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你说的就是这里了么?”张荣笙兴致勃勃地领着众小混混们指着前方一座装饰得气派堂皇的酒楼说道。
“正是!这里便是我们这城南一带最好的酒楼了,虽比不上城里的大酒楼楼那么高档,可里面的菜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只是……”许震远眉飞色舞地说道,可到了最后却又迟疑起来,似是有什么难言这事。
张荣笙神色一凝道:“只是怎么了?”
这时旁边转出一名兄弟说道:“只是这个酒楼的老板乃是豹……邢豹照着的,那老板便是和邢豹拜了把子的兄弟,在这城南一带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就怕我们去了,何仲这小子会……”一面说着,这名兄弟也面露难色,显然对邢豹,他们心里可是十分忌惮的。
“他会怎样?对我们不客气?会把你们跟我的消息透露给邢豹?”张荣笙嘿嘿一笑,浑不在意道:“你们既然跟了我,大哥我就得对你们负起责任来,我们与那邢豹,自打开始便巳是势不两立之人,和他闹翻,那是早晚的事,你们什么也别怕!看我眼神行事!永远给我记住:我是流氓,我怕谁!”张荣笙说到最后,激昂一声,随即又潇洒地向前走去,其状甚是不在意,就好象眼前的这座酒楼是自己开的一样。
许震远等人一见张荣笙毫无惧色,成竹在胸,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不少,看张荣笙那悠然自得的背影,众人纷纷在心暗叹起张荣笙的胆略非同一般,自己跟上这样的老大,算是跟对了!有这样的威武的大哥在前,他们还怕什么,立刻也雄纠纠气昂昂地跟着张荣笙向前走去。
众人走了大约十几米远,来到了那座酒楼前,只见在酒楼楼顶之上,悬着一挂灯笼,有四个灯笼,每个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字,上书“龙凤酒楼”,端得是气派非凡,门口往来客人络绎不绝,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张荣笙乃是混混起家,对这热闹场面最是喜欢,他大手一挥道:“走!兄弟们我们进去大喝一场!”
这时站在门外迎客的一名酒保看到了众人,那酒保在这酒楼许久,对这其中形形**的人物最是熟悉不过,他一见众人那玩世不恭的调调便知这是一群混混,自己老板那可是跟这一带老大有着过命交情的主,因此这小酒保倒也不惧,他见张荣笙带头,斜眉横眼,一脸霸气的样子,知道这便是这群混混的老大,忙迎上去道:“大哥好!看大哥这满面红光气势不凡,便是喜庆之人,里面请,里面雅座给您侍候着呢!”
张荣笙扫了一眼面前的小酒保,对他这几句马屁还着实受用,笑道:“你小子倒是一口伶牙利齿,小姑娘没少糟蹋吧!哈哈!”
后面的许震远等人见自己大哥,戏谑小酒保,顿时大笑起来,跟这位大哥可跟以前大哥们不同,以前的那些大哥们,说错一句话,便得挨上一嘴巴子,哪里在大哥面前耍那无赖形状,可这张大哥竟带头耍无赖,倒教人觉得很是亲切,小弟们自己也不那么拘束了,心里却是觉得跟大哥拉近了距离。
小酒保被张荣笙这一句调笑,咽得半天说不上话来,小脸憋得通红,平时来的大哥们哪个不是一脸威严,气势逼人,哪里遇到过张荣笙这般无赖不恭的老大,正无奈发窘之际,忽然看到了后面跟来的许震远,他立时大叫道:“这不是许小哥么?您老今天可算是有空来了!请请,小的一会儿好好侍候您来!”一面说着一面往里面让着许震远,许震远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有名的混混头子,可在邢豹手下那也是排上号的青年俊杰,在这龙凤酒楼里自然进出的也是不少,这小酒保自然是很熟络的,可这酒保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又向后看了看许震远身后的那些小弟们,这些人却是没变,唯独前面的那个大哥,却面生得紧,根本就没见过,要知道这龙凤酒楼那是城南第一处的繁杂之地,五教九流,无所不容,只要是有点名气的混混头子,那绝对在这龙凤酒楼里是极熟的,可这位老大却是面目全新,让小酒保很是疑惑。
这时张荣笙等人早巳进入大厅了,后面的几个小弟见小酒保还在那里傻楞着,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道:“阿四!你小子不是平时挺他妈机灵的嘛,怎么今天给吓傻了?哈哈,快去里面给我们打点去呀!”
