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个坏人

霍爵缓和这语气，忽然很亲和地说：“我不是人贩子，之前只是一个考验你勇气的游戏，现在我觉得你过关了，可以给你奖励，这个奖励就是，以后你跟你妈妈都住在这里。”

方小叶和小石头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都很突然他的这一席话。

“大房子就是奖励？”小石头问。

霍爵点点头，“对。”

小石头高兴得拍起手来，小脑袋贴到了妈妈胸口，兴奋地说：“妈妈妈妈，我们有大房子了，太好了，我要把外婆也接过来住。”

“⋯⋯”方小叶只能干笑，“这个嘛，咳咳，改明儿再说。”

霍爵暗叹，终于看见这小子笑了，他趁机说：“爸爸也是奖励，小石头不想要一个爸爸吗？”

小石头的笑声戛然而止，茫然地看着霍爵，他摇摇头说：“爸爸是什么东西？”

“⋯⋯”关于爸爸是不是东西这个问题，霍爵是拒绝回答的，“总之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乱跑。”

方小叶忍不住说：“霍总统，我们得谈谈。”

霍爵抬手制止，“别着急，我会跟你谈的，现在你做点吃的给他，他今天没吃过东西，一直嚷着要吃你做的东西。”

方小叶心疼极了，抱着儿子说：“小石头，你怎么这么傻啊，犯不着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妈妈现在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吃面疙瘩，还有糖醋鱼。”

方小叶看了一眼霍爵，霍爵点头示意，“好，妈妈这就给你去做。”

小石头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放，“妈妈，我跟你一起去。”

“石头乖，你现在很虚弱，十分钟，只要等十分钟，妈妈就回来。”

小石头不舍地松开了方小叶的手，方小叶跟着阿兰去了楼下厨房，小石头眼巴巴地看着时间，真就一秒一秒地数过去，“1、2、3⋯⋯”

简封站在霍爵的身旁，他看着霍爵越来越阴沉的脸，打趣道：“阁下，看来小少爷这份执着，跟您挺像。”

霍爵看着床上专心致志数数的儿子，沉着脸说：“臭小子，你该庆幸我没你爷爷狠心。”

“34、35，你别打扰我数数，37、38⋯⋯”

霍爵被生生地嫌弃了，不过，他竟然真的不再说话打岔，心里还很得意，他才三岁的儿子，脑子还挺好使，数数顺溜，说着话还不会数错。

回想自己小时候，父亲对他十分严厉，早早就把他丢到了部队里历练，那时候他也就四五岁吧，他太想念妈妈了，用绝食、装病、逃跑等各种办法要求见妈妈，可是他的父亲却对他说，没门！

从小没在母亲身边长大的他，深知母亲对一个孩子的重要性。他的儿子现在三岁，已经开始记事，他不想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独孤和恐惧，也让儿子来承受。

三岁，最是依赖妈妈的年纪，也最是该享受美好童年的年纪，而他的儿子，还有重病，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他不强求儿子能有多优秀，他只希望他能活着。

说了十分钟，真就十分钟，方小叶在阿兰的帮助下很快就做好了。

“582、583，”小石头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数，数着数着，房间的门开了，小子眼睛都亮了，“妈妈，你早到了，还没到十分钟，你等我数到600再进来。”

方小叶端着托盘顿在门口，“你不饿啊？”

“饿啊，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方小叶无语，“好，那你快数。”

小石头看着手指又开始数，“592、593⋯⋯”

霍爵打心里暗爽，小子还挺聪明。

“599、600，妈妈，你快进来，我要吃面疙瘩。”

方小叶赶紧端着托盘进来，里面简封已经备好了小桌子，小石头拿起小勺就大口大口吃起来，太饿了。

霍爵在一旁提醒，“别一下子吃太急，慢慢来。”

小石头嘴里塞满了面疙瘩，不满地说：“不要你管，你这个坏人。”

“⋯⋯”霍爵气啊，倏地一下站起来，小吼一句，“我是你爸。”

小石头眼神清明，语气坚定，丝毫不畏强权，说：“我爸爸也是警察，他去抓坏蛋了，你小心被他抓。”

“⋯⋯”霍爵再次语塞，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解释，他向方小叶投去了命令的眼神，“你，好好给他说明一下我跟他的关系。”

方小叶乌溜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稍显得意地说：“那得看我的心情。”

“⋯⋯”瞧瞧瞧瞧，这副欠揍的表情，母子俩简直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简封和阿兰互相给了一个眼色，能让总统这么抓狂却又没辙的人，大概就只有这对活宝母子吧。

不过，好歹人家也是高高在上的总统，方小叶再怎么得意，也不敢嚣张，她说：“等他身体恢复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霍爵始终拉不下脸，不悦道：“安抚好孩子之后到书房见我。”语毕，他高傲地迈开长腿，径直走出了房间。

简封尾随其后。

房间里只剩下方小叶、小石头、阿兰三人，方小叶坐在床边陪着儿子吃饭，阿兰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一位侍者的敬业态度。

“阿兰，你过来坐吧。”方小叶拍拍床边。

阿兰卑躬屈膝地哈着腰，“方小姐客气了，这不符合规矩。”

“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你就过来坐吧。”方小叶上去拉她，“这几天多谢你照顾小石头。”

阿兰有些受宠若惊，头更加低了，“不用，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方小姐不必言谢，我只是总统府的佣人。”

她一口一个佣人的，方小叶可受不了这样，“那不如你出去忙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好，那方小姐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

“嗯嗯。”

阿兰也退出了房间，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母子二人，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方小叶脱了鞋盘腿坐上床，深深地看着儿子，“宝贝，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其实当妈妈回到家看不到你的时候就后悔了。”

小石头一边吃着糖醋鱼，一边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呀？”

方小叶哭着摇头，“总之石头，你能不生妈妈的气吗？”

小石头嘴角一咧，笑得露出了一整排小牙齿，“只要妈妈永远陪着我，我就不生气。”

方小叶看着孩子天真的脸，内心更是惭愧不已，正好她也要找霍爵谈谈，她想结束这笔交易，无论多难多苦，她都不想离开孩子，而孩子，也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