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深处,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冠,吝啬得撒下一两点阳光。
密林之中光线暗淡,而且道路崎岖不平,到处是露出地面的树根,和大块的岩石。
这里是莽莽的森林的边缘,但是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的树木对於穿梭在其中的那些人类来说,仍旧显得那样不起眼。
密林之中并不存在真正的道路,那些稍微平坦一点,能够通过行人的地方,自然成为了天然的道路。
但是在幽暗的森林里面,想要找到这种地方仍旧是极为困难的,幸好这些猎人们身边带著引领他们通行的猎狗。
穿行在森林之中的总共有十来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带著鹿皮翻边大檐帽身上穿著棕色猎装,手中拄著拐杖的老头。
在他身後跟著的显然是他的仆人,那是个腰板硬朗的中年汉子,身上不但背著主人的弓弩,箭支,还有两个银质的大水壶。
这位仆人手中更牵著四只硕大的猎狗,毛色棕黄,背脊上有一条长长的黑色条纹。
在这幽暗的森林里面,猎狗的眼睛里面放射著阵阵碧绿的光芒。
除了这位老者之外,身後那些人中还有六位显然同样是身份高贵的贵族。
其中有两位稍微上了一点年纪,其他那些正处於壮年,其中一位年龄显然比其他人稍微小一点,因此他自己背著弩箭。
一行人中最显眼的是两个少年,一个十四五岁大小,另一个顶多只有十一岁。
那个大的手中带著厚厚的皮质手套,牵著猎狗在岩石和树木之间跳来跳去。
小的那个被一位仆人抱在手中。
那些贵族们身上全都穿著猎装,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出汗的原因,猎装是用厚棉布制作的。
年轻人和那两个少年身上穿著挺刮的皮质猎装。
那些仆人们则穿著厚厚的亚麻布制成的贴身短袄,身上零零碎碎得带著很多东西。
弓弩,箭失,拐杖,水壶,雨伞,毡毯,甚至还有折叠凳子。
跟随主人打猎这麽久,那些仆人们早已经习惯於这些东西携带的方法了。
弓弩和箭失以及拐杖必须拿在手中,以方便老爷们随时取用。
水壶只能够挂在身体两侧,如果转到屁股後面去了的话,最好乘老爷没有看见的时候挪回来。
和老爷的距离必须要不远不近,不能够妨碍到老爷行动,还得防备著老爷跌倒在地,那时候便得能够上前扶住主人的身体。
作为一个称职的仆人,所有这一切都是必须注意的。
而一个出色的仆人更需要拥有其他的本事,如果能够成为老爷们打猎之中离不开的好帮手,那麽他便算是飞黄腾达了。
「普拉拉」空中响起一片扑扇翅膀的声音。
那些贵族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从身边的仆人手中接过弓弩。
这时候使用轻弩的那些人便大大得占有了优势。
迅速得将弩箭拉开,扣上箭失,稍微瞄准一下便将弩箭发射了出去。
第一发弩箭射出之後,立刻再次上弦,准备发射第二箭。
不过这一次,他们就用不著再那样匆匆忙忙了。
第一箭需要快速射出,但是第二箭就必须好好瞄准,这是多年打猎所获得的经验。
这个时候,那些使用重弩的人,也已经扣上了箭失,这些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得射杀任何一种动物,甚至连大象在它们面前也同样难以幸免於难。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得盯著那幽暗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树冠。
只要一旦有了动静,底下那一排蓄势待发的弩箭,必然如同雨点一样倾泻出去,只不过这些钢质的致命的锐利雨点并不是从天上掉落下来,而是来自地面。
猎人们耐心得等待著,树冠之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人敢肯定刚才那几支箭失,是否已经射中了那只在密林之中飞翔的不幸的大鸟。
那几支箭失也许钉在了哪一根树杈上面,也许被茂密的枝叶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猎人们等待著那只大鸟再一次发出声响。
如果那只大鸟一动不动的话,他们可没有任何办法。
