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拍卖

都说酒店和浴室就是腐败的温床，可是又有多少人拒绝不了诱惑呢？男人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洗洗澡那么简单？女人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洁净自身？不排除大多数人，可是，这里毕竟还有一个群落，就是不为了洗浴却要时常呆在这里的人。

中午的时候，刘二胖子在大都会御膳房请狐朋狗友们大吃一顿，相互介绍了一番。这年代就讲究一个圈子。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发现孤独令人致死。可是，一旦你稍微有点社会地位，就有一个合适的圈子适合你。

每当酒热耳憨之际，就是赵文斌卖弄的时分。这个时候你看吧，一张张渴望的面孔流露出的兴奋劲儿，足可以抵得上哪些球场的球迷。你会听到有人喊，赵大帅万岁的呼声。

在这个圈子里，赵文斌的外号叫赵大帅。因为只有他才能领得起这支花花公子的队伍。有才有德这就是圈子里最敬重的人，更何况赵文斌并不缺钱。

他的画擅长花鸟。一只鸟被炒到了一万元，一枝花被炒到了两万元。一般没有刘二胖子的授意，他绝不出手。不过，画其它的内容不用胖子授意，因为那是免费的，是友情赞助。

也就是现在，他必须露一手，因为胖子的绝大开销均来自对他艺术品的“拍卖”。这就是一个含蓄的洗钱过程，一个赤裸裸受贿的策略，明眼人说看不出来，买画的人根本不懂艺术。

不过说回来，以赵文斌的画，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珍品，因为他在画上浸淫多年，从小就喜欢画。毕竟他爹就是一个不出名的画家。

一般场合下，赵文斌赵大帅只画一幅画，一幅画看胖子的眼色行事，眨一下眼睛，一只鸟，抠一下鼻头一枝花，你算吧，怎么来都行。

如今胖子眨了三下眼，抠了三下鼻头，如果算的不错的话，应该是9万元的收入。一般这种收入，赵文斌是不染指的，因为啥呢？这里有个拍卖基金会，专门有人负责财务。胖子是背后的老大，赵文斌是表面上的大帅。

赵文斌兴趣莹然地挥毫泼墨，四座皆是掌声。

刘二胖子拿起了话筒，随口就来了几句：“尊敬的各位来宾，今晚我们的赵大帅再次献艺，以他的妙笔生花带给大家眼福，对了，一会儿就是拍卖会，望大家踊跃参与，画儿只有一幅，拍不上的敬请下次聚会抢拍！”

今天赵文斌心情不咋得好，画起来并不得心应手，所幸平日里锻炼不少，尽管鸟儿不是那么飘逸，花枝不是那么精美，国画嘛，讲究的是韵味，透露的就是那份神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画儿就出来了。

现场一片欢呼和掌声。酒店的客户经理趁着这档口，赶快赠送客人们果盘，大肆推销自家的生意。

闻听到掌声，赵大帅满面春风，早把千锦汇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回归座位，酒店的漂亮服务员两人并排举着画儿，拍卖开始了。

拍卖师是圈内文明的大嘴哥。大嘴哥是艺名，真名叫李小虎，因为他爸是个正经八百的拍卖师，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唬这些人足够了。

大嘴哥拿着拍卖槌，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拍卖桌走去。

“起价9万！”大嘴哥声音刚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喊出来：“我出18万！”

回头看时，赵文斌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给灌满了。原来喊话的正是周静。

这个周静何许人也？为何一出场就让大帅垂泪呢？赵静是赵大帅的初恋情人。若不是赵为了富家女如今的老婆，他俩就成了。

赵静也不含糊，想想能被赵文斌看上的，绝不是粗枝烂叶。

赵静家世平常，可是人却长得精神，最主要是能干，说话利索，办事干脆，典型的那种能当女兵的伶俐人。不过老天有眼，她还是嫁给了一个收藏家的儿子。世事难料，这个收藏家突然病故，遗产竟然超过数亿。

周静买赵大帅的作品纯属偶然，因为她今天是被强拉来的。她老公为了和刘二胖子拉关系，经人介绍来参加这个拍卖。她举牌子爆出的数字，正是老公的授意。

此刻周静的内心滚动的是过往破碎的回忆，她多么想让赵大帅为自己画一副肖像画，把她曾经的青春留下。

可是现在，他和她近在咫尺，却不能秀恩爱，却不能互诉衷肠，却不能相依相伴。爱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得不到对方，明明伸手就能够着，可是偏偏却是别人的菜。也许得不到的最美。

周静的报价震住了全场，大嘴哥缓慢地敲了三次锤，终于尘埃落定。此次赵大帅的画拍卖价历史新高。

刘二胖子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看来赵大帅的画已经进入一个新境界啊！今晚，由本公子买单，咱们去天上人家松松骨，只让爷们去，女人们就该回家了。”

这种场合，女人们都明白，何去何从，聪明人一点就透。

当赵大帅走进这个熟悉的男人天堂的时候，久违的感觉出来了。他很想画一幅关于美女和野兽的画儿。在这里，他真的可以感觉到野兽的气息，也能感觉到世界的末日来临。

这里充满着危机，这里充满着刺激，这里到处都是让你一甩千金的契机。赵大帅只管消费，买单从来不会轮到自己。

当赵大帅被人洗涮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刘二胖子走过来说：“大帅，我给你说好了，今晚有两个老客家的姑娘要出嫁，一个老客的儿子要结婚，明天去你公司签合同，怎么样？够意思吧？”

赵文斌向来喜欢胖子的说话算数，只有这样，老婆那里好交代。

一个人一个单间，谁也不必麻烦谁。

赵大帅闭上了眼睛，他从来不会在意这里的风尘女子，就是一个逢场作戏而已。

敲门进来的是一个19岁的姑娘，这个女孩来自江苏。为什么做了这一行，无人知晓，也不会听到实话，因为自古到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听她们给你哭诉，会让你回到了旧社会。

赵文斌已经习惯了这些女子的套路，他就是一个字，睡。

女子埋怨了几句，最后一句话这样说的：“谁的跟死猪一样，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吗？”

赵文斌睁开眼睛看了看，这女子是够漂亮，也有气质，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他是不会有所心动的，因为这里只认钱。

赵文斌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一是给老婆交代不了，二是这里也不安全。虽说和刘公子在一起，烟花之地不可久留。

回到家，夫人已经睡下了。通常这个时候，赵文斌会选择书房。书房也有一张小床。

躺在床上，他依旧回味那个风尘女子的话：“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吗？”

天亮的时候，冯晓璐起来做早餐。

唤醒赵文斌吃早餐的时候，冯晓璐随口问了一句：“业务怎么样？”

“接了三个单子。”赵文斌淡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