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你们去坐马车,我来赶车。”周公子跳下马后走到小乔的马前将小乔扶下了马车。
“可是,时间不等人。”小乔不情愿的反驳着。
“快去。”周公子这次很坚持。
小乔也只得跳下了马,来到了南宫素身边拉着南宫素的手就来到了马车前,对着车夫低喝了一声:“下来。”
小乔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将车夫吓得一个哆嗦,车夫赶紧跳了下来,小乔随意指了个方向说:“赶紧走。”
吓得车夫带着银子一溜烟就跑了。
两个人上了马车之后周公子上来先给了小乔一粒药一个水囊,看着小乔吃下了药这才对着两匹马吹了个口哨,那两匹马跟着马车跑了起来。
“乔安之怎么样了?那个贾氏王妃其实是乔远疾的人。”南宫素焦急的问着。
小乔顿了一下这才笑着说:“他没事,只是有事走不开,贾氏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你别担心。”
“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听到小乔这么说南宫素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若是说谢我们就不会来了,我们既然来了就不必言谢。”
南宫素看着一脸疲惫的小乔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感激都埋进了心里。
倒是小乔看着南宫素笑了一下,赞许的说道:“你果然聪明,要不是你吹着海螺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到你,我们只推测按照王府的状况一定是桑茴将你带走了,以你的性子桑茴一定不可能带你走太远,但是也一定不会在北楚,所以只能推断在大邺和北楚的交界之地,只是这一块地方太大了,我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所以只能分开,我之前一直用海螺呼唤你,可是一直都没有反应,还以为你没带呢,还好还好。”
南宫素感激的拿出了那个海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之前一直藏在荷包的中间里,自己没有感觉到。”
南宫素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内疚又担心的问:“我这次是不是害了乔安之?”
“能找到你就好,哪有什么害不害的,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远不是失火的城门。”小乔还想说着什么,却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南宫素刚要问怎么了,小乔连忙摆手止住了他,南宫素只得禁了声,过了一小会,小乔掏出了一块帕子堵在了嘴边,刚才捂着嘴的左手上都是鲜红的血,南宫素心里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小乔擦着手中的血。
小乔擦好之后虚弱的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一声没事。
南宫素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很冰,像是没有了生命一般。
小乔对着南宫素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南宫素点了点头,示意她不会告诉周公子,小乔这才安心的合上了眼,闭目养神,南宫素坐在了她身边,用身体给她支撑着,尽量让她舒服一点。
看着小乔这个样子,南宫素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也忍不住的愧疚。
南宫素不知道赶了多少的路,只知道在赶路的时候听到了鸡打鸣的声音,挑起帘子看了看马车外,天色已然破了晓,天边的灰色的云朵被镶了一层金边。
“停下了吗?”小乔睁开了眼小声的问,病歪歪的一脸睡眼惺忪。
南宫素摇了摇头,小乔“哦”了一声,随后用手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脸,搓了一会后又小声的问着南宫素:“我的脸上是不是好了很多。”
“嗯,红润了很多。”南宫素难过的点了点头。
随后的路上小乔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搓着自己的脸,搓完之后又把手放到了南宫素手里,“你帮我搓一搓。”
南宫素给她搓着手,慢慢的她的手就变红变热了。
“好了,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小乔又恢复了笑颜如花的娇媚模样。
马车突然没有征兆的就停了下来,周公子挑起帘子关切的看了一眼小乔,小乔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捧着脸撒着娇,“怎么停了呀?快点赶路吧,熬夜熬得我都老了好几个时辰了。”
周公子的目光停在了小乔的衣袖上,南宫素也顺着他的目光停到了小乔手腕处的衣袖,袖子的里层有两个小小的已经凝固的血点,刚才袖子没有往上撩,根本就没有发现,现在袖子这么往上一窜血点就露了出来。
“马上就赶路,只是看看你要不要再吃一粒药,看你气色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周公子愣了一下后马上就恢复如常,若无其事的说。
“我当然没事啦,快赶路吧。”小乔娇俏的说着。
“好,在坚持下,马上就到了,现在你先想想等到了吃什么,我给你做。”周公子笑了一下说着。
南宫素极少听到周公子说这么长的话,看着周公子故作无事的样子,但是他微微抖动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绪,他是在用说话来掩盖自己的担心和恐惧。