所有的人都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树下等待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没有发现一点动静,那时候,他们只能无奈得离开这里去找寻下一个目标。
所有的人都耐心得守护在那里,连那个要人抱在手里的少年也张著一张轻软的小弩,仰著脸瞄准树冠之上。
树林里面一片寂静。突然之间,又是一阵扑扇翅膀的响声。
这下子每一个人都看清楚那摇倚颤动著的树枝,底下守护著的都是一些老练的猎手,从那晃动著的模糊的黑影之中,他们可以肯定,那是一只刚刚从南方返回到这里的灰鹭。
箭失向那只不幸的灰鹭飞射而去。
那些重型弩箭终於发挥了作用,空中响起一连串树枝折断的劈啪声。
断落的枝杈树叶深深从空中飘落下来,其中甚至有一根手臂粗细的粗壮树杈,带著满树的枝叶垂落下来。
树杈在空中挂了一下,正当众人以为,它被其他树木的枝杈挂住再也掉不下来的时候。
那根粗壮的树枝带著一大片断枝落叶掉到地上。
猎手们纷纷躲避,他们低下头,微微蒙住眼睛,免得让灰尘掉落进去。
那个早已经收拾妥当的瘦小仆人,迅速得爬上高高的大树,他是专门干这种危险的工作的仆人。
所有的仆人中只有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但是等到老爷们射击之後,他就必须快速得爬上大树抑或是跳进河流,有的时候甚至要钻进山洞,将死了的猎物拖出来。
这个工作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树上可能隐藏著凶残的豹子,水里也有可能有水蛇,山洞更是最为危险的地方,里面可能有任何东西--没有人愿意碰到的东西,诸如成群的毒蛇,獾和狗熊。
只见那个仆人三下两下便爬到树顶,他用脚蹬踩著粗壮结实的树枝,双臂在满是树叶和枝杈的树冠之中拨弄著、搜索著。
当他从树上下来时,只见在他手中拎著一只个头不算小的鹭鸶。
这只鹭鸶早已经死了,它那刚刚换过的深灰色的羽毛之上全是血迹。
这些血迹弄得那个仆人也是满手鲜血。
三支弩箭穿透了鹭鸶的身体,除此之外腹部和背脊之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窟窿,显然那只命中的弩箭在穿透这支可怜的鹭鸶的身体之後,仍旧有力量飞射出去,现在想必已经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很肥的一只鹭鸶,这可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野味啊。」那位老者说道:「图博,文思顿,查理,这支鹭鸶身上的箭失是你们射出的,还有一个重弩留下的痕迹。」
老者扫视了一眼说道:「那肯定是小系密特射中的,系密特你真是了不起。」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他知道汉摩伯爵是将他当作小孩子哄著高兴。
除了自己之外,罗维尔子爵,同样使用使用重型弩,很有可能是他射中这支鹭鸶的。
让各位老爷欣赏过他们的战利品之後,仆人们将鹭鸶装进了袋囊。
那个年龄最小的少年顺手从鹭鸶身上拔下几根相当挺刮的翎毛,玩弄起来。
猎手们继续前进,一只小小的鹭鸶可不能够满足他们的热情。
……
当太阳升到头顶上,并且开始有些向西方坠落的时候,那些猎手们才从茂密的森林里面钻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绝对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两个仆人的猎物口袋被塞得满满的。
那些夫人们站起身来迎接著自己的丈夫的归来。
刚才在夫人们身边伺候著的仆人们,开始烧起炭火,准备木盆和清水。
一旦老爷吩咐下来,他们就用不著因为这些准备工作而耽误时间。
老爷们可以耽搁时间,可以让夫人们久等,他们可没有这样的特权。
「喔,亲爱的,你们的收获相当丰富啊。」那位雍容的贵妇人走到为首的那位老者跟前说道。
「今天运气不错,再加上我们人多,没有漏掉一头猎物。」老者乐呵呵得说道,一谈到打猎的成果,他连刚才那丝疲惫都完全忘记了。
夫人们钩著自己丈夫的手臂,回到山坡之上。
仆人们早已经从别墅里面抬来了一张白色长桌。
那些满载而归的猎手们和他们的妻子,成双成对得在长桌两旁坐了下来。
至於那些孤家寡人只能够讪讪得坐在末尾的地方。
这种非正式的聚会,并不是以爵位高低来排列座次的。
猎物被放在了长桌之上,虽然女士们对於鲜血和尸体天生便有一种抗拒的感觉。
