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与秦淮共饮,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这个神秘男人了,后来才听说他已动身前往西域。循着一阵清雅的琴音,任放歌往秦宅的另一侧角落走去,看到白任安正悠闲自适的在庭院中弹琴,袅袅的熏香充盈鼻间,让人心荡神驰。
“既然来了,便不妨进来坐一坐吧,任教主。”
“莫非白先生也懂武?”
“药香。”
“先生这样的人,怎会甘愿卷入繁华之中。”
白任安的眼睛是他所见过的最澄澈的一双,没有欲求,无波无澜。像这样的人,还是比较适合隐居山林,而不是待在这繁华喧闹的京城之中,卷入那波涛诡谲之中。让一个没有欲求的人留在这样的地方,不得不说,秦淮真的很有一套。
白任安笑了笑,伸手给任放歌倒了一杯茶。
“你如果知道,我从十岁开始就是跟着他,我想你大概就不会这样吃惊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生活,都是他给我的。我们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给与受。简单地说,我的命是他的。”
“即使他要牺牲你?”
白任安轻笑,“他那个人,对认定的人十分的保护,即便要对上皇室,他也不会轻易罢手。如果你与他长久相处过,你会愿意为了他献出你的生命的。他过得太苦了,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舍得让他受苦。”
“据我所知,秦爷此人,便是连皇上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何苦之有?”
“他很累,但他不能停止。我也一直在等他,在等他功成身就,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离开他。”
任放歌喝着茶,眸底掠过深思。虽然白任安总是答非所问,但他大概能够了解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先生可以放心,我对权势并无什么期待,自然不会是秦公子的阻碍。我很感激你们收留我,待我伤好,我便要走了。在下总归是江湖中人,身上亦始终带着麻烦,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你们添麻烦比较好。待秦爷回来,请代为转达在下的一番感激。”
“自然。”
任放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依旧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他真的没有欲求吗?不一定吧。至少,凭着他对秦淮这番执念,就不可能没有欲求。为了秦淮,他相信眼前这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也会变得凶狠起来。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执念,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白任安不见得就如他的外表那般温和无害。
“希望不会有机会和你们撞上。”
白任安笑了,但没有再多言语。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想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只要是对秦淮不利的人,也就是他的敌人。他只有一条底线,那就是——秦淮。
“在下就不打扰白先生了,告退。”
白任安笑着以拇指摸了摸手里的茶杯,低头看着那散发着清幽香味的茶,抬头看向明媚的天际。
翌日,总管来报,任放歌已经离开。白任安的手指也没有稍微停顿一下,依旧微笑着,专心抚琴。
“任教主伤势已经无碍,还有些私人恩怨在等着他处理,他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去信告知秦爷一声,顺便问问秦爷归期。”
“秦爷叮嘱小的准备婚礼,刚刚求亲送聘的队伍已经南下了。”
“是吗?”白任安始终微笑着,也不在乎自己的女主人会是谁。如果是秦淮自己看上的,他必定也会当成秦淮一般对待,若只是一个摆设,那他也无须在乎。“既然这样,你便好生准备着吧。”
“是。”
秦淮在时,自然是秦淮最大,然,当秦淮外出而又没有带上白任安时,白任安便是这府里的主子,算是秦淮的左右手。这般特殊地位,不是总管可以相提并论的。另一只手,便是小左。秦淮从来没有同时将这两人都带着的时候,要么是小左,要么是白任安,总会留下一人主持大局,总管这时也必然要向留下的那位报告宅邸里的大小事,然后请求指示。