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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征戎 第3章 太古梦境

万花楼为人族帝都第一花楼,何谓花楼?当然是月花雪月之所,每到夜晚寂静时分这里便会汇集全城名人雅士,举杯畅饮一醉方休,当然,人们最期盼的还当是能与这万花楼的头牌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万花楼头牌何许人也?人称万里寒梅一点霜的红娘是也。

江楚国有两条河最为著名,一为姬水,为帝都长平的孕育之河,围绕帝都蜿蜒向西而流成天然屏障。二为瑶河,穿江楚国而过,汇入大海为江楚国第一大河。由于瑶河以北多山地,以南多河川,人们便习惯性的将瑶河以北称为江山北,将瑶河以南称作江河南。

而这红娘便是声震整个江山北的头号歌姬,可想其容貌该有多少美丽。可无论是显贵的文武大员还是多情的俊郎才子,竟都入不得她的法眼,一直以来她红娘也不过是大家茶钱饭后的谈资,看的见,摸不着,谁也不能把她弄上床。

万幸每当月圆之时红娘便会登上万花阁楼一展歌舞,因此人们倒也满足,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万花楼的主人竟然从未勉强过她什么,有人欲对红娘图谋不轨时也纷纷被他废去手脚扔出了万花楼,据说其中还有王侯,令人不得不惊异于万花楼主深不可测的背景。

而今日秋高气爽,竟又是月圆之夜,万花楼主咂着茶水,坐在天字雅座上,望着阁楼的方向有些出神。

“启禀老爷,红娘自归来后便从未出门,听红娘身边的丫鬟翠儿说她似是感了风寒,今晚怕是不能登台表演了。”耿雄小心向楼主禀告着,生怕楼主一个不开心迁怒于自己,毕竟这月圆之夜,一月可就这么一回。

“哦?病了可是大事,那就好好休息,传令下去,今晚咱停业,谁也不许打扰了咱红娘的休息。”万花楼主白言卿浮夸的嚷着,倒是令一旁的下人不知所措。

“老爷呀,今晚来的人可有大人物,怕是连咱们都得罪不起。”耿雄虽然知道这样说定会惹得楼主不开心,但仍是硬着头皮提醒着。

“哦?是谁这么大的气场?”白言卿展开折扇,呼呼扇着风,只是上面上画着的春宫图,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当今帝国丞相的亲子,葛柳。”耿雄咽了口吐沫,苦涩的说道,他刚说完白言卿一时怔在哪里,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住了,耿雄暗自呼了口气,果然老爷还是被震住了。

“你是说,那个权倾天下的葛欢丞相?”白言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都有些颤抖。

“是的。”

“我靠什么世道,那种禽兽也能生出儿子,老子还单身着?”当白言卿喊完之后,耿雄差点跌倒,这老爷爷也实在太生猛了,令他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那个,算了,咱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白言卿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令耿雄颇有些不习惯。

“当是月圆之夜。”耿雄有些发懵。

“月圆你妹啊,如今是先皇驾崩,失地丧师的大悲日子你懂不懂?举国服丧,莫说红娘身体不舒服,就算她很舒服,咱也得让她不舒服你懂不懂?啊,这叫民族大义你懂不懂?”白言卿每说一句便用扇子敲打耿雄一下,到了最后耿雄直接瘫软地上,要知道白言卿身为武道高手,每一下可着实不轻。

“懂,奴才懂了,奴才这就去回绝了葛公子。”看到耿雄落荒而逃,白言卿摇了摇头,这傻奴才,忠心倒是足够,就是还不够机灵。

仰头望了望红娘的阁楼,白言卿难得笑了,红娘啊红娘,为了你莫说这区区葛柳,即使他老子葛欢来了我又何必放在眼里?只要你开心就好。

直到这时人们才发现,原来白言卿这传说中的万花楼楼主,竟是个玉树临风,白面书生般的翩翩俊郎。

红娘闺中,床上躺着一个衣服破烂,满身伤痕的少年,翠儿悄悄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这小子怎么样了?”听着翠儿柔腻的声音,红娘微微一笑。

“这小子命大,从那么高的山崖跌下,竟被树枝缠落到我的花车上,若不是咱们救回,就算让野狼叼走怕也很难活命。”

“嗯,早就知道小姐菩萨心肠,若是别人遇见,还真不一定会救他。”