但是既然自己的丈夫是痴迷于打猎的人,她们无论如何都要学会忍受并且装作能够欣赏这一切。
汉摩伯爵显然兴致颇高,他指著每一件猎物,高兴得描述著刚才狩猎的情景。
这一次的收获确实丰足,那些来自南方的鹭鸶实在是没有算好迁徙的日子,它们注定成为今天餐桌上面的主菜。
而三支刚刚度过严寒的冬季,显得有些瘦弱的野兔,肯定能够满足那些喜欢结实的肉食的老饕。
一只长著长长的犄角,浑身漆黑长毛的森林原羊,是所有猎物中个头最大的,它将是晚餐时的主角,仆人们早已经去准备烤这种大动物的大叉和烤架了。
除了这些美味可口的动物之外,还有一只虽然价值要高得多,但是没有什麽人打算去吃它的动物。
那是一头花斑山猫,那已然成熟的外表证明这是一头成年山猫,将近有一米多长,个头甚至比大多数猎狗更大。
「这是我们的小英雄,系密特的杰作,玲娣,你没有看见系密特的反应有多麽迅速,当猎狗刚刚发出吼叫,系密特就找到了这支山猫,这个灵活的小东西当时正趴在一棵树上,不知道是刚刚睡醒,还是正打算袭击树上的鸟窝。系密特只发射了一箭,便准确得命中了这支山猫。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老头高兴得说道,连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充满著笑意。
听到汉摩伯爵的夸奖,系密特的脸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但是他的姑姑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那位温柔而又清秀的女士,皱起了眉头急切得说道:「系密特,你怎麽能够作这样危险的事情呢?这是一只山猫,凶猛而又可怕的猛兽,而且这种动物极为记仇,它们的攻击是致命的。如果,你不保证,以後不再招惹那些猛兽的话,我以後就不准你再去打猎。」
「亲爱的,这又何必呢?系密特是相当棒的猎手,他能够应付一只山猫,而且这种动物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凶猛,它们甚至比猫更加胆小。」系密特的姑夫在一边劝解道。
不过他的话,换来了妻子狠狠的一瞪。
这位有些惧内的丈夫立刻软了下去,显然他想起胆小并不代表没有危险,这可是他经常亲身经历的事情。
「好了,玲娣,放过系密特吧,你知道系密特多麽喜欢打猎,而且,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到森林里面去的,有我们这些老猎手在,你用不著害怕,系密特受到伤害。」老者连忙也劝解起来,相处了这麽久他当然很清楚深藏在玲娣胸中的那块心病。
「我只是希望系密特不要作那些冒险的事情,他的性格就像我那可怜的哥哥,我的哥哥就是因为太喜欢冒险才会因此而丧生的,如果系密特的性格和他的哥哥一样,懂得小心谨慎的话,我就放心了。」一提到那个死去的哥哥,夫人那清秀的容貌之上便增添了一丝哀伤和忧愁。
「好了好了,不要再悲伤了,小系密特会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的,他不会去作那些冒险的事情的。」作为丈夫,博罗伯爵不停得安慰著自己的妻子,并且他一个劲得朝著系密特使眼色。
「亲爱的姑姑,我保证绝对不再冒险,不再让你们担心了。」系密特很清楚现在应该说些什麽,这种保证他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保证过多少遍了。
其中一小半保证的对象是姑姑,她甚至禁止自己爬树。
而另外一半是向母亲大人保证的,那是在父亲後的一年之中,後来,他便住在姑姑家里面了。
听到系密特的回答,那位悲伤的夫人才感到好受些,她并不想煞风景,破坏这次聚会的气氛。
「哈里恩,哈里恩。」那位老者高声呼喝著自己的仆人。
只见那个中年汉子飞快得从远处跑了过来。
「将这几支鹭鸶拿下去,两支烧烤,一只用炖的,另外一只腌制起来,就像上一次你腌制的大雁一样,这里有好几位很喜欢那个味道。这支山羊,你也一起处理一下,晚上我想举办一个烧烤晚会,你核算一下,除了这里的各位,还能够请几个人?」老者问道。
那个中年汉子扫视了一番,又看了看那只山羊,轻声说道:「老爷,夫人们胃口小,老爷您也吃得不多,墨菲少爷的胃量同样可以忽略不计,以我看来,再请两对客人没有问题。晚上不可能只安排烤山羊,我再准备两个沙拉,和腊肠,您就是请三对客人都能够提供充足的食物。」
「不错,不错,你将文森伯爵夫妻,莱贝尔子爵和他的儿子或者女儿或者两个一起,请来,食物按照最大馀量安排,吃不完的话,算你们的。」汉摩伯爵笑著说道。
