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如荼的战事在某一天突然便停止了,各种消息交相涌来,但是有一个消息可以确定,那就是大邺向北楚求和,上交岁币,大邺公主南宫素嫁于北楚皇子乔安之,两国议和,结为兄弟之盟。
凤凰巷比往日更加的热闹,达官贵人们尽情享乐,纵情声马,百姓们的生活也稳定了下来,包子的价格又平稳了下来,不过苏暖却对这些熟视无睹,每天在柜台上写写画画。
聚财偷眼看了几次,都是些逃婚什么的,最后实在是觉得不妥问道:“暖暖,你这是要抛弃我们了吗?”
苏暖有些茫然,聚财的心顿时放下了很多,“那你为什么每天写这些,还详细的画了很多路线?”
“早作准备,那个南宫素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主,必然不会乖乖的和亲,现在没来怕是没有脱开身,估计过些日子就会来了,我准备的这么充足不怕她不动心,只要她动心了那就必然会同意交出魂冰。”
苏暖有些得意的说着,聚财眼里都是崇拜之情:“暖暖,我觉得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之前只觉得你美貌无双,却不想你的才智也是这般出众。”
“那是自然。”苏暖一副我的好你懂不了的嘚瑟表情,说完之后低下头继续写写画画。
可是等了好久,直至出嫁的日子临近了也没有任何消息,苏暖按耐不住赶紧拿出水月镜来查看,一边苦大仇深的刺了一滴血滴在了镜子上,一边叽叽歪歪的叨念着南宫素的名字。
苏暖一看南宫素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甚至怀疑南宫素被人下了药,南宫素像是木头人一般的任由宫人们给她准备,毫无反抗的念头,这绝不是真实的。
苏暖想传念唤南宫素,谁知一动念头,血里的那股热流变开始乱窜,青衫白扇的俞风扬就在镜子里笑着看自己。
苏暖像是被烫了一般扔掉了镜子,一瞬间便已经脸白如纸,虚汗淋淋,聚财一看不好赶紧跑了过来,苏暖缓了一会才问聚财:“聚财,这个水月镜有什么来历?”
“这个我也不知道,似乎大人对这个镜子也十分的忌讳,只用过一两次,若不是你偷着翻出来,大人根本就不会拿出来。”
苏暖静心咒念了许久,平静下来之后才觉得纳闷,为何北楚会突然这般的来势汹汹,而大邺为何在一夜之间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不过这些似乎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唯一可惜的便是自己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到手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还是相信南宫素自会找来,我们安心等着就好,魂冰啊,你可要快点来。”苏暖紧紧地握着拳,咬牙眯眼说着。
南宫素出嫁很奢华,护婚使是桑茴,真的是莫名的讽刺,而就在出嫁的这天才知道西漠也有一个公主嫁给乔安之,许是因为北楚皇长子乔安之娶得两个王妃都是异族之人,登上大位的机会比正妃娶得是北楚第一世族汪氏的嫡子乔远疾的机会小很多,大邺又策划找一位贵族女子为公主给乔远疾作为侧妃,却被乔远疾的生母北楚皇后一口回绝,大邺便把全部宝压在了乔安之身上。
三国联姻,这场婚礼办得盛大隆重,连远在凤凰巷的人们都在津津乐道着。
由于乔安之不仅是北楚的皇子更是兵马元帅,现在战事虽然稍稳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大婚的地点暂时安放在了边境的营地。
当然这只是面片之词,真实的原因则是北楚皇后的嫡子乔远疾也即将大婚,为了显示乔远疾的地位,在皇后和氏族汪家的授意下朝臣们纷纷上书乔安之必须镇守边境方可保北楚安定。
在哪举办婚礼不重要,重要的是联姻成功。
连苏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这个下马威下的脸都有些疼,但是几个当事人却没有什么异议,之前大邺一直担忧南宫素会突生枝节,现在看到联姻成功便放心了,在哪里举办婚礼完全是听从北楚的意见。
只不过在大婚的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到大邺来,西漠的那位贾姓公主跋扈异常,之前曾和乔安之有过一面之缘后便一见钟情,这次如愿嫁给乔安之,对南宫素也嫁了过来非常的不满,在大婚当日险些开闹,硬是将乔安之请了过去,数日之内更是独宠,这消息让大邺文帝十分的焦虑,最后派人给桑茴传消息,让桑茴找准时机再见南宫素一面叮嘱她为了大邺一定要获得宠爱。
苏暖不想知道这场婚礼怎样,只是好奇南宫素为何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苏暖经不住好奇心驱使,又拿出了水月镜,却不想又遇到了俞风扬,在苏暖想把镜子扔到茅厕的时候俞风扬赶紧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不用你劳神劳力从头开始找。”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撒的药粉里那些东西可不是好对付的。”苏暖冷笑了两声后啪的就把镜子扔在了桌子上。