“如今兵荒马乱的,能救一人,便是多份功德,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红娘关心的问道。

“小姐放心,这楼主对您可是非常上心的呦。”翠儿轻轻娇笑,倒是惹得红娘蹙起了眉。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我看着便好。”红娘轻叹一声,却惹来了翠儿的极度不满。

“什么小姐,您救了他也倒算了,难道还要让他今夜占你的床不成,翠儿可不答应。”

“好了,赶紧去休息吧,我自有主张,不用你管。”看着红娘这副万分不耐的神情,翠儿只得不甘的走了出去,待翠儿走后,红娘轻轻趴在床头上,或许是过于疲惫,蜷在地上便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床上少年神色的变化。

夏瑾躺在床上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似是梦到了在那遥远的太古战场,有人在叫自己。

“夏瑾,夏瑾。”

当夏瑾靠近时,方见一人族勇士手执长枪,背负神剑,一身亮银铠甲锃亮耀眼,一双古朴青铜战靴上绘着许多不知名的符文,只见其一声暴喝,猛然飞起,看那飞起的高度与速度,怕是比姜亦岚叔叔还要高!

只见在他的面前,站着许许多多的仙魔巫妖,有的面目狰狞丑陋,有的慈眉善目,竟全是自己在山海异志上从未见过的人,红发的巨魔,赤脚的大仙,三足的金乌,带翅的猛兽,天啊,竟然还有长满倒刺的恶蛟,真是吓死宝宝了。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个人族青年振臂一呼,竟有一金色巨龙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下,只见其缓缓放下手中长枪,当拔出背后神剑时,瞬时风起云涌,五彩霞光布满天际,令人不敢直视,但夏瑾清晰的看到,他的手上刹那间结出了一个繁杂的印记,形似梅花,状若星辰,当人们再睁眼时,只见一把擎天巨剑狠狠劈下,面前众多妖魔鬼怪顷刻间灰飞烟灭,那金色巨龙亦发出一声悲嚎,化为一段山石,冲着万千仙魔飞去...

当尘埃散尽的时候,夏瑾彷佛又来了阳平古道,看见了父皇夏羽被妖族天才统帅耶洪用蛇身狠狠蜷住了身子,被九头狠狠剜出了心脏,夏瑾浑身冒汗,像是洗了个澡般令整个床褥湿泞不堪,随着他的颤抖,整个床榻也是摇晃不止,终于惊醒了红娘。

“你,你怎么了。”红娘刚准备离开拿毛巾擦擦夏瑾的额头,谁知刚要离开,纤细的胳膊竟被夏瑾紧紧抓住。

夏瑾的噩梦仍没有终止,凤仪宫苟合的阴华皇后,朝天殿上对自己颐指气使的葛欢丞相,还是在那在闹市上惨遭凌迟的贾柯恩师...

一刀...

两刀...

一共三千六百多刀!

夏瑾猛的睁开双眼,猩红的眸光充满了杀戮与仇恨,但当他望见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愣住了。

如瀑青丝挽起一个后倾的发髻,漂亮的锁骨格外诱人,雪白的肌肤令人垂涎,鹅黄色的罗裙也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段,特别是她那柔弱无骨的...

“你抓疼我了。”随着红娘一句冷冰冰的话,终于将夏瑾拉回了现实,但嘴角的哈喇子却已经淌满了枕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红颜,夏瑾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身材好,容貌更美,真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对、对不起。”夏瑾尴尬的挠了挠头,令他不好意思的是,红娘细嫩的胳膊已经被他抓的淤青...

“哼,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猥琐,不知道家中大人怎么教的。”红娘不满的撅起了嘴,用小手不断揉着胳膊上的伤痕,她这样子,倒是令夏瑾更加尴尬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了。”

“好了,好心救了你,把我的床褥跟衣服都弄脏了,你可得给我洗干净了。”红娘令红娘刚刚说完便愣住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额,算了,我的衣服你还是不要你洗了。”红娘脸色一红,谁知面前的夏瑾一动不动。

“诶,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笑话姐姐吧?”红娘小心用手指戳了戳夏瑾的小肚子,谁知他却仍是毫无动静。

“好了好了,看你年纪小就不欺负你了,你到底怎么了?”红娘抿抿嘴,蹙起了弯弯的细眉。

“我的左臂,好像动不了了。”

听到了夏瑾的话,红娘也是一时呆立在那里。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