「谢谢您,老爷,您真是慷慨大方。」那个中年汉子说著挥了挥手,吩咐其他仆从们将那些猎物拿了下去,虽然老爷没有吩咐,不过,哈里恩很清楚那只山猫应该如何处置。
没有人会喜欢山猫肉的,只要将皮子拔下来就可以了。
一边等待著野味烧烤的到来,那些人一边聚拢在一起聊天。
「汉摩伯爵,听说最近几天,在奥尔麦发现了魔族出没的踪迹,是不是这样?」图博问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我在这里担任领主这麽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重大事情,除了两年前,奥尔麦河上来了一群扒木头的强贼之外,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危机,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现魔族的踪迹,我已经徵调了离这里最近的特赖维恩堡的骑士卫队。」汉摩伯爵忧心忡忡得说道。
「已经有所发现了吗?」一位男士问道。
「骑士卫队搜索了附近的森林,但是什麽都没有找到,没有人比我们更加清楚,要在这莽莽的森林之中,找到一个行动迅速的生物,有多麽困难,现在只能够寄希望於,那个魔族会去袭击行人,只要它出现在奥尔麦,骑士们便可以将它彻底消灭。」领主大人平静得说道,反正现在急也没有什麽用处,如果能够用平常心来对待这一切,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们会不会成为魔族袭击的目标?」一位夫人担忧得问道。
「现在是初春季节,而且天气相当寒冷,那些魔族的血液温度比我们人类要低得多,这些相对冷血的生物,并不喜欢寒冷的季节,这大大得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从魔族的行动看来,那只魔族出现在奥尔麦周围的山区之中,看样子它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还并不习惯于周围的环境,我们这里离它太远,它不会冒著被冻僵的危险到这里来的,但是等到天气暖和之後,就难说了,不过我会增派援兵的,特赖维恩堡的重甲步兵正在赶往这里的半路上。两个星期之後便可以到达。圣堂还专门派出了两位本领高强的武士。他们会对付魔族的。」
领主这番话让众人稍稍安定下心来。
「圣堂武士?是能武士?还是力武士?」系密特兴奋得问道,虽然从传说和小说中,他对於圣堂武士早已经极为熟悉了,他甚至能够背诵得出丹摩尔王朝建立以来,所有著名的圣堂武士的姓名和他们的称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是通过教会的‘光之信使’传递来的消息,不过对付的既然是神出鬼没的魔族,应该是各人攻击力强大的力之武士吧。」老者说道,这完全只是他的猜测。
「我要是能够成为圣堂武士就好了。」系密特无比憧憬得说道。
这句话立刻让他的姑姑,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她皱紧眉头,愤怒得瞪著系密特:「你已经发誓说不再进行任何冒险的事情,刚才所说的话,你这麽快便忘记了吗?」
看见妻子发怒,那位姑夫大人自然也要帮腔一把:「是啊,系密特,在一个圣堂武士的背後,总是有著众多牺牲者,他们是没有被神灵选上的不幸者,成为圣堂武士的几率顶多三分之一,我曾经亲眼看到过,圣堂武士的挑选仪式,那次成功的仪式,是在牺牲了两位优秀青年之後,才产生了一位新的圣堂,而那场失败的仪式,留下的是六具尸体。更何况圣堂武士的血脉是世代传承的,圣堂武士的妻子只能够是圣堂武士的女儿,而圣堂武士本身也只能够是圣堂武士的儿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并非圣堂武士血缘的圣堂武士出现,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圣堂武士的产生。」
这位姑夫大人滔滔不绝得说话,并不是想要让小系密特打消主意,因为在他看来,普通人成为圣堂武士,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圣堂根本就拒绝普通人尝试成为圣堂武士,每年跑到他们那里要求成为圣堂的份子不在少数。
但是他们全都遭到了拒绝。