“是!是!这位大哥先进内歇着!”一面说着,阿四转进了里面大堂,临走之际,他还鬼头鬼脑地向张荣笙望了一眼。
张荣笙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入大厅,里面吃饭的众客官对进出这里的小混混早巳是见怪不怪,只是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之后都埋头吃饭,谁也不再往里看上一眼,倒是老实持重的王阿勇跟着张荣笙等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形状,心里戚戚然,他拉了下张荣笙的衣袖道:“大哥!这里是是非之地,我们还是收敛点的好!你看大家都看我们那!”
张荣笙没听完他说,便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肩膀道:“靠!这就叫铞了么?我们出来就是快活来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他知道王阿勇从小生活在山村,没怎么见过大世面,欺负人的事,那更是连想都没敢想过,又哪里敢在这地方张扬,理解理解,张荣笙笑哈哈地带头上了二楼的贵宾间,浑然不在意。
张荣笙在贵宾间里,挑了张最大的桌子坐下,可却是发现,除了许震远和王阿勇二人在自己身边坐着,余众竟都坐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张荣笙疑惑道:“大家都坐到一起!热闹些,你们跑那么远干什么!快些过来!”
这时许震远却道:“大哥!他们都是些才入门的小弟们,哪里懂得什么事体,大哥您是龙首,自然要独坐大位!”
张荣笙这才心里明白了点,靠!果然是清朝时的黑帮,别说这时候的人们都讲究身分高低,就连黑道上的这些阶级身分都分得如此严格,看来这些兄弟,平时在他们大哥面前,那可是相当低贱的,想到此张荣笙一拍桌子凛然道:“小许!我们众兄弟从今天起就要同患难共进退!谁也不比谁高级,为什么要让众兄弟离我远点,大哥这点名头那只是个称谓,咱们众兄弟到了一起,哪里还分什么彼此!过来!全过来坐!今天我在这看这,大家都给我痛快地喝着!谁是有一点清醒的模样!今天就让他买单!哈哈!”
张荣笙一席话,说得众小弟个个感动得希里哗啦的,平时他们哪里敢奢望能跟自己的老大坐一个桌上吃饭,可自己现在的这位张大哥不但主动邀请自己坐到自己身边,还浑然不在意,这亲切平易的感情,如何不让人激动。
众人还是怯生生地坐了过来,一张大桌子上顿时显得满当了些,不过也着实热闹,张荣笙一看众人都落了座,他对许震远道:“小许!你去看看!我们都上来这半天了!怎么还没人侍应!就他妈这还城南第一酒楼!什么态度!”
“是!是!大哥!我这就去!”许震远有大哥在后,兴冲冲地一溜小跑向内房跑去,一面跑还一面大声叫嚷着:“人都死光了么?出来个喘气的!、、、”
可只过了一小会儿,许震远的声音便消失得没了一点,接着张荣笙便与众小弟们山南海北地胡侃着,一句接一句的脏话冒出,不但没让小弟们反感,反而更加觉得这位大哥畅快豁达。
可等了许久,竟没了许震远的影子,张荣笙冥冥之间,觉得这里面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众小弟也都鬼精鬼精地,哪里还感觉不到这里面的气氛的不对,可都不敢拂了张荣笙的意兴,尽皆陪着张荣笙大声说笑着。
渐渐地,张荣笙的脸拉了下来,靠!老子来这里吃饭,半天不见个侍者过来,派个催叫的,竟半天也不见回来,张荣笙怒气上涌,“啪”一只大手拍在了桌子上,不光是同桌的小弟们,就是周围其他几个桌子上的客人都被吓得身子一震,只不过他们都很识趣,连看也不看张荣笙这里一眼。
张荣笙大声骂道:“这酒楼里的小子们全都他妈的死光了么?快点给我滚出来几个!逼得老子兴起,一把火烧了你这他妈的鸟楼!”
张荣笙这一声吼,吓得手下小弟们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喧哗一声,要知道在这龙凤酒楼,就是作为城南一霸的豹哥,那都不敢在这里闹事,多少也要看这老板一些面子的,张大哥真是牛啊!太他妈牛了!
一句怒骂出口,周围静得掉针可闻,忽然几声不紧不慢的脚步从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显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众人只觉得心里发凉,脸上冷汗直冒,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腆着大肚子的的中年人缓缓走了过来,一张国字脸上,浓眉大眼,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众小弟有认识的,正是这龙凤酒楼的老板周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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