“好啊,让我想一个美容又养颜的。”小乔欣然同意。
周公子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赶着马车,马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怎么不再吃颗药呢?”南宫素给她擦着那两滴血迹,只是时间太久不能完全祛除血渍。
小乔看了那两滴小小的血渍,往里面藏了藏这才低声的说道:“这么频繁的吃药他会担心的,而且药不管用了呢。但是这个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药了,人事尽完,只听天命,希望老天爷不喜欢我不要让我那么早的过去烦他。”小乔的声音有些低,随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潇洒的模样,说完就将手放在了南宫素的手里取暖。
南宫素给她暖着手,她的手刚刚不搓了,就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的状态。
小乔笑的极为安然,眼色柔和的看着帘子,通过帘子爱慕的盯着周公子的背影,“人家想吃茯苓羹了。”
“好,到了马上就给你做好不好?”马车外传来了周公子的声音,一切如常。
南宫素的手顿住了,强装娇俏安好的小乔与知道一切但扮作恍若无知的周公子在南宫素的心中凄美的像是一幅画,画中残阳如血,夕下飞花。
“诶,这是什么?”小乔看着南宫素的神色中带着遗憾和怜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想让她在为自己伤神,想方设法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正好瞧见她腰间一块白色的手帕鼓鼓囊囊的便指着问道。
南宫素一低头发现是半夏塞给自己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松开了小乔的手,拿出来翻开帕子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块玉,雕刻的是一个大福娃,水头很好,福娃的眉眼都被磨的很光滑,看着便很有岁月沉淀的痕迹。
南宫素认出这是半夏的东西,半夏来的时候很是落魄,唯有颈间悬着的这一块福娃,半夏说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南宫素知道这是半夏送给自己腹中孩子的,也明白了半夏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半夏说她本姓桑,那她到底和桑茴是什么关系呢?
南宫素摸着那块福娃思索着,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疼。
“怎么了?”小乔看着南宫素闭着眼的样子似乎很难受,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南宫素按着太阳穴说道。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平添烦恼,不过送这东西的人倒也奇怪。”小乔说完就靠在了马车上闭着眼不再说话。
南宫素攥着那块福娃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得先将福娃包起来,裹着的时候才发现白色的丝帕上每一个角都绣着一个字,合起来就是平安喜乐。
南宫素认出这是半夏的手艺,半夏绣功很好,而这块帕子上的针脚不是很工整,一看就是匆忙间绣的,最后一个乐字的似乎还少了几针,显得极为的疏淡。
半夏,你到底是谁?南宫素想不明白,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手帕包好之后就塞进了怀里,将疑惑埋下,一心想着赶路。
又走了一段路,这才真正停了下来,周公子下了马车,将手腕放在了南宫素的面前,南宫素道了一声谢后扶着他的手腕下了车,等到小乔的时候周公子则是握着她的手,半抱半扶的将她抱下了车。
三个人进门的时候立刻有人接过了马车和两匹马。
周围的人都神色冷峻,小乔和周公子也摘下了那副轻松的面具,神情带着焦急严峻。
南宫素心里一沉,“快带我去找乔安之。”匆忙中随意抓了一个人的手就要往里走。
小乔见状松开了周公子的手拉住了南宫素的手就来到了乔安之的住处。
刚一进门,南宫素就瞧见床被一群大夫团团围住,南宫素推开了众人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乔安之脸上成了土灰色,气若游丝,散发着一种颓败的病气味道。
大夫们都在垂头丧气的摇着头,小乔倚在周公子的身上,脸上也是一脸悲切,周公子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
“乔安之我来了。”南宫素坐在床边握着乔安之的手,乔安之听到了南宫素的声音,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南宫素之后居然笑了一下,只是笑的很勉强,似乎这简单的一笑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笑仿若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笑过之后的乔安之心里一松,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之前的担忧已然不见。
小乔上前拽住了南宫素的手,将她拉进了别的屋子,众位大夫则将周公子围住,声音很小,周公子越听脸上越阴沉。
刚一到隔壁的屋子,南宫素就抓着小乔的手急切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素的手比小乔的还要冰,僵硬的几乎握不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