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和米亚薇薇这对情侣道别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s市的春天总是伴随着绵绵的细雨,沉闷而又潮湿,总让人提不起精神,凯歌一看,雨下得那么密集,骑着摩托车回去似乎不太现实,于是提议不如先在附近解决了午饭再回警局。
市中心有一条美食街,正好距离李杜的公寓楼不远,凯歌和白乐就去美食街逛了一圈。
“我想吃章鱼小丸子!”白乐看到有家卖章鱼小丸子的店家,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我们是来吃午饭的……”凯歌无奈,跟在白乐的后面团团转,只看见白乐买完章鱼小丸子买臭豆腐、买完臭豆腐买盐酥鸡……总而言之,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吃,等白乐反应过来了,提着一堆袋子,看看待在原地的凯歌,“呃,是不是买太多了?”
凯歌拿过来几个袋子提着,“前面有一个买刨冰的小店,去里面点个刨冰慢慢吃。”
两人坐定点单后,白乐正在快乐的往嘴里塞小丸子,“哇,这个好好吃!”伸手给凯歌嘴里塞一个,“好吃吗?好吃再来一个!”
“嗯……”
因为下雨天,小店里的客人很少,白乐也乐得自在,慢慢的和凯歌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这时,从小店的后厨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就听着一个年轻但是充满戻气的声音尤为突出,“你他妈的还钱不还钱,不还钱就废了你的手!”
白乐和凯歌一听,赶紧跑到后厨,就看着一堆穿着花花绿绿的小混混围成一圈,中间地板上躺到了个青年,其中两个小混混正用脚踹着那青年的肚子,旁边的老板娘正拼命拦着一个正拿着菜刀的小混混。
老板娘被拿着菜刀的小混混推到了地上,还死死的抱住正在踢人的小混混的腿。
凯歌和白乐两人看到这个情况,就冲上前,拦住那几个小混混,“有什么事情先好好说,先停手。”白乐伸手将刚刚被推到在地上的老板娘扶起。
一个本来独坐在料理台上抽烟的小混混跳下来,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停手可以,这小子拿他老娘房产证作抵押借高利贷,要么现在拿出来一万块,要么现在收拾收拾从这个店里滚蛋。”
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这小祖宗啊,碰什么不好!碰毒品!我可怎么办啊!”
那个被揍到躺在地上的青年这时候跌跌跄跄的爬起来,冲老板娘呵斥,“你干嘛,谁说我吸毒了,我就是喝酒而已,喝酒又不是毒品!”
凯歌上前,冲着青年的脸就是一拳,“不是毒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你把你家搞得支离破碎、你的母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要为了你过失付出一切,凭什么说这个东西不是毒品?”
老板娘上前拦住凯歌,不停地对着白乐和凯歌鞠躬,“谢谢两位,谢谢两位,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小子的。”然后又对着那个抽烟的小混混鞠躬,“啊!千万千万再给我们几天的时间,他爸回老家借钱了,一定会把钱交上去的。拜托拜托!”
小混混看看凯歌,啧了一声,把烟蒂一丢,“后天再过来,没钱就马上滚蛋。”说着,领着其他人走了。
白乐冲着那个被凯歌打得流鼻血横流的青年勾勾手指,“有话问你,出来谈。”
青年本来不想理凯歌、又怕凯歌再打他,抹抹鼻血,跟着两人走到外面,坐下。
“你是在伪装这个酒吧里接触到这破东西的对吧。”凯歌点了根烟,直视着青年,说。
青年看了看凯歌,笑了,“你也是圈子里的啊?长挺不错的,要不要来一晚上。”
白乐伸手,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还有个女朋友,对方不是同性恋吧。”
青年一愣,看着白乐,“这你怎么知道的……”
白乐冷笑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
那位青年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接着说,“有女朋友算什么,还有人和女的结婚,不过反正我和她谈恋爱就是要结婚的,我也没耍流氓啊。和我结婚总比被社会上的人骗好吧,不是说谈恋爱不结婚才是耍流氓吗。”
凯歌忍不住捏紧双手想给青年脸上再来一击,而白乐在桌下,偷偷的按住了他的手,随后他对青年点点头,“很好,既然你这样认为我也无可厚非。”
随后他对青年身后一脸震惊的老板娘说,“你儿子确定有毒瘾,赶紧送戒毒中心吧。”
说着,他拉着凯歌、走出了那家冷饮店。
回警局的路上,凯歌忍不住问白乐,“你知道他已经被鬼盯上了?为什么不出手,说不定这件案子就马上破了。”
白乐摇头,“被剥皮的人只是个表象,我们都被这个表象蒙蔽了。”
“表象?”
“没错,我们原来以为是被怨鬼索命数增加了心肌梗死致死人数;但实际上是心肌梗死的人数上升,其中包括了被怨鬼索命的人数。”
看着凯歌惊讶的眼神,白乐不紧不慢地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不过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被剥皮的尸体依然能够维持人形;因为维持尸体的法力,本来也就不属于怨鬼。”
“如果我们今天晚上夜访伪装成功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使最近突然死亡率上升的真正凶手。”
“但是你还没说为什么你刚刚明明看到了准备下手的鬼魂,却没有出手?”凯歌看着白乐的眼睛,继续追问。
白乐突然笑了,反问凯歌,“你相信天理的存在吗?”
