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向总统发出挑战

小石头看看妈妈，再看看他，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你去忙吧。”

孩子童稚的声音在这绿荫底下显得格外清脆，如山涧清泉一般，让霍爵压抑着的怒火渐渐消退。

连着大半个月没回来，至少儿子现在看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霍爵心里还算欣慰。

“我不忙。”霍爵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试做要抱他。

小石头本能地缩了一下，小手箍紧了妈妈。

方小叶见状，嘴巴凑过去，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说：“让他抱抱，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带我们出去玩了。”

小石头点点头，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满眼期待地看向霍爵，小身子立刻扑了过去。

第一次，霍爵踏踏实实地抱上了自己的儿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你别关着我们行吗？”

虽然儿子开口没叫爸爸，但霍爵依然很开心，眉角都微微上扬了，“在家呆不住了？”

“嗯，你能带我们去游乐园吗？”

一旁的方小叶听得心里直打鼓，儿子啊，这他哪能答应啊？！她解释着说：“我们就想出去转转，来都城这么久还没出去过呢，况且我已经问过顾医生了，他说适当走走对小石头的病有好处，喏，药我都带齐了。”

儿子的情况，每天都有人像他汇报，他不会不知道。他看看儿子，再看看方小叶，在总统府养了一段时间，两人看起来似乎都白了一点，

他说：“出去走走可以，但游乐园不行。”

方小叶和小石头，这娘俩脸上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从期待到失落，连转变的时间点都一样。

这第一次的要求，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于是，他说：“明天吧，我派人送你们去附近的公园，看看花，看看湖，行吗？”

小石头大喜，圈着他的脖子，嘟起小嘴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好耶，谢谢爸爸，爸爸万岁。”

霍爵有一秒钟的错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种人类最原始最简单也最真挚的父子亲情。

他一高兴，便说：“那跟爸爸回家，上车。”

霍爵抱着儿子要上车，小石头看着方小叶，焦急地问道：“那妈妈呢？”

霍爵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方小叶，“妈妈也上来。”

语毕，霍爵抱着儿子坐进了车里，方小叶紧随其后，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这马上又要回去了。

不过，这辆车里面的装饰也太豪华了吧，方小叶大开眼界，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室，亦可以当卧室，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霍爵把儿子放在身边，从旁边拿了一套汽车玩具出来，讨好着说：“这是爸爸送个你的礼物，喜欢吗？”

小石头抱着盒子不肯撒手，高兴地大喊，“喜欢啊，我太喜欢了。”

“在这里住得习惯吗？”霍爵摸着孩子的脑袋问道。

“只要跟妈妈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

方小叶心想，嘿小子，算你有良心，妈妈没白疼你。

霍爵当然没有忽略方小叶脸上窃喜的表情，他转头剜了她一眼，她立马捂住嘴巴。

车队平稳地往里面开着，还没下车，霍爵就从车窗里看到了二楼阳台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床单。

因为被风吹散，散落的床单被风吹起一角，维尼熊那可爱的憨态在半空中一扬一扬的，这在巍峨严肃的总统府，真是好奇葩的一道风景线。

霍爵的脸色当下就阴了下来。

方小叶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呀⋯⋯”她惊讶得捂住嘴巴，惭愧地干笑起来，“呵呵呵呵，这里的楼层有点高，低一点就不需要床单了。”

霍爵反问，“不用床单，直接跳不成？”

方小叶：“我没问题，我只是怕石头受伤。”

霍爵冷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曾经从九层楼高的窗户爬下去过，这点高度又算什么。”

“⋯⋯”这语气不对啊，方小叶看他那不悦的脸色，低下头不再说话，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就是从九楼逃走的，想想也有点后怕。

霍爵不自觉地将儿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把孩子交给这么危险的人照顾。

可偏偏，她是孩子最离不开的母亲。

回到总统府，里面的佣人们已经列队站好，毕恭毕敬地迎接总统归来。可是，回来的人不单单是总统，竟然还有方小姐和小少爷，佣人们大感不妙，特别是阿兰，站在那里直冒冷汗。

霍爵大跨步地走进屋里，一贯的冷漠如冰，走到阿兰处，他停了下来，头未转，脸未侧，冷冷地说道：“简封，该罚的罚，不需要客气，免得让某些人以为总统府里没有规矩。”

“是，阁下请放心。”

霍爵径直而去，简封站在列队中间说：“今天值班的人员扣一个月工资，阿兰扣三个月工资，包括全部奖金和福利。”

“等等，”见大家都不吭声，方小叶站出来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我跟小石头出去转了一圈？”

简封微笑示意，“倘若不是遇到阁下，恐怕你们不止转一圈这么简单吧？”

方小叶：“床单是我挂的，人是我带出去的，要罚罚我好了，罚她们干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简封：“就是因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罚啊，府里的两个大活人不见了，她们都没有警觉，当然要罚，不单是她们，外面执勤的人也要罚。”

方小叶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是她做的，罚别人比罚她还要叫她难受，她据理力争，“简先生，咱讲讲道理行不？他们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罚？”

简封：“方小姐，罚不罚，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小叶脱口而出，“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啊，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已经步行至楼梯口的霍爵，因为她的大声喧哗而不得不返回，本来想避开孩子再找她算账的，看来不行，这笔账必须现在就算。

总统一回身，佣人们一个个的全都低头，简封也识趣地退了一步，缓缓低头。

“阿兰，把小少爷带回房午睡，方小叶，你到我书房来。”不轻不重的语气，不急，也不缓。

小石头抱紧了妈妈，说：“我不去，我要跟妈妈在一起，你要对我妈妈做什么？”

霍爵皱眉，耐心地解释道：“我要跟你妈妈谈谈人生，等你睡醒了，我保证你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妈妈。”

这话，说的人说得很坦然，但听的人，毛骨悚然。

方小叶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深吸一口气说：“石头，你听话，妈妈也要跟他谈谈人生。”

她指着他，眼神笃定，语气挑衅，当着众人的面，她亲自向总统发出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