“聚财,我和那个俞风扬除了那个雷鸣公主还有什么过节,他怎么总紧咬着我不放,等越凌出关了我一定要让越凌将他的皮扒了。”
“其实还有一些过节,其实俞风扬曾经在雷鸣族中认过一个义妹,那个义妹挑衅过你,你一气之下拔光了她的毛后又想做烤鸟,正在用她的毛生火时,架不住苦苦哀求最后虽然饶了她,却又将她挂在了城门楼上,因为这件事令那个雷鸣鸟羞愧不已,最后一命呜呼。”聚财说着这些事如数家珍。
“哼,看来还是做得不够绝,若是够绝他还怎敢过来,果然心慈手软留祸害。”苏暖的脸阴沉着,不忿的后悔着。
“......”聚财无言的擦着汗。
苏暖发现每用一次镜子血里的那股力量变会强烈一分,便将镜子重新封存起来,开始专心收集魂冰。
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收集了几缕魂冰,为了将收集的几缕魂冰融合在一起,时不时的还会疼的险些晕过去,这天身心俱疲的苏暖在睡梦中居然被招入了南宫素的营帐中。
苏暖第一反应就是俞风扬搞得鬼,果然俞风扬就在不远的地方,这大冷的天,看着那把招摇的扇子,苏暖只觉得这厮装的很是附庸风雅。
既来之则安之,苏暖用手在那些宫女面前晃了晃,果然没人能看见,于是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了下来。
南宫素和乔安之正在下棋,黑白棋子已经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整个棋盘,苏暖看不懂围棋,看的哈切连连,俞风扬也挨着苏暖坐下。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来?”俞风扬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过,总是一抹浅笑。
苏暖靠着椅子假寐,俞风扬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本打算带你去我们之前的地方的,可惜上次你给了我一刀,还留下了些麻烦的东西,现在只有带你来这里的能力了。”
苏暖依旧不搭理,只不过在心里默念着还好没有去,我怕闻到雷鸣贱鸟的尿骚味。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有北楚的镇国之宝静海珠,是疗伤镇痛的至宝,看你的样子魂冰也应该不顺利,本想把静海珠拿走带到我们相识的地方便宜行事,可惜静海珠灵性太强,必须要主人心甘情愿赠与才可,明抢暗盗都会失去灵性。”
苏暖心里一惊,看着俞风扬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他怎会知道这事?想到这里下意识的便举手护着心口的那几屡魂冰。
俞风扬似乎知道苏暖想了什么一般,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便开始絮絮叨叨的给苏暖讲着围棋的规矩。
苏暖觉得如果俞风扬再这样叽叽歪歪说下去她拼尽全力也会将他的舌头割下来的时候,还好看到苏暖越来越黑的脸俞风扬适时闭嘴,整个营帐里只有棋子落地的声音。
“我又输了。”乔安之的声音没有想象的常年征战带来的那种沧桑感,反倒是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南宫素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苏暖很难将眼前的这个人和数月之前那个大邺公主联系在一起,之前的她艳若桃李,此刻却忧郁如兰。
“知道你不愿和我下棋,但是如果我从不来你营帐怕是会传出什么,不利于北楚和大邺。”
南宫素笑的有些疲惫,似乎无话可说。
“我先走了。”乔安之有些失落,“明日再来。”
南宫素送走乔安之后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独自一个人收拾着棋盘,每一个棋子都是轻拿轻放,缓而慢。
“她还在想桑茴,她的围棋师父是桑茴,可能是到现在也接受不了这个和亲提议是桑茴提出的,即使不是情人也应该是相濡以沫的亲人,突然被相依为命的人在背后插了一刀,这种感觉真是足以毁掉一个人。”俞风扬突然在耳边轻语,话语伴着气息吐在了苏暖的耳畔让苏暖觉得痒痒的。
苏暖反手就是一巴掌,却不想又被俞风扬抓住,“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果然本性难移。”
苏暖听他说起这些事,又想起自己据说被甩的经历,火气更盛,眼周围金色的光晕若隐若现,俞风扬看着那淡淡的光圈欣喜异常,颤抖着手上前想去摸一下,苏暖手疾眼快的拿起冰刃便刺了过去,俞风扬讪讪的笑了笑随即放手。
苏暖想了一下两人的实力,最后决定暂时绕过他,等以后把他阉了卖到妓院去,自己一定请几百个壮汉前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