凯歌愣了一下,回答,“我不相信天理,但是我相信因果关系。”
“没错,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天理;通常看到的丈夫和小三出轨破产这种大快人心的案例,是因为他丈夫本来就没有契约精神,对自己都婚姻没有契约精神、但往往喜欢归结到爱情身上、多么软弱和自私的表现,这样的人必然会在事业上失败;平时生活上不加节制,身染重病也无可厚非,这样的事情很多;所以所谓那些天理、天谴、不过也只是因果循环而已;我们白泽一家,自古就是辅佐君王的神兽,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有有极大的怜悯心,事实上,君权的稳固,从来无法排除鲜血、还有杀戮。”
白乐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
“刚刚的那个青年,在处于可以说是极端弱势的同性恋群体之中,却更加的不捍卫人权的平等;我作为神兽,也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放弃了自己权利的人而出手,我不会替天行道,同时,我不也会阻止因果循环。”
凯歌看着在绵绵细雨中白乐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他所听到的,是白乐成熟、因为成熟而显得残忍的内心,而他看到的,是白乐悲伤的眼神和灵魂。
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白乐。
过了一会儿,白乐推了推凯歌的手。
“嗯?”
“伞歪了。”
……
在法医室内,苏小殊正摇着大尾巴对山雅南送来的样品进行进一步分析,门忽然被打开了;苏小殊扭头,正准备大声呵斥对方,却突然被捂上了口鼻向外拖行;苏小殊害怕对方用乙醚,于是屏住呼吸不断地对施暴者拳打脚踢。
正当苏小殊几乎再也无法屏住呼吸的时候,山雅北拿着给苏小殊带的甜点走到法医室,看到这一幕,马上冲着行凶者扑了过去,把行凶者撞开。
本来山雅北准备将人拿下,却看见那人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向外逃去;同时,苏小殊喘着粗气掏出白乐给的符咒向黑影扔去,符咒只是稍微沾上了黑影的一脚,但黑影像是被点燃的塑料一样,一边燃烧一边腐化。在一阵黑烟散去后,原地居然什么都不剩。
山雅北和苏小殊面面相觑,这恶鬼都找上门了?
突然,苏小殊突然抱着大尾巴,哇的一声开始大哭,山雅北很是慌乱,“你现在咋哭了,为啥哭啊。”
苏小殊抱着大尾巴,一边哭一边抽气地说,“刚刚太可怕了!哇!万一死在那个人手上怎么办啊!”
山雅北闻言,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咋现在才哭?”
“我刚刚才反应过来啊!”苏小殊一边哭,一边拿尾巴擦眼泪。
山雅北无言,拿出餐巾纸给苏小殊递过去,“拿餐巾纸擦,又拿尾巴擦,回家还要洗……”
苏小殊拿过餐巾纸,深深吸了一口气,擤了擤鼻子,扔掉餐巾纸就回到操作台前面,“我现在要继续检验了,你要闲的没事干就在那边坐着。”
山雅北没有反应过来,苏小殊跳起来拍了拍山雅北的脑袋,“你在那边找个凳子坐着,不然怎么办,再来一个我还检验不检验了,直接被拖走算了。”
山雅北乖乖的寻了个位子坐下,看着苏小殊一边摇着大尾巴一边摆弄着看不太懂的瓶瓶罐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白乐和凯歌回到了稽查部,两人听说刚刚法医室发生了骚动,担心苏小殊出事,就先到法医室,看着乖乖坐着的山雅北,白乐把声音放低,小声的问,“结果出来没有?”
山雅北正打算回答,苏小殊拿着检测出来的数据对三人说,“结果出来了。”
“这种液体大体配方和市面上常见的苦艾酒一样,多是用茴香和苦艾蒸馏提炼出来的;但是其中有人类绝对接触不到的药材,女贞树的树叶,这点副队应该比我清楚。”
白乐摸了摸下巴,“女贞可以说是在‘京都协定’签订之后就被人为灭绝的神树。这种神树本身甚至可以抵挡一切的死亡而永生不朽,它的树叶、根茎、每一个部分都还有极强的药用价值,但其价值没有被当时的人类挖掘出来。”
“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可能造福社会的植物人为地灭绝呢?”山雅北问。
白乐解释说,“如果这样的东西存在,只会扰乱人类社会的规则,如果说人类能够轻易的得到这种罕见且具有强大能力的植物,那么一定会被滥用,社会安定会遭受极大的威胁;为了使定下来的规则不被轻易的毁坏,许多像女贞这样的奇珍异草,不是交给了神兽世家保存,就是被人为人为的灭绝了。”
凯歌不解,“那为什么女贞不能保存下来?”
“因为它原本的主人,是上古灾兽,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