这位姑夫大人说这番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让她消气熄火。
正因为如此,他一边说一边对著系密特挤眉弄眼。
系密特原本乖巧,看到姑姑发怒立刻低下头来,好像小时候在母亲膝前虔诚忏悔一般,向姑姑连声道歉。
自从四岁懂事以来,系密特已经记不得自己倒底闯过多少祸了,以前有父亲大人罩著,总能够得到原谅,自从父亲因为在一次冒险的旅程之中丧生之後,无论是母亲大人还是姑姑,对於自己的行为总是百般约束,唯恐自己步父亲大人的後尘,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早已经熟悉了一切有效的道歉方式,什麽装可怜,发假誓,谋取同情,表现悔恨,甚至是扮糊涂,这些对於他来说,早已经熟能生巧,游刃有馀了。
系密斯的一番认错让他的姑姑心软下来,至於那些围观的人只是觉得极为有趣,当然也没有人想要戳破小系密斯的本质。
姑夫趁此时机,假意安慰了系密斯一番,自然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领主大人,您看奥尔麦会不会出现不止一个魔族?」一位男士问道。
「这样的例子并不多,除了古代的文献中确实记载有几次魔族大规模入侵,一般来说,魔族都是以单独个体复活居多,这种可怕的生物和青蛙、蛇有些相似,当气温变得寒冷的时候,它们便会进入冬眠,不过和蛇比起来,它们冬眠的时间要长得多,往往以世纪来衡量。不过,只要有一个魔族苏醒,对於附近的人类来说,就是空前的大灾难,除了圣堂武士和魔法师之外没有人能够对抗这些非人的危险生物。」领主说道。
「魔族长得什麽样子的?您见过吗?领主大人。」小墨菲用他那还略微带有一点幼稚的语音问道。
「魔族?我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一头魔族,不过书上记载,魔族浑身上下是靛蓝颜色的,还带有奇特的圆形斑纹……」
老者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身边站著的那个中年仆人打断了话题。
只见那个仆人双眼直愣愣得望著远处,呆呆得含糊不清得说道:「光头,发达的肌肉,粗壮的四肢。」
所有的人都感到这个仆人有些莫名其妙,那位领主正有心要发作,但是当他顺著仆人的眼神向远处望去,到了嘴边的责骂立刻被吞咽了回去。
「啊--」一个女人尖声狂叫起来。
好像受到感染一样,其他女人也纷纷尖声呼叫。
丈夫们连忙紧紧搂住自己的妻子,向最近的一座别墅跑去。
汉摩伯爵还算镇静,他将惊慌失措的妻子拉到身边,并且顺手从中年仆人手中接过早已经扣上弦的弩箭。
他拉著妻子向别墅跑去。
在远处树林边上,有一个靛蓝色的双足直立站立的可怕生物正向这里眺望著。
虽然离开这麽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清楚得看到那个靛蓝色的生物的具体模样,但是每一个人都好像深深得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危机临近的感觉。
仆人们早已经退进了别墅里面,他们甚至没有将那几支插在叉子上面烧烤著的鹭鸶,从火上取下来。
那个中年仆人是所有奴仆中最镇静的一个,他手中拎著主人平时不用的重型弓弩,拇指粗、尖端长满利刺和倒钩的箭失早已经被牢牢得扣在了弩槽之中。
其他那些仆人也一个个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去准备平日里主人使用的武器。
「亲爱的夫人,看来我猜测错误,初春的气温并不足以制约魔族的行动,你带著夫人们到地窖里面去。」汉摩伯爵向妻子吩咐道,说完他在妻子的脸颊上重重得亲吻了一下。
那位伯爵夫人愣愣得看著自己的丈夫,那幅神情简直是生离死别。
「玛希姆,你快带夫人们进入地窖,你守在地窖门口。」伯爵一把将妻子推开向另外一个仆人吩咐道。
虽然玛希姆并不是汉摩伯爵的奴仆,但是此时此地,他也想不起咨询自己主人的意见了,他领著那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过度的贵妇人们。
地窖在厨房的尽头,里面放满了咸肉和腊肠,因此气味实在难闻,不过现在什麽都顾不上了。
玛希姆用蜡烛试探了一下地窖中的空气。
蜡烛燃烧得很旺盛,地窖之中拥有足够的空气。
他这才小心翼翼得请那些夫人们进入。
「系密特,系密特在哪里?」玲娣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