕,但是却也十分的兴奋。要知道,能见到“紫遁云”就算是幸运的了,而自己现在却有机会坐上紫遁云,这让他那怯怯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兴奋地跳着。
而刘一笑则是挺直了腰,“拔”着腿一步一步上了紫遁云。
就这样,近三十人的队伍便坐在紫遁云上,渐渐消失在了天边。只留下那晚霞烈红,照耀着踏天离去的地方,似这天都只是为映衬踏天的明媚而存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